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被撿回來
念露給余也指的路同他一開始進來時的路是背道而馳的,倒是念露姑娘有心了,難怪最後會跟他說希望他還活著。念露舉手之勞,對他來說,已經是足夠的善意了。
萍水相逢,能做到這個份兒上,已然是不易。
余也晃晃悠悠的走在這小路上,有些失神。他是個方向感極好的人,凡是走過一遍的路,都不會再忘。打小就有這過目不忘的本事,因此得福,也因此遭禍。
除了身邊親近的人,還真就沒人知道了。
這顯然已經走過一遍了,來的路上就已經仔細檢查,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這才敢這麼毫無顧忌的,沒成想,一個不小心竟又錯入了一個陣。
他同念露早就分別了,怕出聽責罰她,余也便讓念露回去自己摸索路了。竟在一條能出去的路上栽了跟頭,余也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念露是沒有害他的心思,估計是念露師父怕歹人得知還有這麼一條路之後設下的陷阱吧。
陣法也是怪異,若有殺意,他方才涉足的時候,應該就有利箭飛出,一不小心就是被當篩子射。說是殺人的陣,卻什麼都沒有,但若說是玩笑,這處處透露著古怪的地方,真說不準。
凡事還是自己多個心眼,再看看較好。萬不可大意輕心,眼下也只有靠自己了。
身上帶的饅頭啃的差不多了,只剩最後一個硬邦邦的如同石頭一般的饅頭,周圍又沒水,只能將就將就。
「饅頭啊,饅頭,你說,我這一世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是倒了什麼霉,禍事一件接連一件,還有完沒完了。怕不是看我前段時間過的太舒坦了,沒事給我找刺激。這些人也不嫌麻煩,我看著都覺得累。」
余也邊說邊啃著他最後饅頭,心中很不是滋味,那是相當的感慨萬千。這輩子還沒落魄到這種地步,那些人真是好樣的,等他出去了,不得一個一個的敲他們的頭。
算計誰不好,偏偏算計他。余也最煩的便是別人拿他當骰子一樣,這推過去,那推過來,被人拿在手上拿捏的感覺,還真不是什麼好玩兒的事。
他們把他當成棋子,搖擺不定,等待落子那一刻,也要看他同不同意。這點小伎倆就想把他搞垮,簡直是痴人說夢!
余也吃著吃著,便覺得沒精神,四肢無力,生生倒了下去。這檀香中竟摻雜了些許迷香,若只是聞著一小會兒,姑且可以當做是提神的香。壞就壞在,待的時間久了,根本就由不得人。
眼下真成了菜板上的魚了,我為魚肉,人為刀俎,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就這樣生生栽了個大跟頭,余也就算是再怎麼不服,也只能認栽。著實是運氣不好,什麼事兒都碰在一起發生了,連反應的時間都不給他,這還能說什麼?
余也悠然轉醒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剛醒的時候有些頭疼,眼前的東西都是花的,看不清。等到看清的時候,余也瞬間就完全清醒了,真真是提神。
這不就是念露他們的小竹屋嗎?他不僅回來了,還就在這桌旁邊,一隻小兔子還在他身上蹦躂,這就算了,這臭兔子還不忘在他白白凈凈的臉上,任意踩著。
雖說他逃難了幾天,一身塵灰,可這臉再怎麼說,也應該是看得過去的。畢竟是迷倒萬千少女的,這點自信還是有的。就這麼被一隻臭兔子蹂躪糟蹋了,簡直可惜啊,可惜。
還沒等余也感慨一番,念露便飄飄然的進來了,手上多了碗蓮子粥。念露見余也型后,便把手中的蓮子粥遞給了他,自己坐在小板凳上,翹著二郎腿,和神仙姐姐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我說余兄弟,你這把自己整得也太慘了吧?我叫你一直往西走,怎麼進入迷霧區了,進了就算了,還暈在那兒。若不是我閑來無事去那邊採摘果子,毫不誇張的跟你說,你早就是我那些寵物的口中餐了,並且是被吃的連渣都不剩。那場面光想著就是一個慘啊,你這時運不濟起來還真是命運多舛。太造孽了,余兄弟!」
念露邊說還邊假意抹了抹眼淚,跟偷偷蘸口水往臉上划兩下也沒什麼區別。誇他之前還一直覺得念露神仙姐姐之名實錘了,沒成想和扶霜那個瘋丫頭一樣。
她兩要是有機會遇見了,估計都可以結拜成姐妹了。翻臉比翻書快,變臉之快也可以同唱戲的相較量,說不定還能得頭籌。
「念露少打擊我了,究竟是什麼個情況,念露心裡有數吧?那的確是向西的方向,我可以直白的說我沒走錯。唯一可以解釋的的通的便是你閑得無聊,沒事給自己找個樂子。念露,我沒想叨擾,或是給自己尋個避難所,我不需要攀附在任何人身後,自己就可以解決好所有事。只要不添麻煩,一切都好說。你明白我在說什麼。」
余也沒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昏迷了多久,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昏迷之前悲慘的啃了個如石頭般的饅頭,再沒吃過任何東西,是要餓死他了。還好念露給他端了碗蓮子粥過來,不然真要被餓死了。
他雖氣這一點,但並不妨礙他對念露是有好感的,斷定了念露不會殺他,才會沒有防備。
「你也別太感動,我啊,不過是因為覺得無趣罷了。那會兒指的路是正確的,這點我可以保證,沒想過留你到什麼時候,也沒想過把你護在知秋月。剛遇到你的實話,我就說了,只是覺得你有些面熟,感覺有幾分意思。我可不是什麼大善人,做事情也只是憑興趣。我可以憑興趣救你一命,留你在這兒,同樣也可以因為興趣把你殺了拋屍荒野不是嗎?」
念露有些狂傲的話,倒是得了余也的稱讚。難得碰到這麼有趣的人,這麼明顯的玩味兒,余也還是第一次見。
這女人,簡直就是穿腸毒藥,難怪她的師兄會深深淪陷,愛她愛到了骨子裡,這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你說的話,我自然是信的,也見識了。但是,我關心的不是這個,我關心的是,為什麼把我撿回來后,連個席子和被子都不給我,這大冷天睡地上真的很冷哎,稍微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好嗎?」
這是余也心裡的大實話,他只是昏迷,還是有知覺的,能感受到睡著睡著寒風刺骨的感覺。幾次掙扎的想起來,卻像是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一樣,掙脫不開,也睜不開眼睛。他不是不想醒,而且根本醒不了,誰知道檀香里的迷香究竟放了多少?
能研究的如此毫無破綻,也只有閑得無聊給自己找樂趣的念露了。
還好這種香不是很普遍,只在知秋月見過。
出去的時候,有機會可以向念露討要一點這種香,把傅員外蒙頭胖揍一頓,才解氣。拜他所賜,混成這樣子,余也自己都嫌棄自己。
傅員外可別給他碰到。
「你能進竹屋都不錯了,還想要席子和被子,快醒醒。師兄見我把你拖回來的時候,差點沒把你丟出去。對了,你昏睡了三天,其中下了兩天的雨,你該慶幸自己怎麼說也是躺在了竹屋地上,這要是是躺在外面被雨淋兩天,再被曬一天,那感覺,可是爽的你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啊。」
念露沒開玩笑,余也同出聽簡單聊了幾句,大概也知道那人的性子,說一不二,又極其護著念露,萬事皆有可能。
幸好,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