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二章:洞房花燭夜(三更)
「可惡!」年玉一聲低咒。
那對母子,身上終究還是又多了一條人命!
感受到年玉的憤怒,身後,楚傾下意識的收緊了雙臂,更是牢固的將她圈在懷中,「好在皇后還活著,這也是珍姑姑期望的!」
楚傾的安撫,讓年玉深吸了一口氣,漸漸平靜下來。
望著天際,年玉的眼裡閃過了太多的東西。
似乎感受到年玉情緒稍緩,楚傾想到什麼,面具下,眸光微斂,猶豫片刻,終究還是開口,「皇上在下令賜毒酒給皇後娘娘之時,同時也下旨,讓人明日將酒送到詔獄。」
話落,年玉身體一怔。
酒……
那是什麼酒,年玉再是清楚不過。
「他當真捨得……」年玉眸子收緊,當真捨得賜死趙逸嗎?
可年玉沒有說完,想到什麼,心中卻是輕笑。
本來,她對元德帝是有些期待的。
她始終相信那個帝王並非是冷血無情,端看他對清河長公主的疼愛,便知道他是個重情的帝王,所以,她才會讓子冉拿著那四塊殘缺的龍鱗玉佩去面聖。
只要他有所動搖,有那麼一絲顧念著和趙逸與宇文皇后親情,他們便有機會,可是……
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常太後母子那般急切,竟是比他們先一步有了動作。
方才,自己在聽楚傾說起皇宮裡發生的事情之時,她就該知道,宇文皇后既然已經被賜毒酒,那麼趙逸也免不了被賜死的下場。
而如今……
年玉緩緩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睜眼之時,那眸中一片清冷,「看來,只能另做安排!」
好在,她方才臨走之時,將那枚藥丸交給了他。
以趙逸的聰明,他該知道該怎麼做!
「我知道,我已經安排下去,那詔獄……」
正思緒之間,身後,楚傾的聲音傳來。
楚傾說著,眸光微沉。
方才在宮裡決定發出那一枚信號彈之時,他就知道,有些東西一旦動用了,今後,就很難再擺脫!
感受著懷中玉兒那般真切的存在,只是瞬間,眼裡的深沉不在,楚傾面具下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他早已經清楚,自從陰山王來了北齊,自從自己一日一日,心中越發擋不住的對玉兒的愛,自自己將她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之時,如今,他們更是兩次成親,終於能站在一起,這許多的東西,就已經註定,那些他曾經不願意去接觸的,甚至想過要擺脫的,他必然要去面對!
懷中,年玉聽了楚傾的話,微微一怔。
已經安排了下去嗎?
莫名的,年玉的心裡被這男人帶給自己的安全感漸漸填滿。
單是這一句話,她就知道,楚傾所安排的一切,必然不會有絲毫差錯。
感受著身後男人傳來的溫度,年玉竟是第一次覺得,如此仰望著,崇拜著一個男人,那感覺,微妙之中,似蜜一般甜蜜,這是前世,她不曾有過的感覺。
愛情嗎?
年玉斂眉,縱使前世,她如一個男人一般活了一世,這一世,一顆心被複仇層層包裹,可終究,她還是個女人。
那些小女兒對心愛之人的仰慕,她也有!
而她,亦是喜歡這種感覺!
這一夜,註定不會平靜。
驪王府里,趙焱自回了驚瀾院后,便一直沒有歇下。
今日的事,雖然沒能如先前計劃的那般,將蘇家和大將軍府一道牽連進來,稍微有些失望之後,想到終究還是讓趙逸和宇文皇后一個被關詔獄,一個被送冷宮,這結果,已經足以讓他興奮!
加上方才皇宮那邊傳來的消息……
院子里,趙焱坐在石桌旁,抬頭看著皇宮的方向,那照亮了天際的火光,此刻在他的眼裡,彷彿是這世上最美的景緻。
宇文皇后死了嗎?
呵,那麼大的火,縱然是有幾條命,也足夠她死了!
而趙逸……
趙焱摩挲著手中的酒杯,那酒香在空氣里飄揚,趙焱目光往下,看著對面。
石桌的對面並沒有人,可那桌子上卻是多出一個杯子,趙焱嘴角微揚,拿了酒瓶,將那空著的杯子斟滿。
「逸兒啊逸兒,看我對你多好,知道你愛酒,今日,我可是拿出了一壇上好的酒為你送行,你可要好好的享受,因為……」趙焱端著酒杯,看著對面,彷彿那座位上,趙逸當真坐在那裡。
想著方才皇宮裡一道送來的消息,趙焱臉上的笑容更是大了些。
似耐不住心中的狂喜,趙焱仰頭,將杯中的酒一口盡數喝下,隨即哈哈的大笑出聲,「因為明日皇上送來的酒,可不好喝啊!哈……哈哈哈哈……」
那笑聲,在院子里回蕩。
趙焱更是起身,喝了一杯,復又滿上,繼續喝著,直到將那酒瓶里的酒全數飲盡。
帶了幾分醉意的他,眼裡的得意與慾望濃濃的燃燒著,更是期待明日早些到來,他要第一時間去詔獄看看趙逸的屍體!
呵!
趙逸……
「和我斗,終歸是還嫩了些,不……」趙焱口中喃喃,「你是死在了重情之上,呵……傻子,真真一個傻子!」
趙焱口中不斷的說著,許是有些醉意,趙焱身體一個踉蹌,整個人倒在地上,可地上的他卻沒有起身,丟開了手中的酒杯與酒瓶,整個人平躺開來,閉上了眼。
漸漸的,那口中的呢喃聲歇下,取而代之的是平緩的呼吸。
這些時日,因著心魔,他每日一閉上眼,噩夢就會襲來。
他害怕睡覺,可今日,那巨大的歡喜讓他無懼那噩夢。
臨睡之前,他告訴自己,他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如此,明日才會更有精神去為趙逸收屍不是?
可他卻沒有想到,天還未亮,詔獄那邊就已經一陣混亂。
而同樣的夜裡,大將軍府。
院子里,趙映雪坐在房間里,天色已晚,她卻怎麼也無法入眠。
今夜,是楚傾和那蘇瑾兒的洞房花燭夜,自她從蘇瑾兒房裡離開之後不久,她就聽下人說,楚傾去處理了些事之後便回了新房,隨後他便命令府上的人,誰也不許靠近新房,以免打擾了他和新夫人的興緻。
打擾了他們的興緻?
他們在做什麼?
不用想,趙映雪也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