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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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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沈五淵一副自己的名頭可以橫行修者界的樣子, 孟亦淡然不語,看著這奇怪的魔修,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既然修為高深到可以與玄溫相提並論,那必然百千年前就該聲名遠揚的,然而莫說在九曲峰已有五十年不曾外出的孟亦, 就說鴻衍宗內, 卻是從沒有過這人傳言的。


  果不其然, 不稍片刻,邊聽那魔修摸著自己一側峰眉,笑道:「你報完我名號之後,那人必會一愣, 而後說不認識, 你記著, 趁著這幾刻時間趕緊跑。」


  本以為這麼說笑, 能看著孟亦不一樣的神情和情緒,然而沈五淵頷首看去, 卻見他仍舊是一副冷清漠懶的模樣,雙眸平靜地看著自己。


  沈五淵嘆惋般搖了搖頭:「好生標緻的小美人兒,卻如此不解風情。」


  孟亦不再理會他,兀自從屋內拿了盛放燙滾泉水的水壺和一隻玉白茶杯, 又拿出童衡曬制的茶葉, 悠然走向了院中桌凳處坐下, 為自己沖了一杯茶水。熱泉水蒸騰起的煙霧繚繞, 氤氳成濃郁的白霧, 夾雜著灼人的熱氣,彌散於夕陽西下的餘暉之中。


  孟亦姣好綺麗的面容隱在那霧氣蒸騰之後,顯得模糊不清,線條柔軟。


  魔修嘖了一聲,走過來,隔著煙霧看他:「怎麼,不問我來此的目的。」


  孟亦抬眼看他,輕嘬著熱燙茶水,沒有說話。


  魔修又向前走了一步,俊美邪氣的臉更靠近了孟亦些,又道:「也不怕我對你不利?」


  左右這魔修從一進來的時候,就沒有釋放任何惡意和殺意,想必沒有想對自己下手的意圖,孟亦便懶於費了言語去回答他,只喝著茶,神情悠然從容地看著這魔修。


  沈五淵素來喜怒無常,不料對著眼前這人,除了興味和笑意,竟是無論被如何漠視,都生不出半點惡感怒意。


  「罷了,」沈五淵後退一步,撤回身子,「不與你說笑了。若我告知你,我是來你鴻衍宗偷東西的,你可會去告發我?」


  他既然這麼問了,就是篤定眼前這看起來無情無欲的人不會將自己的目的告知別人。


  又或者說,以魔修的修為及能力,他有足夠的自信心,任他告知了宗主長老那一行人,他們也抓不住自己。相反,若是那群人真的知曉了自己是為何而來,為了保護自己想要尋覓的神葯,必定會暴露了神葯信息,於自己是有好處的。


  他這些心思,聰穎如孟亦怎麼會想不到。


  但是任他如何強悍,為偷何物而來,又藏著怎麼樣的心思,只要擾不了自己的清凈,就與自己無干。


  沈五淵本意是想在鴻衍宗內調查是何人拿了神葯,才進了鴻衍宗地界,竟是不由自主來到了最偏遠的九曲峰上,想看看自己之前見到的沉睡之人醒來的時候是何種絕妙姿態。


  此時,看也看過了,耽擱了些時間,沈五淵知曉,自己也該走了。


  這麼想著,沈五淵周身再度縈繞灰色霧氣,轉而消失在了原地。


  忽然而來,匆匆而去。


  消失之前,魔修於風中輕聲調笑著道了一句:「小美人兒,下一次來,我會叫出你的名字。」


  自己的名字?隨便去這鴻衍宗中問一遭,總有人知曉。


  孟亦聞此不甚在意,繼續自顧自地悠而飲茶。


  ——————


  寒宿峰,蒼殿之中。


  宿歌依舊盤腿端坐在千年玄冰打造而成的冰室之中。


  他是冰屬性單靈根,絕佳的天靈根資質。


  或許因著這靈根屬性的緣由,宿歌生而情緒就鮮少有所波動,總是寒著臉,拒人千里,不喜與人交流。


  宿歌一心修鍊,此生之願唯有成就大道。為此,他曾經時常進出極凶極險之地,數次命懸一線,暈死在那些險惡之處。醒來的時候,會發覺自己躺在那些險境的入口中,滿身傷痕,狼狽不堪,行走都費力至極,想必是九死一生之際,腦中記憶都不清晰,卻仍舊拖著身體逃了出來。


  正因如此,他才能擁有和他的資質匹配的修為資歷,也更看重自己的修為。


  他蒙蔽內心,執迷不悟,一再告誡自己不能有心魔,告誡自己既然在修行此路上九死一生,好不容易走到了現在,他的目標是得道飛升,而非被何人所牽絆。


  他從不認為這世上除了修行,還有什麼可以亂了自己的心神。


  然而時至今日,他心魔涌動,坐在這經常閉關修行的冰室之中,後知後覺地發現,比起自己如今執魔心生,修行受阻的境況,自己此時想的更多的,竟然是孟亦的笑貌音容。


  修行登仙。


  孟柏函。


  孰輕孰重,一時間竟模糊了界限,想不分明。


  或許,人只有一直禁錮於自己心底的所有欲-望和念想都不在壓抑,顯露出它們本來的面貌之時,才會看清本心。


  什麼一心修仙,得道成仙。


  宿歌神情恍然,雙眸失神,捂住胸口,於口中噴出滾燙鮮血。


  腦海中所有其他紛雜的念頭全都消失,換成了那人好看的面容,清朗的聲音。


  ——宿師兄。


  此刻,宿歌終於明白,從五十年前起至今,他心中的心魔究竟是什麼。


  無非是害怕罷了。


  害怕有朝一日天資過人的孟亦會在修為上越過了自己,到那時,自己便再也見不到那偶爾追隨自己的傾慕目光。


  孟亦如此驚艷出眾,明朗和煦如同初升旭日。


  若有朝一日,他飛的太高,自己落在了他身後,恐怕再也不會在路上偶遇時,見著他露出驚訝喜意,眼中帶著親近好看的神色,眸中璀然星子點綴,柔和了神情,笑著問他:「宿師兄,這是要往哪裡去?」


  如果孟亦不再傾慕自己,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不再帶有溫潤柔意,那麼自己會怎麼樣?

  這麼想著,宿歌心底滋生的邪念和鬱結升騰,交纏糾結在一起,纏繞成墨色凌亂的線條,令他暴躁壓抑,心中毀天滅地之感暴漲。


  宿歌雙眼霧黑。


  他終於想通了所有關竅。


  ·

  如果他不再看著自己。


  那麼,毀了他好了。


  這樣,無論何時自己走到他面前,都是曾被他仰慕過的姿態。


  童衡得了奇特的單靈根,雖不知用途,但修鍊時的速度比原先快了何止一星半點。


  孟亦問了問,便可以肯定他的修鍊速度與尋常天靈根的修鍊速度無異。


  食用歸元洗髓丹,能得到如此造化,這份機遇已是十分了得。


  童衡聽了孟亦的意思,連忙道:「童衡的機遇是先生給的,童衡的命,也是先生的。」


  「我作何要你的命。」


  童衡俯首:「童衡此生,無所欲,無所求,只願陪在先生左右,為先生赴湯蹈火。」


  不論生死。


  孟亦飲了口清泉水:「不過,你尚未找到合適修鍊的功法,修為進境太快,未必是件好事。你記著,打坐修鍊的過程中別忘了感知自己靈根屬性的異樣之處。」


  「童衡全聽先生的。」


  孟亦又道:「找個時間,你去趟山下的城鎮,看看法器鋪中有沒有稱手的法器,且買下來先用著。至於本命法器,尚且不急,慎重為好。」


  童衡聞言,疑惑道:「先生可有本命法器?」


  孟亦將拱到自己腿邊的蠢萌白鵝推了開來,道:「有過。」


  既是有「過」,便是現在沒了,於是,童衡不再多問,只去了伙房準備晚膳。


  今晚炒些靈菇,新鮮的,先生喜歡。


  ——————


  議事殿內,薇羅、木犀、閑龍三位長老端坐於上方,宗主及四位長老的親傳弟子坐於下位。


  薇羅仙子玩弄著自己慣用的本命法器羅扇,用扇尾一下一下敲擊在桌面上,發出咚咚的清脆聲響,她挑起柳眉,開口道:「應霜平。」


  「晚輩在,」應霜平聞言立刻站了起來,拱手,「薇羅長老有何吩咐?」


  「宗主何日能出關,你可知曉?」


  應霜平頭上冒了汗:「晚輩不知。」


  「嘖——」薇羅仙子向來不在乎自己是否合乎禮儀,直接如此輕嘲出聲。


  「薇羅長老。」木犀大能阻止了薇羅仙子接下來的奚落。


  閑龍大能對下位眾長老宗主的親傳弟子道:「好了,你們先下去吧。」


  眾弟子領命,全都退下。


  木犀大能對薇羅仙子道:「你怎的又去問那應霜平關於宗主的事?」


  薇羅仙子拿起羅扇,輕輕扇了扇風:「好奇。」


  實則,是她想起自己愛徒如今情態,又想到其身上心魔漸生,心底總覺著是應霜平的緣故,連帶著對宗主也有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埋怨。她當時知曉這事知曉的晚,若是早些得到消息,說不得要阻止一番,尋個別的法子替代孟亦的風屬性元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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