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章
此為防盜章 「你怎麼知道?」
「整個京城, 誰不知道這輛馬車的主人是阮相府的大小姐阮黎, 全京城也就只有她的馬車敢用價值千金的汗血寶馬。」
對方吸一口氣, 「就算她是阮丞相的千金,這般招搖過市,就不怕連累阮丞相嗎?」
中年男人笑了,「知道阮丞相的妻子是誰嗎, 周朝首富趙山河的女兒, 趙秋靈出嫁那年,陪嫁的嫁妝鋪滿京城數條街, 那場面之恢弘壯觀,十里紅妝都不夠形容, 我到現在都忘不了。」
「汗血寶馬還只是小意思,知道當年趙山河為了把這匹汗血寶馬運到京城來,花了多少銀子嗎?」旁邊聽到他們對話的人也忍不住說了一句, 「據說可以再買幾匹汗血寶馬。」
那人倒吸一口冷氣, 不愧是周朝首富,豪氣衝天。
阮黎是趙秋靈的獨女,從小徜徉在奢華之色中, 用汗血寶馬拉車, 對他們而言就是花一點銀子的事, 更重要的是心意。
要知道, 阮黎曾經還想過用寶石黃金打造一輛馬車, 但是被阮丞相阻止了, 黃金固然貴重, 可太俗氣了,而且容易磨損招至小偷。
阮夫人後來也加入勸說,她才打消這個念頭,可惜不能過把睡在黃金裡頭的癮。
雅樓是京城最出名的茶樓,位於最繁華的街道,雅樓又分為君子樓和淑女樓,顧名思義,君子樓只接待君子,淑女樓只接待淑女。
沒人會不承認自己不是君子或淑女,雅樓很好的抓住客人的心理,再加上奢華的環境,不出半年便賓客如雲,成為京城的達官貴人,文人墨客首選之地,久而久之,雅樓便成了彰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
今日是左丞相章康伯的孫女章婉心在淑女樓舉辦茶會,邀請京城的貴女前來參加,吟詩作對,交流彼此之間感情的日子。
這天,淑女樓的二樓不意外的傳出陣陣歡聲笑語,吸引著隔壁君子樓的文人墨客頻頻望過來。
這時,熟悉的馬蹄聲伴隨著汗血寶馬英姿颯爽的身姿,出現在這群貴女們的視野里,眾人尋聲望下去,部分人的臉色霎時變了。
「咦,那不是阮相府大小姐阮黎嗎,她怎麼來了?」一名貴女忍不住驚詫,阮黎一向討厭參加這種文縐縐的茶會,這是整個上流圈子都知道的事。
章婉心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大半,蹙眉道,「我並沒有邀請她。」
言下之意,阮黎不請自來。
一旁的朱秀秀用帕子輕捂嘴邊,笑道,「咱們這位京城第一女紈絝一向厚臉皮,出格的事她還幹得少嗎,不請自來的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幹了,真沒見過這樣的千金小姐,聽說她馬上就要及笄了,到現在卻都沒有半個人上阮相府家提親。」
快及笄卻沒人上門提親,這是一件很丟臉的事,尤其是一向喜歡高調的阮黎,更是被大家當成笑話看。
章婉心幾位貴女頓時心照不宣的笑起來。
「阮二小姐,該不會是你通知阮黎茶會的事吧,又不是不知道,你這個嫡姐有幾斤幾兩重,像茶會這麼高雅的事,她這個女紈絝又怎麼會懂。」眾人笑完,朱秀秀又將話甩到臉色尷尬的阮如曼身上。
阮如曼知道對方是故意的,她也很討厭阮黎,但阮黎是阮相府的大小姐,每次她做出丟臉的事,她也會被牽連。
好在她知道朱秀秀這般針對她,是因為嫉妒她是京城第一才女,頓時自信多了。
「阮黎真想來,憑她的本事有的是方法,關於這一點,朱小姐應該是體會最深的人吧?」阮如曼從容不迫的反擊。
「你。」朱秀秀臉色一變。
其實阮黎也沒得罪過她們,她行事高調,可從不主動找人麻煩,只是愛玩,活得甚是瀟洒。
可誰讓章丞相和阮丞相不對付,自然阮黎和章婉心關係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朱秀秀的父親是章丞相的下屬,朱秀秀從小就知道她必須討好章婉心,他們一家才能過得更好,而章婉心與阮黎不對付是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事。
為了討好章婉心,朱秀秀決定整阮黎,但是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被阮黎知道了,人沒整到,自己當眾出糗。
不止朱秀秀一個,哪怕是沒去,但凡參與過的人,也一個個倒了大霉,那時大家才知道阮黎很不好惹,儘管她黑料很多。
這輛萬眾矚目的汗血寶馬車停下來了,卻不是章婉心等人以為的,停在雅樓面前,而是對面的賭館門口。
一隻纖纖素手從馬車裡伸出來,細膩的肌膚在陽光下白得發光,叫人一看便能聯想到手的主人必是有著傾國傾城的姿色,事實也是如此。
馬車的主人正是朱秀秀諸位被整過的貴女恨得牙痒痒的阮黎,她一下來,附近的人群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但見阮黎身披純白色的狐裘大衣,猶如天外來的仙子,這是今年品質最上層的狐裘,據說這種狐皮只有終年冰雪的天白山有,每年只產不到十件,整個京城能用得上的貴女沒幾個,真要細數出來,擁有它的人必然都是身份非同一般的。
平民見識不高,只知道這身過分好看的狐裘大衣也掩蓋不了阮黎的美,堪稱神仙玉骨。
二樓的章婉心和朱秀秀等貴女心裡卻明白得很,尤其是章婉心,別看她看似淡定,心中的不甘其實已經化為海浪將她淹沒,嫉妒的目光久久也無法從阮黎身上那件狐裘大衣移開。
這件天白山狐裘大衣當初她也看上了,但是因為價格高昂,稍次一點的也要上千兩,最好的更是翻了三四倍,就因為她拿不出三四千兩,這件狐裘大衣就落入阮黎之手。
同是丞相,地位權勢旗鼓相當,只是因為她沒有一個首富之女的娘,便令她處處低阮黎一頭。
很多時候,章婉心也恨不得跟阮黎調換。
阮黎似有所感,忽然回頭看向二樓,恰巧與章婉心的視線對上,只一眼便知道對方在想什麼,頓時笑了。
波光流轉間,顧盼生輝,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
什麼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就在眼前。
隔壁的君子樓幾乎立刻發出一陣吸氣聲,聲音不大,幾個人加在一起便顯眼多了。
淑女樓眾貴女偏頭看去,發現幾乎所有男人,盯著阮黎的眼睛都看直了,頓時胸口堵塞,男人果然都是好色鬼。
大底發現自己失態了,這群自詡君子的男人齊刷刷的移開視線,想要向淑女樓的人證明自己不為色所迷,有的甚至用交談掩蓋,須不知他們的行為早已暴露。
貴女們再看向阮黎的眼神已經不再掩飾心中的嫉妒。
「爹你知道手鐲的來歷?」阮黎很好奇,手鐲是帝王綠,她一眼就認出來了,其價值可以買好幾支翡翠簪子。
「這隻手鐲是太後去年在國宴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賜給衡王的。」阮丞相當時也在場。
「這是女人用的手鐲,太后怎麼會把它賜給衡王?」阮黎更好奇了。
阮丞相見她是真好奇,並沒有多想,無奈道:「自然是想讓衡王把手鐲送給女子。」
阮黎猛地一拍大腿,「糟了,那我是不是該把手鐲退回去,京城喜歡衡王的貴女那麼多,要是被她們知道了,我會被她們一人一口口水淹死的。」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沒有想過衡王送什麼不好,為什麼要把這隻手鐲送給你嗎?」丞相大人穩如泰山,對阮黎搞錯重點似有心理準備。
「我當然知道。」阮黎站起來,表情眉飛色舞。
「你知道?」阮丞相有點意外。
「爹你想啊,太后當著所有人的面賜女人用的手鐲給衡王,傳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所以全京城惦記手鐲的女人絕對只多不少,衡王拿著手鐲如同燙手山芋,他肯定要找個機會把手鐲送出去,這樣就不會有人惦記了。」阮黎說完還覺得挺有道理的點著頭。
「閨女啊,你的意思是衡王想拿你當擋箭牌嗎?」阮丞相試探道,「有沒有可能,他是喜歡你?」
「不可能。」阮黎毫不猶豫。
「你如何肯定?」
阮黎拍拍自己的胸口,「因為我名聲不好啊。」
阮丞相:「……」
「再說了,我跟衡王前後加起來也就見過兩面,爹您放心吧,女兒我雖然有那麼點膚淺,也覺得他長的特別好看,但我還是會先看他的秉性的。」阮黎沖阮丞相眨眨眼睛。
阮丞相的口才第一次被堵得發揮不出來,要是被文武百官知道了,還不得驚呆他們。
曾經舌戰群儒的阮丞相,竟然也會有啞口無言的時候。
「你有分寸就好,你也快及笄了,爹不求你嫁個皇親國戚,只希望你這輩子快快樂樂的,做個沒有煩惱的人,至於道路上的障礙,爹會給你掃乾淨的,總有一天。」阮丞相放棄與阮黎討論前面的問題,握著她的手,輕拍著手背,語重心長地說了點心裡話。
「謝謝爹,黎兒最喜歡你了。」阮黎歡喜的抱住他,沒有聽出阮丞相話中有話。
阮丞相摸摸她的腦袋,想著這樣就好。
「姐,難道就這樣放過阮如曼,那也太便宜她了吧。」趙天越想越不甘心,阮如曼差點害死他姐呢,總覺得咽不下這口氣。
「你以為我想嗎,我就覺得這件事不簡單。」阮黎愛不釋手的摸著手裡的書。
「能有什麼簡單不簡單的,不就是阮如曼乾的。」趙天抱著雙臂,臉頰氣鼓鼓的。
阮黎將目光從書上□□,安撫他道,「我都不急,你急什麼,放心,雖然這件事無法證明是阮如曼乾的,但是要對付她,機會有的是,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她就會從我們面前消失。」
「姐你是不是準備……」趙天趴在桌上,在自己脖子上興奮的比了個咔嚓的手勢。
「想什麼呢,你姐我這麼溫柔的人,怎麼可能幹出這種事。」阮黎白了他一眼。
「姐你要是溫柔,那隻要是女人都可以稱為淑女了。」趙天拿起一顆橘子剝成兩半。
阮黎劈頭就把橘子搶過來,「好好說話,不然別吃我的橘子。」
「姐你是世上最溫柔的人。」趙天一臉真誠。
「乖,吃你橘子。」阮黎笑眯眯的,把橘子又放回他手上。
「謝謝姐。」趙天心滿意足地吃上橘子,「對了,上次你讓我查的事,沒查到,但是阮老太太跟張家一些人的關係似乎不太好。」
「你說的是張子濯那一支吧。」阮黎說。
「是啊。」
「是你的個頭。」阮黎頭也不抬,「張子濯是張家老太爺妾室所生,跟姑祖母本就不合,要不是他是張家現在最有希望的男孫,有其張老太爺護著,早就被姑祖母打壓得骨頭都瘦了。」
趙天表情悻悻,「這不是你讓我查的嘛。」
「算了算了,不用查了。」阮黎想通了,阮老太太要是真有秘密,估計也沒幾個人知道,憑趙天的能力肯定查不到,還不如順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