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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章:讓他刻骨銘心

  北齊……


  腦海中浮現出那張銀色面具,如果是北齊的人,那人……定是楚傾!

  可他真的敢嗎?


  燕爵眸中一片陰沉。


  思緒之間,夜色里,經過一處之時,身下的馬突然絆住了什麼東西,前蹄一矮,下一瞬,甚至連燕爵都沒有反應過來,連帶著駿馬上的男人也失了平衡,整個人朝著前方栽了下去。


  黑暗裡,傷了的馬一聲嘶鳴,在夜空中回蕩。


  馬癱倒在地上,而栽出去的男人,地上一個翻滾,敏銳的他,立即起身,渾身防備,可那點兒的時間,燕爵還未看清敵人是誰,身後,一個巨大的力道打在他的脖子之上。


  燕爵意識到什麼,一陣眩暈襲來,意識渙散之時,他的腦海里,那一個男人的身影分外清醒。


  楚傾!


  是他!


  一定是他!

  這感覺和那日在未名湖畔遇襲時,一模一樣!

  紫衣男人不知自己前路如何,很快便被那將他打倒的人放上了馬,駿馬飛馳,借著夜色,沒入山林之中,彷彿從來未曾出現過一般。


  西梁境內,和那獸山隔了一定的距離,便是西梁駐守的城池。


  護城河之後的城內,已經是夜深人靜,巡查的侍衛一波之後,又過了一波,就這城內極其偏僻的一處,一個客棧內,本就客人極少,這個時辰,極少的客人也是睡了過去。


  只有一個房間,男人坐在椅子上,緊閉著眼,耷拉著腦袋,那一襲紫衣有些地方已經破裂,男人被繩索捆綁,固定在椅子上,形容之間,難掩狼狽。


  房內除了他,還有另外一人。


  僅是隔了幾米的距離,原本一個偌大的房間里,被一道紗簾隔開。


  那人正是坐紗簾之後,喝著茶,面上一片陰沉,她在等,等著房間里的人醒來。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房間里被綁著的男人終於有了清醒的跡象。


  燕爵睜開眼,第一時間便察覺自己竟是被綁著,回想起自己暈厥之前的情形,下意識的用力一動,想要掙脫束縛,可竟是絲毫也無法撼動分毫。


  楚傾!


  燕爵眸子一凜,暗自低咒。


  「你醒了!」


  突然,房間里一個聲音響起。


  燕爵皺眉,順著那聲音看過去,只瞧見就在他面前不遠處,隔了一層紗簾,那聲音,正是從紗簾里傳出來,而那聲音……


  「年玉!」燕爵脫口而出,那聲音,他認得!


  「呵,承蒙陰山王還記得我,能讓陰山王記住,是年玉的榮幸!」年玉淺淺抿了一口茶,嘴角淺揚起的笑,一如她的聲音一般,讓人覺得莫名的冷。


  「記得!」燕爵想到自己那被割斷了的發,胸中的怒氣更是直衝而上,隔著紗簾瞪著那裡面的女人,幾乎是咬牙切齒,「本王怎能忘了你?」


  「看來,我還讓陰山王刻骨銘心啊!」年玉輕聲一笑,說話之間,人已經站了起來,緩緩朝著紗簾外走去。


  撩開紗簾,年玉一步一步,嘴角含笑,越發靠近那椅子上的男人,目光一刻也沒有從燕爵的身上移開,而燕爵亦然!

  那朝自己走來的女人……


  燕爵看著,銳利的眸子越發的收緊,似在探尋著什麼。


  終於,年玉在距離他兩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


  「是你!」燕爵開口,方才的探尋,已然成了肯定。


  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年玉,是那個讓他三番四次吃癟的女人,而非那個在大將軍府里,連看到他都有些害怕的無趣女人!


  當下,憤怒之中,燕爵更是來了興緻,「這些時日,你躲在哪兒了?」


  這話,讓年玉心裡一怔。


  他知道什麼嗎?


  這個男人……眉峰一挑,年玉嘴角的笑容越發大了些。


  她敢以自己的真面目出現在他的面前,她就不怕他知道些什麼,迎著燕爵的視線,年玉眸光深沉,「陰山王殿下與其關心我的事,還不如好好想想,你此刻的處境!」


  燕爵皺眉。


  他此刻的處境……


  燕爵的眼裡瞬間添了幾分防備,「你要做什麼?」


  這個女人,是真正的年玉,他相信她既然已經將他綁來,就有足夠的膽子做任何事!

  這個年玉,雖是女子,可卻從來都不是怕事的,她做事,有她的規則!

  年玉聽著,臉上依舊笑著,卻是沒有回答。


  房間里,片刻安靜,越是安靜,便越是有一種詭異在空氣里流轉。


  「年玉,我告訴你,本王是西梁國的陰山王,堂堂二皇子,西梁國皇后的兒子,你可知道本王的身份意味著什麼,你若是敢動本王分毫,本王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許是年玉的沉默,讓燕爵有些慌了,終究是沉不住氣,朗聲警告。


  年玉聽在耳里,呵呵一笑,對上燕爵的目光,諷刺閃爍,「沒想到,陰山王殿下也怕死!」


  死……


  燕爵眸子一緊,「你……」


  她要讓死?!

  暗吸了一口氣,燕爵看年玉的眼神越發的防備,「年玉,你我之間並沒有太大的過節,本王不知道你這般針對本王,到底是為什麼,亦或是受了誰的利用,可你要知道,本王若是死了,北齊怎麼也脫不了干係,本王聽說,你和北齊的沐王趙逸,還有清河長公主都十分交好,若是因為本王有個什麼差錯,西梁追究起來,那便不是個人之間的事情了,就算是整個北齊都要受到牽連!」


  「追究?怎麼追究?」年玉不以為意。


  縱然燕爵將事情的後果說得如此明白,如此嚴重,年玉神色間依舊沒有絲毫害怕,「陰山王,我知道你身份尊貴,可你也要明白一件事情,你已經離開了北齊境內,出城之時,城門口也是有記錄的不是嗎?你若是死了,西梁國縱是追究北齊,也沒有立場,世人只會知道,你這陰山王是被獸山那成群的野獸襲擊,死於非命,和旁人沒有絲毫干係,就算不用死在獸山,死在這個房間里,這也是你西梁國境,西梁向來對其他幾國閉關鎖國,我北齊的人要到西梁殺一個人,那可是很難的事情啊!」


  可是,很難,她依舊做到了!


  想到安排這一切的楚傾,她沒想到,楚傾竟是有這樣的本事,這於他,彷彿十分簡單的事,年玉斂眉,但思及什麼,便迅速揮開腦中思緒,年玉專註的看著眼前這人。


  這男人的眼裡,似乎當真因為她的話,有了幾分不確定,有了幾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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