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是個乖寶寶

  太息郊外有塊草坪，平素除了放牛人，鮮少有人去。榮指月無意間發現了這片草坪，認真勘察過地形后，發現著實是適合自己野。來這兒基本沒人知道她是榮家大小姐，和這兒的小姑娘也是打成一片。


  扶霜倒是聽說過，只是未曾來，杜若一直攔著她，任她怎麼說，終是不同她說具體位置在哪兒。沒想歪打正著，被指月先發現，且還正好帶她來了，倒是極好的。


  「指月，你平素在家都是怎樣過的？」


  扶霜有些好奇。


  「還能怎麼過呀，反正不可能像那些大家閨秀一樣，我呀就喜歡自己一個人，當然也不可能只是我一個人。我有哥哥，想來曼之姐姐也是知道的，最開始野的時候，也是同哥哥一起的。他做夢都沒想到，把我帶偏了之後，我在這條路上是樂此不疲，越走越遠。我爹爹為此也打了他不少次，曼之姐姐你是不知道真的每次看到我哥哥被打的時候，我都控制不住的想笑。」


  榮指月說起自己哥哥時，滿臉都是笑意。他們兄妹兩的感情是極好的，扶霜起初只是聽人說起，真當指月說起的時候，只有羨慕。


  她倒是想有個兄弟姐妹，只是，爹爹和娘親不知為何，只要了她一個孩子。


  「我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只有阿若陪我說說話。爹爹很疼我，總是給我找來許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供我賞玩，我倒是挺喜歡的。只是啊，再有趣的東西，看久了，總有玩膩的一天。我還是喜歡出來走走，有你陪我是極好的。」


  扶霜不甘心做金絲籠里的鳥，爹爹和娘親對她的保護，是真真切切的為她好。但這種過分的保護催生成的溺愛，她寧願他們放她出去闖一闖。可惜她不是男兒身，若是男兒身，必定要憑藉自己的本事闖出一番作為來。


  「曼之姐姐，其實呢，換個角度想想也挺好的，你羨慕我，我也羨慕你啊。認真想一下的話，就會發現，其實每個人都是互相羨慕的，羨慕著成為大俠的人，羨慕成為將軍的人，羨慕著能做閑雲野鶴的人……太過於羨慕，從未想過羨慕羨慕自己，做那個最好的自己。我啊，現在只是做那個讓自己喜歡的人，其他的倒也不講究。」


  榮指月笑著，她是真心實意的同扶霜交朋友，而不是把她捧在高處生出距離感。


  雖說扶霜比她要大上一歲，可在這些事情上，還是指月更加懂些事。她經歷的大多事情扶霜一定經歷過，但肯定有那麼一小部分的事，是扶霜從未涉及過的。


  兩人很像，可又不那麼像。


  「幼薇，你總說謝謝我，其實我才是真的羨慕你啊。你比我看得開，比我豁達。」


  扶霜由衷的說道，沒打算和榮指月深交之前，她想的都很簡單，只是覺得自己應該做這件事那就做了，但還是有些束縛。現在倒是好了許多，有指月的開導，她看明白了許多。


  「我哪兒有曼之姐姐說的那般好啊，只是看見的人、事多了之後，自然而然就有了自己的道理。每個人呢所經歷的所有事，都有存在的意義，不必去否定任何，可以順從接受，亦是良師，也許是損友，都由各自體會。誰都不能真正分享，但可以傾心做那個傾聽者。沒什麼過不了的坎兒，看似邁不過去的，過些日子回首的時候，也許你連當時的那種絕望都體會不到了。」


  扶霜認真記下。榮指月的這些道理，是真的甚的她心，也是喜歡的不得了。


  「幼薇姐姐，你來啦~」


  一個五歲的小女娃兒搖搖晃晃的跑了過來，抱著榮指月的腿，不肯撒手，滿眼都是喜歡。


  「對啊，幼薇姐姐來了，小迪兒最近有沒有乖乖的呀，有沒有惹得娘親生啊？」


  「小迪兒最近很乖的，都聽娘親的，就是哥哥總是欺負小迪兒，小迪兒生氣了……」


  「小迪兒，又在跟幼薇姐姐說什麼呢，看這小臉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