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七章:意料之外的人
鞭炮聲響起的一剎,一行迎親的隊伍在大將軍府門口停了下來,賓客們早早的就等待在了那裡,看到花轎停穩,駿馬上的新郎亦是一躍而下,迅速到了花轎旁,那若有似無的急切,旁人看著也都禁不住起鬨。
可楚傾的眼裡,就只有年玉!
上了台階,楚傾握住年玉的手腕兒,那握在掌心裡的安穩,才讓他心裡格外寧靜。
剛才一路暢通無阻,可越是這般順利,不止是楚傾,甚至是年玉的心裡也是越發的警惕。
從花轎上被楚傾扶下來之時,年玉的目光不著痕迹的掃了一眼周遭的人群,那一張張望著她和楚傾的臉上,皆滿是笑意,可有一張臉,年玉看著,不由微怔。
那張臉上,也是笑容滿面。
「趙焱……」團扇的遮蓋之下,年玉下意識的開口,方才一眼看去之時,剛好觸碰到那白衣男人看著她的視線,年玉倒也沒有迴避,從容的朝那個方向點了點頭,只是禮貌的一個招呼,就收回了視線。
可那男人臉上的笑容,卻是印在了她的腦海里。
越是想著,越是覺得那笑容之下潛藏深意,彷彿,在等待著看一出好戲。
而楚傾聽到這個名字,餘光里,他瞧見了趙焱,卻沒有正眼看過去,更或者說,方才在他下馬之時,他就已經在人群里看到了趙焱的存在。
那一襲白衣,那般顯眼,縱然是想不看見也難,不是嗎?
「走吧。」楚傾扶著年玉,一步步的進了大將軍府,周遭都是賓客的祝福,甚是熱鬧。
楚傾和年玉在眾人的視線之中,按著規矩,一項又一項的過了。
「拜堂的吉時還有些時候,等會兒,我會先送你去新房,你在那裡待著,一切都無需擔心。」楚傾在年玉的身旁開口,那聲音,只有走在他身側的年玉聽得清楚。
「嗯。」年玉斂眉。
新房嗎?
她知道,這特意空出來的時間,楚傾是在給他們機會!
只是他們會做什麼?
當真會動手嗎?
年玉眼底一抹幽光,恍惚間,人已經到了新房門口。
將年玉安置在了新房裡,楚傾就出了房門,甚至遣散了原本屋子裡伺候的丫鬟。
房間里,只剩下年玉一人。
可就算只是她一人,她心中的弦也是緊繃的,她在等,卻不知道自己等到的究竟會是什麼,那楚少夫人嗎?還是……趙焱?
此刻的她,絲毫不知道,原本遠隔千里的一個人,此刻已經在大將軍府里,和他近在咫尺。
她亦是沒想到,自己率先等來的人,卻是她!
年玉看著剛進了房門,站在門口,從容的將身後跟隨著的宮女遣走的女人,心中明顯有些詫異,但僅是一瞬,那詫異便消失不見,看著那女人迎面走來,年玉的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甚是恭敬。
「蘇瑾兒見過綉嬪娘娘。」年玉起身,朝著來人微微福身。
不錯,來人正是綉嬪!
但對於這綉嬪,經過了上次在皇宮裡紗簾后的那一番談話,年玉倒是沒有那麼多的顧忌,想到方才那被遣走的宮女,年玉斂眉,眼裡的笑容更大了些,「怎麼綉嬪娘娘今日沒帶上次那位姑姑伺候?」
上次那位姑姑……
輕染皺眉。
她自是知道,這蘇瑾兒口中所指的人是誰。
想到她,輕染眼裡一抹異樣一閃而過,揚了揚下巴,看眼前女人的眼神更犀利了些,「本宮的事,倒不需你來操心吧。」
不需她操心嗎?
也對!
年玉微微欠身,「綉嬪娘娘恕罪,是瑾兒多嘴越距了,可不知綉嬪娘娘今日親自到這裡來找瑾兒是為何事?」
她就算是宮妃,今日這樣的日子,大將軍府想必也為她安排好了地方歇息,絲毫不會馬虎怠慢,況且,在年玉看來,這個輕染斷不會做無謂的事情。
所以,她來這裡,必是有事。
年玉這一問,輕染神色微僵。
找她?
她是來找她的!
至於為何找她……
輕染看著眼前這個女人,那眼神裡帶著打量,有不確定,有掙扎,甚至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年玉看在眼裡,倒也沒說什麼,任憑她打量著,沒有避諱,那一剎,她亦是更加確定,今日綉嬪來找自己,目的定不會簡單,至於是什麼……
「蘇瑾兒……」
沉默了好半響之後,輕染突然開口,喚著蘇瑾兒的名字,可只是這一聲喚,卻是沒有接下來的話,只是緩緩的坐在了床對面的椅子上。
自始至終,輕染的眼神一刻也沒有從年玉的身上移開,終於,輕染的視線對上了她的眼,「上次在宮裡,你說,本宮若是需要,你可幫本宮調理身子,你可當真有這樣的本事?」
這事……
年玉迎上綉嬪的視線,臉上綻放的笑容更是大了些,「瑾兒不才,常年體弱多病,閑暇無聊之時,對病理倒也有一定的研究,那日在皇宮裡,綉嬪娘娘不是體驗過一次了嗎?怎麼?綉嬪娘娘身子有恙?可為何不找宮裡的太醫看看,宮裡的太醫可都是醫術高超啊!」
年玉話落,綉嬪的臉色果然沉了下去,年玉看在眼裡,心裡瞭然,這綉嬪,果然是不放心宮裡的人嗎?
可她這般言語,卻是衝撞了輕染,見那綉嬪正要有怒發作,年玉先一步道,「綉嬪娘娘,可否讓瑾兒替你把把脈?」
輕染見她轉瞬恭敬的態度,想到自己來的目的,終究還是把那怒氣壓了下去。
「嗯。」輕染淡淡的應了一聲。
年玉絲毫也沒有耽擱,拿了一個墊子放在桌子上,又用一張綢緞做的手絹蓋在綉嬪的手腕上,指尖探到脈搏,僅是片刻,心中便明白了什麼。
可她卻沒有主動開口,而是收回手,連帶著將手絹和墊子收起,不慌不忙。
輕染看著,倒是急了,「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年玉不答反問。
輕染赫然起身,神色間的不悅越來越濃,「自然是本宮的身體!」
「哦,綉嬪娘娘的身體,看著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年玉說著,可話到此,眉峰一皺,那一下的停頓,輕染更是急了,卻不得不按捺著,「只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