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 124 章

  看到本行字說明訂閱比例不足被防盜了, 請在24小時后閱讀~  「多謝王妃。」葉蟬心下認認真真地記住了這個做法, 又繼續與忠王妃有一茬沒一茬地閑聊。聊了一會兒,忠王妃終於說到了正題:「請你來這一趟,還有個事兒要問問你的意思。」


  葉蟬頓時有些緊張:「王妃您說。」


  忠王妃又笑笑:「是這樣, 上個月吧……恪郡王得急病歿了,這事你可知道?」


  葉蟬隱約聽說過,就點頭:「聽說了一點兒。」


  忠王妃就繼續說下去:「那位恪郡王和咱們平輩兒, 目下襲爵的這位,比你我都小一輩。他前幾天差人來傳話,說家裡頭……幾位庶母都自盡殉了他父親。別的也沒什麼, 按規矩辦喪事就是了,只是有兩位留下了孩子, 都才三五個月大,恪郡王唯恐自己照料不周, 便想把這兩個幼弟繼出去。」


  「啊?!」葉蟬嚇了一跳。她在家鄉時見過窮人賣兒女賣弟妹,卻不太懂為什麼郡王府這樣的富貴人家, 也會想把幼弟繼出去。


  忠王妃也不好跟她直言跟她說這是那當大哥的眼裡容不下庶出的弟弟, 只又繼道:「我們殿下想了想,就想起你們廣恩伯府的事。按規矩,宗親十七八大婚的有,十五六就求宮裡賜婚的可不多見。你們家長輩這樣急,顯是怕廣恩伯這一脈斷了。可夫人你又……年紀還小些, 傳宗接代怕是也急不來, 你若點個頭, 我便讓殿下跟恪郡王回話,把這兩個孩子繼給你。」


  忠王妃聲音輕柔,說得語重心長,葉蟬也順著她的話認真思量起來。她這話是對的,謝遲急著成婚,確實就是因為他父親突然病故,他又沒有兄弟,家裡怕他再有個閃失會斷了血脈。不僅如此,老爵爺當下還在世,就早早地把爵位給了謝遲,也是有這方面的考慮,爵位是個貴重的福分,給謝遲,或許就能在冥冥中把一些劫難擋開。


  至於忠王妃說的過繼孩子……


  宗室里有多少彎彎繞繞葉蟬不太懂,不過她知道,正經過繼過來的孩子要續在族譜上。只要謝遲這個做父親的認他們是自家孩子,那他們就是。襲爵時宮裡也會認他們,續香火的事就算解決了。


  可是,雖然明白這整套的道理,葉蟬還是覺得這件事太大了,沒敢自己拿主意:「我……回去跟家人商量商量?」她遲疑道。


  忠王妃微笑著點頭:「應該的。你們商量好,隨時來給我回話。」說罷這話題就這麼揭了過去,下一句又聊起了無關緊要的家長里短。


  忠王妃瞧著實在和善,葉蟬不知不覺就放鬆了下來,她問什麼她答什麼,倒也相談甚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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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臨近晌午時離開了忠王府,前腳剛走,事情後腳就傳到了前院。忠王陸恆立刻尋了過來,見到王妃便問:「怎麼樣?」


  衛氏坐在羅漢床上,拍了拍身邊,示意他過來坐。


  他們雖然也是宮裡賜婚成的親,但實際上打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衛氏去參加採選不過走個過場。是以二人的感情早就很好,忠王落座便順手把她攬到了懷裡,衛氏嗔怒地瞪了他一眼,道:「聊得挺好的。過繼的事,廣恩伯夫人說要回家商量商量。」


  「應該的。」忠王點點頭,也是這句話,接著又問,「你覺得這個廣恩伯夫人,人怎麼樣?」


  既然要幫人牽線過繼孩子,那這當主母的品行還是得問問。


  衛氏思量了一下說:「就是個沒心眼的小姑娘。」


  「怎麼說?」忠王淺怔,衛氏回憶著方才的對答,掩唇笑道:「我問她,和她一起入府的那個妾室怎麼樣,你猜她怎麼說的?」


  忠王想了想:「誇妾室才德兼備?」


  「沒有。」衛氏搖頭,又屏笑,「她說『不熟,可是長得挺漂亮的,比我漂亮多了!』。」


  「噗。」忠王噴笑出來,心說這誇獎確實實在得沒心眼,又跟衛氏說,「你要是喜歡她,就常請來走動走動,省得你悶得慌。」


  衛氏蹙眉:「悶得慌我就和自家姐妹走動。和她走動多了,萬一她求點什麼,不給你惹麻煩?」


  「沒事。」忠王輕鬆道,「若是這是成了,我本也要給廣恩伯謀個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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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恩伯府里,謝遲聽葉蟬說了過繼的事,一時有點懵。懵勁兒過後,心裡又有點不是滋味兒。


  這事倒不奇怪,宗室間相互過繼孩子的事時常會有,而且他廣恩伯府和恪郡王府之間差著好幾等,恪郡王府要過繼孩子,按理輪不著他們,忠王肯把這個線牽下來,其實是在給他們鋪往上走的路。


  他們只要應了,按理說在忠王那兒求差事的事便會有著落,自此就和恪郡王府也搭上了關係,實在利大於弊。


  只不過,謝遲覺得……


  哎,他才十六,葉蟬十三。這就早早地為免斷了血脈過繼孩子了,會顯得他很「不行」 吧!

  他這想法其實很幼稚,倒好在他沒真因此回絕過繼的事,兀自在書房生了會兒悶氣后便讓劉雙領去給葉蟬回了話,說可以,當然也順便往爺爺奶奶那兒稟了一聲。


  二老聽聞這事後也都愣了一愣,但同樣沒什麼意見。待得劉雙領離開,謝周氏身邊的僕婦才遲疑道:「老夫人,這事倒是好,可您說,這倆孩子接回來……歸誰?」


  謝周氏睃了她一眼:「自然是歸正夫人。」


  如果妾室心大,那她自己生的孩子便也是要歸給正房養的。眼下是外頭過繼來的孩子,有妾室什麼事?


  可那僕婦又說:「夫人年紀也還輕,又和咱爵爺還不熟。現在再讓兩個孩子給她分心,恐怕她顧不過來吧。我聽膳房的人說,容姨娘那邊……很會來事。」


  這還真是個問題。主僕二人一時都沉吟起來,謝周氏忖度著,良久之後方拿了主意:「名分上,都歸夫人。府裡頭,她和容姨娘各養一個。」


  要分心也一起分心,不至於正院一邊忙,讓容氏騎到頭上去。


  那僕婦想想,一時也沒有比這更合適的主意,晚膳后便去正院向葉蟬回了老夫人的意思。正院那邊也剛用晚膳,謝遲還沒走,聽完隨口說:「行,具體安排聽奶奶的。」


  葉蟬卻有點懵,還有些怵:「要……要我養啊?」


  主要是怕自己不會帶孩子。


  謝遲正側支著額頭欣賞葉蟬剛吃完飯就專註啃蘋果的樣子,見狀猜到她的顧慮,一笑:「別緊張,恪郡王府一定會把奶娘一起送來的,不用你操心。你平常多過問些,別讓奶娘鬆懈怠慢就行。」


  這樣啊!

  葉蟬頓時鬆氣。如果自己不用操太多心,那多個孩子陪她玩,她還是挺高興的!


  她又問那僕婦:「鄭嬤嬤,那奶奶的意思是,讓我帶大一點的,還是小一點的?」


  「這看您喜歡哪個。」嬤嬤躬身而笑,葉蟬想想就說:「那我要小一點的!」


  彼時她覺得,一定是小一點的更可愛,結果半個月後孩子一抱過來,她就後悔了。因為三個月大的這個哭個不停,抱去容姨娘房裡的那個五個月大,聽說可安靜了,一直乖乖睡覺。


  葉蟬聽得心煩,但看孩子這麼小小的,她又不忍心罵他。甚至連讓乳母把他抱去別的屋裡她都不忍,她覺得他已經離開了生母,自己這個養母再嫌棄他,他就太可憐了。


  於是謝遲再到正院的時候,就發現那天儼然對帶孩子頗有壓力的葉蟬,正殷勤地伏在搖籃邊,輕柔地給孩子唱小曲兒。兩個奶娘杵在旁邊大眼兒瞪小眼兒的,察覺到他在才連忙一福:「爵爺。」


  葉蟬聞聲也看過去,旋即向他打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指搖籃沖他動口型:剛睡,別吵。


  謝遲想想,朝她招招手,也動口型:那你出來。


  「?」葉蟬怔了怔,站起身走過去。他下意識地攥住她的手,轉身走出卧房。


  到了堂屋他一回頭,驀地看到她臉已紅透,這才猛然回神,觸電般匆忙鬆開她的手:「那個……咳!」


  葉蟬的雙手彆扭地互拽衣袖,死低著頭:「什麼事?」


  「啊,我……」他要說什麼來著?謝遲好生想了想才想起來,「哦,明天開始我要去宮裡當差了,來跟你說一聲。」


  宮裡?!

  葉蟬一瞬間莫名地緊張:「當什麼差?」


  皇帝不能親自主祭無妨,因為皇長子是小輩,沒有父親跪兒子的道理。但陸恆不禁鎖眉:「陛下,太子殿下……」


  「他那個樣子……算了。」皇帝苦笑,怕長子在天之靈看弟弟這樣會生氣,「阿迎今年若還活著,該是……二十七歲。你挑幾個二十七歲以下品行端正的宗室子弟去。其他的,著禮部安排。」


  「是。」陸恆長揖應下,抬頭見皇帝神色黯淡,又勸了句,「皇伯別太難過,否則殿下在天有靈,也會自責的。」


  「朕心裡有數。」皇帝長緩嘆息,像是有許多鬱氣積壓在心裡。靜了靜又道,「那個廣恩伯……」


  陸恆一愣,皇帝旋即又搖了頭:「沒什麼,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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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宮。


  太傅匆匆趕到的時候,太子還在溫香軟玉里睡著。宮人催促再三,太子終於起了身,草草地穿好衣服走出寢殿,向太傅一揖:「太傅。」


  「唉,殿下!」太傅薛成已經年逾六旬,一看太子這樣沉溺聲色犬馬就頭疼,沉嘆道,「陛下年前才對殿下發過火,殿下總該收斂一些。」


  太子倒笑了一笑:「孤有分寸,這是因為昨天上元,才稍放縱了一些。太傅急著趕來,有事?」說罷請太傅落座,讓宮人上了好茶。


  薛成嘆息:「半個時辰前,陛下傳忠王進宮的事,殿下可知?」


  太子一怔,搖頭:「不知。不過陸恆時常進宮,有什麼稀奇的?」


  「這回是為您兄長祭禮的事!」薛成說著直搖頭,「皇長子殿下亡故十年了,臣之前就覺著,今年必要大辦。可萬萬沒想到,陛下竟讓忠王主祭,還說讓忠王選幾個比皇長子殿下年紀小的宗室子弟同往,可沒提讓殿下您去。」


  這話說完,太子也心頭一緊。


  這確是不大正常,畢竟他才是皇長子的親弟弟。兄長祭禮不讓他主祭,就算他自己並不甚在意,滿朝文武會怎麼看這事?天下人又會怎麼看這事?


  太子連忙問道:「太傅覺得我該如何是好?」


  薛成鎖起眉頭沉吟了半晌:「臣也不知如何是好。不過好在時間還有月余,殿下大可再看看。若有機會,主動向陛下提及一二也不是不可以,您畢竟是皇長子殿下的親弟弟,去為兄長盡心也是應該的。」


  太子思量著連連點頭,又好好地向太傅道謝,弄得薛成心情頗為複雜。


  太子雖風評不好,但素來都還尊師,所以薛成一直也沒請辭不做這太子太傅。


  只不過,唉……


  若皇長子還活著,太子之位就不會是他的,一切都會是另一番光景。饒是薛成也不得不承認,皇長子比當今太子要明理得多,必能成一代明君,只可惜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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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恩伯府里,葉蟬也忙碌了起來。


  府里多了五百戶食邑的稅收,大家都可以過得寬鬆一些,用度份例全要調整,得她來安排。


  她原以為年底再安排便是,因為這稅應該一年一算。結果大約是戶部官員覺得謝遲有前途,想結個善緣,就說頭一年先按季度送來,好讓府里寬鬆一些。


  葉蟬就悶在屋裡算了整整一天的帳。她在家裡並沒有管過這些,上手自然有些困難,好在有劉雙領和謝周氏身邊的鄭嬤嬤來教她,她才不擔心出錯了。


  算完她發現,日子真的好過了很多啊!


  就拿布匹來說,按原本的俸祿,她這裡是每一季八匹布,其中還有一匹粗布、一匹只能做裡衣的薄細布,其他能做衣裙穿出門見人的綾羅綢緞一共就六匹。好像是不少,可是夏天的衣服得一天一換啊,冬天棉衣又基本都要穿到春天再拆洗啊,碰上陰雨天衣服不容易晾乾啊……六匹布做的衣服也就是將將夠用。


  容萱那邊比她還少兩匹,一共六匹,除開粗布薄細布只有四匹。謝周氏身為長輩一季也就十匹,同樣包括粗布薄細布各一。


  有了食邑的稅收之後,二老那邊的用度直接翻了個倍。她這裡,鄭嬤嬤的建議是也翻個倍,不過她覺得粗布和做裡衣的細布是夠用的,就只多算了一倍做外衣的綾羅綢緞。容萱那邊她也是這樣給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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