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驚喜
《完美陌生人》的細節太多，劇情結構精妙而複雜，給林飛的剪輯工作帶來了巨大的難度，林飛隻能通過快速的對話切換，淩厲的剪輯，讓劇情變得更加有節奏感。再在精彩之處，添加人物特寫，盡量不錯過每一個精彩的瞬間。
但即使如此，加上配樂的工作，林飛還是耽擱了兩天才做出成片。不過薑智強依然十分滿意這位救火隊員的表現。
“林先生，你的敬業和能力令人激賞。以後若是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我薑智強絕對不會推辭的。”
林飛：“薑先生太客氣了，這次拍攝，對於我來說，也是一次寶貴的人生經曆。”
他終於在現場見識到了真正巨星級別的演員，是怎麽演戲的。對他們來說、台詞功底、身體動作、麵部表情乃至眼神都隻是“表”，而其能夠打動觀眾的感染力才是“裏”，普通演員演的“像”那個角色，優秀演員演得“活”那個角色，偉大的演員會讓人覺得他就“是”那個角色。
離開香港前，湯維也請林飛吃了一頓飯。
對於湯維，林飛還是很欣賞的。且不說她的演技如何，作為一位演員，她的付出和堅持，非常人可以承受。
晚餐上，林飛沒有提起關於《色·戒》或是《完美陌生人》的話題，隻是和湯維聊了聊她在英國留學的經曆。
湯維除了讀書，課餘時間還兼職了羽毛球教練，而且留學這段時間，因為她的語言天賦很高，人又努力，英語水準也大有進步。
“時間過得真快呀。轉眼今年就三十了，”說起自己的年齡，湯維也不避諱，她大大方方地笑了笑，“三十而立，可我這些年來漂泊輾轉，居無定所，現在看起來，好像蠻失敗的。”
林飛說：“三十而立，有人說三十歲應該立業，立家，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事業。不過古人最早的意思應該是【三十而立，不知禮，無以立】。我的理解是，有相對穩定而完整的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我覺得就算三十而立了。”
“王小波說過，三十而立，【以後我要真誠地做一切事情，我要像笛卡爾一樣思辨，像堂吉柯德一樣攻擊風車。無論寫詩或是**，都要以極大的真誠完成。眼前就是羅德島，我就在這裏跳躍——我這麽做什麽都不為，這就是存在本身】。能夠知道自己想要的，真誠的對待自己與世界，在我看來，湯維小姐已經做到了。”
湯維笑道：“林先生，如果我沒記錯，你今年應該才23歲吧，說話卻這麽老氣橫秋。”
林飛：“說我老氣沒關係，隻要不談顏值，我們就是好朋友。”
湯維：“你想知道我接下來的打算嗎？”
林飛：“嗯？”
湯維：“我要在香港立業，在海外成家。”
林飛：“哦？”
“薑智強先生待我如女兒一般，我很感激他；也很信任他的安排。所以接下來我的事業重心會放在香港。”
林飛：“不過你還是會去內地拍戲吧？”
湯維：“當然，除了渝市。”
林飛：“…”
“至於成家，我想，在華語世界，我很難獲得優質的婚姻了。也許隻有風氣相對開放的海外，特別是在藝術圈子，我才能找到合適的伴侶。”
“你還真是坦率啊…”林飛不由噎住，“何至於此，其實現在很多人都不在意這些事情的…”
“人言可畏，我輸不起了。”湯維搖搖頭，“就算我未來的丈夫不在意，還有他的親戚朋友鄰居同事，還有我未來孩子的同學父母…我在這個圈子，有無法洗刷的汙點。如果要重新來過，要做一個好母親、好妻子，我不能冒險，就必須離開這裏。”
雖然對湯維的看法不完全讚同，但這是她的人生選擇，自己也沒有理由幹涉。林飛點點頭。
畢竟在林飛的原時空，湯維也是按此行事，最後嫁給了韓國導演金太勇。
“林導，我從《完美陌生人》中體會到的最深刻的教訓就是：不要考驗人性。”
不過這方麵，國外確實風氣開放的多。在西方，那些國際知名的女星，基本都曾在大銀幕上露過，也照樣談戀愛結婚都不耽誤。
斯嘉麗約翰遜《皮囊之下》、安吉麗娜朱莉《霓裳情挑》、妮可基德曼《大開眼戒》、娜奧米沃茨《穆赫蘭道》、哈莉貝瑞《死囚之舞》、凱特溫斯萊特《生死朗讀》、安妮海瑟薇《斷背山》、伊莎貝爾阿佳妮《著魔》、蘇菲瑪索《我的夜晚比你的白天更美》、莫妮卡貝魯奇《西西裏的美麗傳說》、佩妮洛普·科魯茲《香草天空》、艾瑪斯通《寵兒》、查理茲塞隆《女魔頭》、莎朗斯通《本能》…導演塞思麥克法蘭在2013年奧斯卡頒獎典禮傾情演繹的歌曲《WeSawYourBoobs》，裏麵詳細列舉了各路好萊塢知名女藝人，在哪些電影裏露過。
“表演一直以來都是我的夢想，”她說，“哪怕階梯上全是鋒利的刀刃，隻要能夠走上更高的舞台，就算是赤腳我也會踩著上去。”
林飛：“你不會後悔嗎？”
“說後悔有用嗎？命運的所有饋贈。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湯維坦然道，“不可否認，李桉導演利用了我，但同時也成就了我；我是【一脫而紅】的受害者，但也是【王佳芝】的受益者。沒有《色·戒》，無論在藝術成就還是商業價值上，我都無法站在現在這個高度。”
“就算我心裏有過後悔，我也絕對不會承認的。”湯維說道。
“好了，不說我了，林導接下來有什麽計劃呢？”
“我準備拍完電視劇《灌籃高手》後，繼續拍電影，小成本都市犯罪驚悚片…”林飛又開始絮絮叨叨說起他的怨念…
“你要回來了？”陸敏琪在電話裏說道，“歡迎回家，我們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
在回大京的航班上，林飛對陸敏琪說的【驚喜】有些期待，但還是沒有什麽頭緒，便翻看了一會兒在香港順手購買的娛樂小報。
香港的小報不但充滿了各種垃圾信息，娛樂八卦版塊更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疑似舊情複燃，梁超偉深夜密會張蔓玉。”
“感情出現裂痕？劉嘉玲深夜密會張雪友”
“好男人也偷吃？梁嘉輝夜不歸宿”
還有個畫風不對頭的：“張國容通宵麻將後擺臭臉…”
……
這些狗仔隊真是隨便排列組合都能編出新聞啊…不過是大家一起深夜拍了一部戲而已，這想象力也太豐富了。林飛不由歎服。
不過看到下一篇新聞標題，林飛也有些不淡定了。
“長相平平無奇，神秘路人俘獲湯維芳心？”
誰是路人啊！他將報紙揉成一團，一把扔進了垃圾袋。
林飛還沒有算完《完美陌生人》的演員排列組合能夠編造出多少個花邊新聞，飛機就已經抵達了大京。
…
“這就是你們說的驚喜？”看到餘音走廊的大門上，“林飛工作室”的牌匾，林飛不由瞠目結舌。
“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什麽tmd叫tmd驚喜？”林飛肺都要氣炸了，也就離開了大京一個多星期，這群家夥就讓自己不知不覺間背上了一筆巨額債務。
“老板，你不要生氣。”羅力和張虛懷勸道，“這件事其實對公司的發展是很有好處的。專項貸款的利率很低，就算今後貸款還不起了，這塊地皮也會升值…”
“還知道叫我老板…你們兩個助紂為虐，晚點再和你們談。能有能力和手腕的做出這種事情的，肯定隻有你吧！”林飛轉頭對一邊的陸敏琪說道。
“怪不得叫我在香港慢慢拍戲，要是我再晚回來兩天，你就該在我喝的普洱茶裏下毒了吧！”林飛氣不打一處來。
陸敏琪不慌不忙地說：“此事是我策劃的，與他們兩人關係不大，我們進屋單獨談談吧。”
看著她雲淡風輕的高挑背影，林飛咬咬牙，跟著陸敏琪走進了一旁的會議室。
陸敏琪問道：“在說這件事之前，我想先問問你。你的人生目標是什麽？”
林飛突然愣住了，“人生目標？這和你坑我這件事情有關係嗎？”
陸敏琪說：“如果你的人生目標隻是做個富家翁，賺點錢，那我確實是在坑你。畢竟我讓你背上了這麽一筆債務，承擔了些許風險。但如果你的目標不是那麽膚淺，我想知道你的畢生追求到底是什麽。”
“其實這個問題我也想過。”林飛想了想，說道。
“賺錢什麽的倒是其次。我拍電影，短期目標是拍出一些藝術價值（得獎）和市場影響（賺錢）雙豐收的作品，提升自己在電影圈的影響力，給華夏的電影觀眾們帶來更好的體驗，積累經驗、努力學習、鍛煉自己、成為一個優秀的電影導演。”
“中期目標是拍出在國內有號召力，同時在國際上也有影響力的作品，挖掘和培養人才，鼓勵創新，掌握華夏電影工業的話語權，推動行業發展、提高華夏電影的整體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