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此為防盜章


  阮丞相知道這件事後勃然大怒, 當即報官處理, 欲找出害阮黎的幕後兇手。


  天子腳下,官府不敢怠慢, 積極審問, 最後竟然反推敲出幕後兇手可能是個女人,不僅如此,何明之前從幕後兇手拿到的一千兩,也成了官府破案的關鍵證據之一。


  一千兩不是一筆小數目,也就只有阮黎這個首富的外孫女才能隨隨便便拿出來,換了其他人, 這麼大的一筆數目必然要過賬, 哪怕不過賬也會留下些許蛛絲馬跡。


  往這個方向調查,官府又發現一條新的線索。


  原來他們從馮老闆拿出的十張一百兩銀票上發現,這是出自明德錢莊的銀票。


  春花繪聲繪色的地給自家小姐彙報從外面打聽到的消息,一轉彎,主僕倆就遇到準備出門的阮如曼。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 看錶情, 大概是聽到了吧,阮黎當即勾了勾嘴角。


  「害我的人用明德錢莊的銀票, 倒也聰明, 知道不能去我外祖父的錢莊,可惜她再怎麼偽裝, 還是被查到了, 天惘灰灰, 疏而不漏,你說是不是,阮如曼?」


  兩日不見,阮如曼的臉色有些蒼白,眼下一團烏青,顯然這兩天沒睡好。


  「姐姐……說的是。」阮如曼咬牙切齒地說道,心裡恨,阮黎當初被推進湖裡,為什麼沒有被淹死。


  阮黎就喜歡看她這副口是心非,卻又對她恨之入骨的樣子,目光瞥向她的頭頂的木簪子,又說:「咦,平時你不是最喜歡那支價值數百兩的翡翠玉簪子嗎,怎麼突然改用木簪子?」


  阮如曼心頭一驚,暗道她應該不可能發現,只是巧合而已,「那支簪子是姑祖母送我的,我怕不小心磕碰壞了,就給收起來了,勞姐姐關心。」


  「噗,是嗎,我還以為你把翡翠玉簪子當了呢。」阮黎笑道。


  這話卻讓阮如曼眼皮直跳,笑容勉強,「姐姐說笑了,我怎麼可能把姑祖母送的簪子當掉。」


  「這我怎麼知道,或許你急著用銀子,畢竟以前你每次出門,頭上都會插著那根簪子,可是上次去參加章婉心的茶會卻沒見你用,著實令人好奇呢。」阮黎抿唇笑道。


  阮黎每句話都撥動了阮如曼心裡那根緊繃的弦,終於待不下去了。


  「姐姐如果沒有其他事,妹妹還有事,先告辭了。」阮如曼說完也不顧阮黎的反應,急匆匆的走了。


  「小姐,她怎麼走得這麼急,跟我平時急著去上茅房一樣。」春花不明所以地回頭看了一眼。


  阮黎忍不住笑了,「她的急可比上茅房更急,處理不好,中途可能就先拉出來了。」


  「那得多臟啊,」春花一臉嫌棄,「對了,小姐,阿德說今天看到張氏坐著轎子出門了,往南邊的方向去的。」


  「南邊?看來是去請救兵。」阮黎冷嗤。


  主僕倆口中的張氏被領進山莊,一見到阮老太太就跪在她面前,「大伯母,您這次可一定要給如曼做主,怎麼說她也是您的親外孫女。」


  「怎麼,難道阮黎這個丫頭又欺負如曼了?」阮老太太眉間有三道溝壑,因為常常生氣而形成的不近人情,以至於看起來頗具威嚴。


  張氏哭訴道,「阮黎哪天不欺負如曼,我可憐如曼,明明是自己的家,卻像寄人籬下,明明丞相是自己的親爹,卻從沒跟爹一起吃過飯,都怪我這個當娘的沒本事。」


  「宣兒真是太過分了,」阮老太太怒喝道,「如曼也是他的女兒,都是當丞相的人,竟如此偏心,這豈是做丞相的胸懷。」


  「大伯母,您別這麼說,我相信他也不想這樣的。」張氏暗示這一切都是趙秋靈母女在背後搞的鬼。


  「哼,我當初就反對他娶趙秋靈,他執意要娶,這女人果然就是個禍害,宣兒在朝為官本就不容易,她不想著安寧后宅,替宣兒分憂,成天只會吹耳邊風,不行,我不能讓這個女人毀了阮家。」阮老太太豁然站起來。


  張氏面上一喜,有大伯母出馬,趙秋靈再強勢也不可能對老太太怎麼樣,就算不能拿她怎麼樣,也能隔應死她,給她添堵,在山莊待了一會,她便回阮府了。


  「今兒一大早,怎麼沒有看到黎兒,不會又上哪野去了吧。」阮夫人捧著茶杯喝了一口。


  一旁的王嬸笑著說道:「聽說和天少爺出去了。」


  「這個丫頭,再過兩個月就要及笄了,整天就知道跟她表弟出去玩,也不知道遺傳誰的,我小時候都沒這麼愛玩。」阮夫人嘴上指責,臉上卻帶著淡淡的笑意。


  「夫人,這話您可沒有立場說,小時候啊,您比小姐還貪玩,若不是老夫人管教得嚴,您早就上房揭瓦了。」王嬸從小看著她長大,說這話可比誰都有資格。


  阮夫人瞥向大廳偷笑的丫鬟下人,輕咳一聲,「王嬸,這話私底下說就行了。」


  「是,夫人。」王嬸忍俊不禁。


  「夫人,夫人!」王嬸的兒子王小明忽然從外面跑進來。


  「說了多少遍,你年紀都不小了,怎麼還這麼毛毛躁躁?」王嬸扭頭就數落起兒子。


  王小明是抓了抓腦袋,露出憨厚的笑容,「娘,我這不是著急嘛,寧靜山莊的下人送了一封信過來了。」


  一聽到寧靜山莊,王嬸接過兒子手上的信件,轉交給阮夫的時候,又憂心道,「夫人,又是寧靜山莊,從您嫁進阮府,那個老太太就一直想著法子跟您過不去,這次突然來信,不知道又想幹什麼?」


  阮夫人打開信件,看完不由自主地蹙眉,「老太太想來阮府住段時間。」


  「好端端怎麼突然想來阮府住,她不會又在打什麼主意吧,」王嬸轉念一想,「不對,張氏今天是不是出門了?」


  「娘你怎麼知道的,我今早回來的時候,看到她坐著轎子出去了。」王小明問道。


  「這就對了,定是張氏的把戲,」王嬸憂心地看向阮夫人,「夫人,老太太這次回來住,府上怕是要雞犬不寧了,咱們是不是該想個辦法?」


  阮夫人將信件往桌上一扔,表情平靜,「老太太喜歡住就住,平時怎麼樣,就怎麼樣。」


  王嬸一聽就知道夫人的意思,頓時釋然的。


  阮黎可釋然不了,回來后得知阮老太太要來阮府住段時間,立刻明白又是那張氏搞的鬼。


  「呦喲,這真是那位號稱女紈絝的阮大小姐寫出來的字嗎?」沈子安的腦袋湊了過來,驚乍的表情好像看到不得了的東西。


  「你這個真紈絝,對她的字有什麼意見?」賀蘅瞥了他一眼。


  「外面的人不都在傳阮黎不愛讀書,當初上女子學堂不到一年,聽說氣病了兩個夫子,成功榮獲周朝歷史上第一位被禁止去學堂的女子。」說到這,沈子安就想笑,「可是誰知道,這位阮大小姐就是不想去上學,才故意氣病夫子的。」


  賀蘅也聽說過一點傳聞,嘴角往上牽了牽,目光落在信封上的字,正所謂見字如見人,阮黎的性格在這字上也能窺見一二。


  奇險率意,又行雲流水,落筆如雲煙。


  她的字特點太過明顯,沒有任何條條框框的束縛,張揚跋扈,不受束縛,每個字一筆而下,沒有一絲猶豫。


  就像她的人,總是說出讓人出其不意的話,做出令人驚詫不已的事來,堪稱特立獨行。


  「快看看她說了什麼,賞花會才過去一天,她就迫不及待送信找你,該不會是主動來邀賞的吧。」沈子安哈哈笑道。


  賀蘅想到阮黎那雙明亮又總是帶著滿足笑意的眼睛,「你認為她缺什麼,她爹是當朝丞相,從我這兒能圖什麼?」


  「那可不一定,衡王妃可是塊香餑餑,而且你還是『那個』最有力的競爭人選,京城想嫁給你的女人不知凡幾。」沈子安沒有點明,他知道賀蘅聽得出來。


  賀蘅笑了笑,只說了一句,「她爹是阮丞相。」


  沈子安啞然,阮宣在朝中是個異類,他是周朝最年輕的丞相,在如今幾乎人人都已站位的振蕩局勢下,唯獨他一直沒有明確的表達過立場,可是沒有誰敢忽視他。


  阮宣的站位將會影響到朝中局勢的平衡,所以每個有實力爭奪皇位的皇子王爺都想拉攏他。


  阮黎是阮宣最疼愛的女兒,誰若娶了她,相當於將阮宣綁到自己的船上,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阮黎如果真對王妃的位置感興趣,根本不用她去謀取就能得到,要不是她名聲不好,又有一對不著急她嫁人的爹娘,阮府的門早被拍爛了。


  「聽你這麼一說,我怎麼突然有種你能娶到阮黎,是你的福氣。」沈子安一時無語。


  賀蘅低聲沉笑。


  片刻后,他取出信里的紙,上面亦是阮黎的親筆字跡。


  開頭便是一番感謝和讚美,直言很喜歡王爺送給她的簪子,第一眼看到它就覺得特別有眼緣,彷彿命中注定,說得天花亂墜。


  最後才進入主題,說不小心把簪子摔壞了,傷心得晚上做夢都夢見簪子質問她,為什麼要把它摔壞了,所以想問他簪子是在哪裡買的,大抵是怕他說那支簪子是唯一的一支,還在信里特彆強調,她想親自去看看,就算沒有,她也認了,可要是不親眼看到,她就不死心。


  「哈哈哈,笑死我了,眼緣,命中注定,還做夢夢到,這些話虧她說得出口,不就是想知道阮如曼當掉簪子的當鋪在哪裡,說得好像遇到一見鍾情的郎君。」沈子安笑得肚子疼。


  賀蘅合起信紙,轉向他,「你今天沒有別的事可做了?」


  「沒啊,我能有什麼事。」沈子安仔細想了下,確實沒有。


  「沈將軍昨天還問我你去哪裡了。」賀蘅說。


  沈子安瞬間反應過來,舉起手,「行行行,我走我走,真小氣,讓我看一下又不會怎麼樣。」


  賀蘅聽到了,沒理會,讓管家取張信紙過來,給阮黎回了一封信。


  「小姐,小姐,衡王回信了。」春花拿著剛收到的信急匆匆的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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