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聽訓（1）

  「霜兒，你可知道，這個責任你根本承擔不起。這次的貨事關朝廷，不會那麼輕易善罷甘休的。讓他還來，中間費些功夫，也到沒什麼。只要送回去，此事爹爹給你想辦法就作罷了。」


  扶太守是心疼女兒的，讓女兒自己去面對，之後的事，越鬧越大，真要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必定是要用自己背後的勢力救女兒的。這是辦法，但扶太守還是想把事情盡量化小一些，不至於真的到無法解決地步。


  扶霜哪裡肯聽，只聽撲通一聲，扶霜便跪在了扶太守面前。


  「爹爹，這些道理霜兒都知道。傅員外已經有很多東西了，眼下正是戰事頻繁的時候，有許多人餓著肚子，連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太息富足，多的是有錢的大戶人家，可別處沒有，別處沒有爹爹這麼好的官。我知道爹爹是為了我好，不是不聽勸，不是倔強，而是這種情況下，沒有人出面做第一人，不會有人心疼他們的。爹爹，就再允許霜兒任性一回吧。」


  「曼之，你糊塗！每一次，你跟爹爹說了這些事，哪一次爹爹不是儘力去做了？有推卸過？爹爹不是不知道，就是太知道了，其中的個中黑暗，爾虞我詐，不是一個小丫頭插足后就能改變什麼的。明哲保身，這就是現實。為什麼那麼多人都知道這些情況，卻沒去援助？還不是怕引火上身，若是犧牲一處可以求得其他地方的安穩，何必再與苟延殘喘的他們浪費時間？這就是他們所想的。」


  扶太守拿出了戒尺，打了扶霜一下，用盡了力氣，雖還是有些捨不得，但要讓她真的長記性，只有真的疼，真的深刻的認識到自己酒精錯的有多離譜。


  「這一下是讓你記住，英雄俠義救不了誰，你不會成為所有人的英雄。犧牲你，而被保全的人，時間久了，或許連你的性命都忘記了。知恩圖報的人，終歸不是多數。曼之，別把所有人想的太好，會失望的。」


  「這第二下，」扶太守重重嘆了口氣，終是落下了戒尺，打在兒身，痛在己身。


  「這第二下是讓你明白，爹爹不是無所不能，可以一直護著你，總有護不到的時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誰都不會知道，下一刻、明天，會被誰狠狠地踩在腳底下。今日你是太守唯一的大小姐，明日，爹爹要是有個意外，誰還能護著你？」


  「爹爹會長命百歲，以後也會越來越好的。爹爹不要這麼亂說，霜兒知錯了。」


  扶霜挨打的時候到不覺得有多疼，可唯獨聽到爹爹這麼說后，特別害怕。她怕真有那麼一天，而她又該如何是好？


  「霜兒，若是你真的知錯就改，為父倒是欣慰，可這些事，為父聽著心裡不難受嗎？今日是為父派去的人回的消息，若是其他人質問呢？霜兒，你要讓爹爹如何是好？你是眾人眼中完美的扶霜，讓他們如何接受，這樣的你幹了這些事？再加上服眾的事，又該怎麼挽回自己的顏面？霜兒你為了成為完美的扶霜，花了多少的時間精力，就真的覺得就算是毀於一旦也無所謂嗎？」


  扶太守就這樣看著扶霜，他不想對霜兒過於嚴厲，慈父和嚴父，他想做那個慈父。


  這些事，又怎麼可能會那麼容易？

  「爹爹，霜兒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爹爹為了霜兒，花了很多時間廢了很多精力，想讓霜兒成為更好的人，成為眾人的榜樣。霜兒既然以前答應了父親，就一定會做到。爹爹，真的，霜兒會改的。行事一定會注意分寸，說話也會多加小心……」


  「不，霜兒你不知道。你覺得父親有時對你過於嚴苛，覺得爹爹呆板，爹爹都知道。爹爹只是想你有一技之長，受人尊敬，能過得快樂。而這種快樂，是不需要有任何自卑。學的多了，和其他人比起來，你的自信已經贏一大半了。為父希望你可以活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