第六十五章 置之死地
「聽說有人要動我的人,好大的膽子。」
只見之槐不緊不慢的走進來,神色泰然自若,看到余也這幅慘樣,輕笑出聲。
「臭小子,這才多久的功夫沒見,怎麼成這個樣子了?我要是再晚來些,豈不是已經見血了?」
「閣下敘舊怕是要分分場合吧。」
傅仕剛說話被之槐打斷,心裡有氣。且,這是他自己的園子,有人如此光明正大的闖了進來,無人通報,欺人太甚。
「哦,這不就是傅員外啊,失敬失敬。你是在找那些人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個不小心,便全打倒了,需要我幫忙叫醒嗎?」
之槐這樣的語氣,傅仕哪裡受得了。怎麼說也是經歷了大風大浪,雖不滿,卻未表現的太明顯。只要人在他手上,一切還不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傅仕沉住氣,絲毫不影響他掐著余也脖子,「閣下還真是好本事,我府中的人,竟是吃白飯的,比不得閣下。這人在我手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來的,想要我放了,怕是也沒那麼容易。閣下覺得,隻身一人,能有多大的勝算?」
更何況,余也中了麻藥,如同廢人一般。這人想從他眼皮子底下同時帶走三個人,也未免太小瞧了他。
「嗯,的確沒多大勝算。我哪裡是來打架的,只不過是湊個熱鬧罷了。」
之槐也不向前,似笑非笑著,「余也,我既都來了,何必再演戲。這傅員外可是把你當做對手才使了那麼多手段,莫要讓他失望才是。」
余也聽罷,撣了撣身上的灰,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傅仕手中的刀子,對著傅仕笑道,「傅員外,你的確是有手段,也不能拿我當白痴不是?方才,只是做做戲,不做的真一些,依你疑神疑鬼的性子,能信幾分?哎,本想再裝會兒,之槐都來了,只好如此咯。」
傅仕有些難以置信,他分明親眼所見余也中了麻藥,剛試的時候,余也也的確是沒有半分力氣。怎會?
「有毒藥總是有解藥的,千算萬算卻算漏了最重要的一點。我的確是中毒了,只是,我本就是百毒不侵。憑你的這些葯,哪怕是再稀有,也傷不得我分毫,就跟撓痒痒一樣。」
念露給他調養的時候,發現他的體質的確是不同的,雖體內中毒,卻是成了百毒不侵。或許說,哪一種毒藥過於霸道,吞噬了其他的毒性。怪不得念露剛處理的時候,會那樣驚訝。
這事兒余也其實是知道些的,只是未放在心上。也遇不到什麼能近身的人,哪裡會在意。
不過這次是真的幫了大忙了。
「若不是知道你的性子,看你剛才的慘樣,還真以為你受傷不輕呢。」
之槐難得見余也那麼狼狽過,只想狠狠地嘲笑一番。現在正事重要,等著之後再慢慢說也一樣。
「即便你們是假意又如何?余也不在我手裡,這小姑娘還在呢。我對這小姑娘可沒什麼同情心,你們大可以試試。我手可不知輕重,這一不小心的會發生什麼,也不知道呢。」
蘭兒嚇傻了守在婆婆身邊,離傅仕不過一丈遠,傅仕輕而易舉的就抓住了無法言語的蘭兒。
余也大意了,傅仕剛兒就用這樣的手段,他卻還不知道有所防備。在同樣的手段下,硬生生的栽了兩次,余也自己都想罵自己是豬腦袋,不長記性。
「傅仕,你若是用其他手段贏了我倒是敬佩你,屢次都這樣,你不覺得自己甚是無趣嗎?欺負柔弱的人,你又能得到什麼?你覺得,就算是你把蘭兒抓住了,我就會怕了?手段第一次用是新鮮,第二次可就沒那麼吃香了。」
余也笑道,實則內心有些慌亂,卻不能表現出來。傅仕就是希望他亂了陣腳,真要是中招了,只怕蘭兒會更慘。只有假意裝作無所謂,臨危不懼的樣子,方才是上上策。
對付傅仕這種老狐狸,只有沉得住氣,才能走的長遠。
「就算是用了第二次的手段又如何?中招的總會是你。這小姑娘的命都在我手裡,你覺得,你能同我談什麼條件?真以為我下不起手?」
傅仕不緊不慢的掐著蘭兒的脖子,慢慢地折磨。小姑娘罷了,經歷了那些事,早就已經嚇的渾身癱軟了,如同待宰的羔羊,輕而易舉的就可以送她去黃泉路。
「余也,你還真是如同江湖上傳言的那樣,那麼喜歡劫富濟貧,樂於助人。若是你不夠在意這兩個人,現在有的是走的機會,卻遲遲不肯走。不過是想著激我罷了,你拿著小手段,再練個幾年過來,說不定還能起到什麼作用。可惜啊可惜,你們這出將計就計、聲東擊西,終是抵不住我的後手。巷久,召人。」
都是老狐狸,詭計多端。看到事情敗露,絕不會就這樣束手就擒。更何況這人是傅仕,是一步一步踩著屍體上去的傅仕,更無需談其他的。之槐和余也來了這麼一出,是激怒了他,甚至可以說是挑釁,傅仕豈會容他們這般放肆?
傅仕早就想好了不會那麼簡單,之前拍了那麼多人,掘地三尺的找,且是幾路人手,均是沒有半點消息。突然,這余也就被扶太守找到了,且未傳出打鬥的消息,怎麼看怎麼匪夷所思。余也不是善人,扶太守為官多年,各種道理也不是不明白。
索性,入了這計中計,看看究竟是怎樣的情況。
算準了余也會安排人過來,果然來了。此人武藝超群,又能在那麼多人的防備下堂而皇之的進來,一般的手段自然是降不住。當然,傅仕做事從來都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以確保萬無一失。
既然都找上門來了,正好,抓一個是抓,抓兩個亦是抓,來個一網打盡。
巷久收到命令后,往地下狠狠砸了一個類似爆竹的東西,只見外面屋頂圍著密密麻麻的人,不過是一瞬之間。
余也和之槐再厲害,帶著受傷的老婆婆和蘭兒,即便是插翅,這樣的人力下,定是會消耗殆盡。傅仕一開始就沒打算這樣就放了,也沒想一個人單挑,玩兒的是車輪戰,逼他們去打。最後傅仕坐收漁翁之利,果然是深謀遠慮。
怪不得在這個位置上坐的這樣穩當。
余也第一次見城府這樣深的人,之前之槐同他說的時候,他還有些不以為然,覺得之槐是誇大其詞,把傅仕想的太複雜了。沒成想,這不僅是真的,且之槐只是說了七八分。他們現在所了解的,也僅僅只是五六分罷了,傅仕投入十分是怎樣的手段,難免讓人有些覺得不寒而慄。
「傅員外還真是有興趣準備這樣一出好戲,余也今日也算是有排面,有幸被這樣圍著。也只有傅員外捨得如此多的人力,殺余也一人。余某人今日是不是應該痛快的過過癮了?不然,怎麼對得起傅員外如此良苦用心的招待?」
即是這樣,也沒什麼好畏懼的。余也向來天不怕地不怕慣了,那裡管的了這許多。總而言之,有什麼儘管來就是,他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余也了。
今日說什麼也要把蘭兒她們帶出去,萬不能再叫她們因為他而被針對了。之前是他疏忽大意,沒有保護好她們,才讓傅仕鑽了空子。
今日種種,也是實打實的讓他長記性了。以後,斷不會如此莽撞,遇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認真聽之槐的話。
「就看余大盜和你的朋友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傅仕輕蔑的笑著,余也和之槐剛才真威風,似是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裡一般。剛巧,他最討厭就是這樣的人,傅仕有今日的成就,是不容被忽視的。余也和之槐這樣做,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傅員外此言差矣,有沒有本事,可不是這般評說的。能進來,便能堂而皇之的出去。傅員外莫要小瞧了才是。」
之槐是朝野、世俗之外的人,做事只憑自己的興趣。喜歡,便做,一絲不掛,不會拖拉。不喜歡,連眉頭都捨不得皺一下。
傅仕這人,他了解一二,是個厲害的角色,想因此就讓他知難而退,怕是想的太簡單了。
不介意讓傅仕知道,本事到了何等地步,才能狂妄至此。
「動手。」
傅仕把蘭兒帶到一旁,碰給了巷久。巷久拉住蘭兒之於,不忘護住傅仕。蘭兒一見離了傅仕的束縛,抓起巷久的手就開始咬了起來。如果不是眼前這個人,也不會有那麼多禍事,婆婆也不至於如此。都怪她。蘭兒不知什麼大道理,只曉得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這些人不想讓余哥哥好過,妄圖害余哥哥,且已經對婆婆下手,就是壞人。他們才是最該死的人。
眾人蜂擁而上,之槐漫不經心掏出竹笛,吹奏著。他年幼時幸得高人指點,得了一身本事。這些年閑來無事,便苦心鑽研,今日這麼多人正好試試手,看看是否有所長進。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