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章:找上門來
彷彿方才那一切的宣洩,似有作用,又似沒有作用。
此刻安靜下來,趙焱的心裡竟是格外的空,好似被生生掏去了一塊,越是覺得空,又越是急切的想要用什麼來填補。
突然,那男人皺眉,渾身戒備起來,雙眼警惕的環視著四周,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而院外,侍琴和墨書二人,方才還聽見王爺的吼叫,可突然而至的安靜,卻是讓他們的眉皺得更深了。
自昨夜從未名湖回來,他們就一直擔心著王爺,這個時候,院子里是個什麼情況?
他們該進去嗎?
正糾結之間,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
二人心裡一怔,轉身看向那腳步聲傳來的方向,似乎有一行人浩浩蕩蕩,行色匆匆,又似氣勢洶洶。
來人是誰?
僅是片刻,那一行人就到了這邊。
距離靠近,終於看清了來人。
其中幾人是王府的下人,看到侍琴和墨書二人,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忙的道,「侍琴姑娘,墨書侍衛,南宮老夫人到訪,硬是要直接過來,都這麼晚了,奴才稟明了,王爺已經歇下了,可……可奴才們怎麼也是攔不住啊!」
「你們王爺呢?」 那話剛落,南宮老夫人就徑自開口道。
終歸是南宮家的老夫人,僅是這一開口,氣勢就足以讓面前的人震懾。
侍琴和墨書看著了來人,剛才看到南宮老夫人的一剎,他們的心裡就有不好的預感,此刻,正面相對,二人忙的行了禮,對於南宮老夫人,他們不敢怠慢,可王爺的吩咐……
「老夫人,王爺已經歇下了,您若是有事,待明日再來可好?」侍琴的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態度再是恭敬不過。
可她的話,卻是招來南宮老夫人一個白眼,隨即便是一聲冷哼,「都給我讓開!」
說話之間,南宮老夫人手中的拐杖一揚,不偏不倚打在侍琴的身上。
侍琴一聲痛呼,一個踉蹌,整個身體撞向了身旁墨書,可顧不得疼痛,立即看向那南宮老夫人,卻是見她拄著拐杖到了院門口。
當下,二人更是慌了,想上前阻止,可那老夫人渾身散發的氣勢,始終讓他們束著手腳,絲毫也不敢忘了她的身份。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推開了院門。
「哼,明日再來?我這老婆子來找驪王,你們讓我老婆子等,怎麼今日你們那個尊貴的驪王殿下打我孫女兒的時候,沒有等一等,沒和我這老婆子商量商量?」
南宮老夫人一邊進了院門,一邊朗聲吼道。
那凌厲的氣勢,似乎滿心的怒氣。
侍琴和墨書看著,不由咽了一下口水。
南宮老夫人來,原來是為了今日王妃的事嗎?
這下子……
二人心裡都明白,今晚這一遭,怕是不太平了。
絲毫也不敢怠慢,見南宮老夫人已經進了的院子,二人猛然回神,立即匆匆的追了上去。
老夫人突然的到來,更是打破了院子里的詭異,才進了院子不久,她便瞧見了院子里站著的那個男人,那男人依舊是依稀白衣,背對著她站在庭院之內,背影之間,一眼看去,竟是說不出的詭異。
南宮老夫人眸子微眯,空氣里殘留的氣味,讓她迅速掃了一眼這院子里的情形。
就算是夜裡,借著月光,她也看清了地上散落的那些東西。
那分明是燒盡了的冥紙,有些甚至還未燒得完全就已經熄滅。
冥紙……
南宮老夫人趙焱的眼神,多了幾分異樣。
「王爺,南宮老夫人她……」侍琴匆忙趕上來,看著這情形,滿臉自責。
「你們都下去吧。」
沒待侍琴說完,趙焱的聲音便響起。
侍琴和墨書都是一怔,深深的看了驪王趙焱一眼,終究還是領命往院門外走去。
院子里,老婦人拄著拐杖,和那白衣男人相距不過幾步之遙,空氣里,一股詭異的氣氛流竄,那侍琴和墨書剛到了院門口,另外一個身影亦是匆匆趕來。
二人看清來人,都更是皺了眉。
是王妃!
只見王妃形色匆匆,徑自繞過二人,進了院子。
南宮葉面上匆忙,可心裡卻是謹慎,今日聽了一日趙焱的琴聲,多想再次親眼見見他的頹喪,進門之後,無人察覺那女人搜尋著院中的一切,眼裡近乎貪婪。
看到地上散落的東西,她詫異,亦是震驚。
冥紙?
趙焱燒的嗎?
又是為誰而燒?
這一切,更勾起了她的興緻。
看到院子里站著的兩人,南宮葉忙的收回了所有的思緒,她可沒忘記,她今日這麼一番折騰,到底是為了什麼。
「祖母?你怎麼來了?」南宮葉匆匆上前,到了南宮老夫人的身旁,那神色間,難掩急切,「葉兒方才聽聞您來了驪王府,又往這邊來了,您怎麼……」
「怎麼?我不能來嗎?」南宮老夫人亦是收回思緒,朗聲道,那語氣里的怒火,似乎比起剛才更加旺盛了不少。
看著眼前南宮葉那額上包紮的紗布,南宮老夫人臉色陰沉,「看看你,都被人欺負成了什麼樣子了,是不是我不知道這件事情,你就要這麼忍過去了?」
「祖母……」南宮葉皺著眉,一臉委屈,卻又彷彿不想將這事情鬧大,「我……我沒事。」
「沒事?是不是被人打死了,才算是有事,你是我南宮家的女兒,被打了,如此忍氣吞聲,你受痛便罷了,可我這老婆子心疼該怎麼辦?你這般,又是不是放著南宮家的臉,讓別人踩?!」南宮老夫人說著,手中的拐杖不停的敲在地上。
一連串的質問,看似是責問南宮葉,可聽來,究竟是在質問誰,大家都心如明鏡。
南宮葉咬著唇,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趙焱。
那背影,依舊蕭索。
這般明顯的興師問罪,趙焱怎會聽不出來?
在南宮老夫人進了這院子之時,他就已經知道她所為何事而來。
趙焱俊美的臉上一片陰沉。
他心中正是憋屈煩悶,無處發泄,若是換做旁人闖入,今夜,那人勢必要成為他的出氣筒,可來人是南宮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