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六章:劃清界限
「去書房,想來,本宮是有許久沒有向皇上遞摺子了,」清河長公主不緊不慢的道,不只是摺子,她還要……
想到自己的決定,腦中浮現出謝運欽的身影,清河長公主眸中一片深沉。
今日之事,已經壓垮了她所有的眷戀,既然對他徹底放下,沒了顧及,沒了憐惜,更沒了情義,那麼,那個男人,總該要付出些代價!
遞摺子?
芝桃聽著,想到什麼,面上驟然一喜,「好,奴婢這就扶公主過去!」
遞摺子好!
這摺子上,最好是將那謝丞相這些年是如何對待長公主的都寫得清清楚楚,讓皇上看看,看皇上是否能容得下自己的妹妹被這般欺負!
這些年,長公主著實受了他謝丞相太多的委屈!
這一夜,長公主府的書房裡,燭光亮了好一會兒才熄滅。
除了那奏摺,清河長公主支開了芝桃,還寫了一張別的什麼。
出來之時,清河長公主望著夜空,一陣風吹來,頓覺舒爽。
耳邊依舊傳來那謝丞相求原諒的喊聲,一聲又一聲,可此番聽在清河長公主的耳里,許是心境不一樣了,那聲音彷彿是被風帶著,逼近她,又隨之遠去,於她彷彿沒有什麼干係。
在芝桃的伺候下,清河長公主回了房間,當晚便命芝桃將整個長公主府內,任何一件屬於謝運欽的東西,全都清理了個乾淨。
僅是一夜的時間,長公主府和丞相府之間隔著的那一堵牆上開著門,也是被堵住了。
這個消息傳到謝運欽的耳里,在長公主府外跪了一夜的謝運欽,身子不由一晃。
「誰讓堵的?」謝運欽厲聲喝道,臉色驟變,忙的起身,可終究是跪了那麼久,這一起身,竟是一陣眩暈襲來,連麻了的腿也是一軟,若非來報信那人眼疾手快,將他給扶著,早就摔在了地上。
頭上的眩暈,腳上的虛麻,讓謝運欽皺眉。
可這一切都擋不住他要做的事,一邊撐著身體往丞相府走,一邊對著來報的人吩咐道,「去,立刻去讓人將那門重新給開起來,那道門,是當年長公主親口下令開的,豈能被堵上?」
堵上了……又意味著什麼?
謝運欽不敢去想!
可他的話剛落,長公主府門口,芝桃卻是站在了那裡。
「我看丞相大人還是別費心思了,也沒人敢去將那門再開起來!」芝桃看著那人,冷聲道。
若非礙著身份,她也恨不得上去給他一個耳光,讓他額上也撞破試試,看看長公主有多疼!
謝運欽身體一怔,立即回頭,看到芝桃,眉更是皺了起來。
芝桃迎著他的視線,面上語氣,依舊是冷若冰霜,「丞相大人,你方才問,那門誰讓堵的,那奴婢就來告訴你,是長公主讓堵的,當年,那一扇門是清河長公主下令開,今日,清河長公主下令堵,再是合適不過,丞相大人若讓人再去開了,就是違逆清河長公主的意思,那些動手的人,只怕也要受到牽連,奴婢看,誰敢!」
話到最後,芝桃眸子一凜,視線激射向謝運欽身旁的丞相府奴才,那奴才嚇得心裡一顫,本能的瑟縮了一下。
就連謝運欽臉色也是越發的變了。
正想著是否該求一求這芝桃,讓他見見清河長公主,便瞧見芝桃的身後,清河長公主在幾個侍女的攙扶下,從門口走了出來。
「清河……」謝運欽推開扶著他的下人,忙遞上前幾步。
剛喚出口,清河長公主便皺了眉,卻是看也沒看他一眼,「芝桃,本宮讓你做的事情,還沒做好嗎?」
「回長公主的話,這就好了。」芝桃轉身朝清河長公主福了福身,隨即,對著她先前領出來的丫鬟家丁吩咐道,「正好謝丞相在這裡,你們將手中的東西都丟給謝丞相吧,讓他自己領回去!」
話落,那些丫鬟家丁立即領命,齊齊捧著手上的東西,到了謝運欽的面前,隨意放在了地上。
謝運欽看著這些東西,這裡面,有他的一些衣裳鞋襪,有他用慣了的酒具茶具,還有平日里在長公主府把玩的物件,甚至有他送給長公主的一些東西,一樣樣一件件,都和他有關。
「這……」謝運欽看著一地的東西,心裡更是有些慌了,下意識的抬頭,看向清河長公主,「這是何意?」
他看著清河長公主,可清河長公主卻依舊沒有看他,那側臉側身,皆是透著一股冷冽,甚至有些不耐煩,「馬車呢?還沒到嗎?」
清河長公主彷彿沒聽見他的話一般,明顯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公主,即刻就到了。」芝桃柔聲道。
話落,隨即轉眼看向謝運欽之時,態度卻是驟變,「是何意,謝丞相難道不清楚嗎?長公主府可容不下任何賬污的東西,是誰的,趕緊拿走,仔細放在這長公主府外的地界上,讓人看著,也會污了人眼。」
芝桃凌厲的道,說話絲毫沒有留情面。
話剛落,馬車便徐徐而來,停在了長公主府的門口,沒有絲毫耽擱,芝桃立即扶著清河長公主,正要上馬車,那謝運欽似猛然驚醒。
「清河……不,長公主……」謝運欽顧不得許多,沒了法子的他,突然跪在地上,那砰的一聲在空氣里,格外的響亮,「長公主,我錯了,昨晚我當真是錯了,我千不該萬不該,都是信了那賤人的鬼話,我知道長公主生氣,可昨夜我也在這裡跪了一夜,長公主的氣,也該消消了吧,長公主,你我是夫妻……」
謝運欽剛說到此,長公主一道凌厲的視線激射而來,那威儀之下,幾乎是下意識的,謝運欽住了口。
可僅是那一瞬,那凌厲便消減,但威儀尚在。
收回視線,彷彿連多看他一眼都不願,在芝桃的攙扶下,清河長公主上了馬車,那絕然的身影,謝運欽看著,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夫妻嗎?
馬車帘子放下的一瞬,清河長公主的嘴角,劃過一抹諷刺。
她是當真連辯駁都不願與他辯駁,斥責都不願與他斥責了!
以前是夫妻,以後……
清河長公主瞥了一眼放在一旁的錦盒,眸光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