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可還記得我?
將軍夫人的話剛落,門外男人的聲音再次傳來。
再尋常不過的語氣,可是房間里的婦人聽著,心中竟是一顫。
請將軍來……
「不!」幾乎是下意識的,將軍夫人開口道。
眼裡,一抹驚恐浮現。
想到自己隱藏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把將軍牽扯進來。
幾乎是在開口的那一剎,婦人赫然起身,大步匆忙沖向了門口。
吱嘎一聲,門被等打開。
門外,兩個絡腮鬍子的男人,一個灰衣,一個青衫,皆是樸素低調,可那二人眼裡閃動的銳利,卻不似凡人。
那一剎,將軍夫人心中咯噔一下。
他們……
雖是那樣的低調掩飾,就算過了這麼多年,將軍夫人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們。
他們……
怎麼會是他們?
這次來北齊的,不是西梁國的陰山王嗎?
她以為,會是陰山王的人找上她了,可是……怎麼……
將軍夫人的心裡,難掩震驚,那震驚之後,目光里閃爍的不安亦是越發濃烈。
定定的看著那個站在灰衣男人身後的青衫男人。
她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也……
「你們……」
將軍夫人猛然回神來,先前還在門口,被她擋在了門外的二人,已經趁機擠進了房間,那灰衣的男人,甚至已經伸手將門關上,一系列的動作,再是利落不過。
一切都似落定,將軍夫人更是慌了。在
這個男人,她該如何面對?
將軍夫人腦中思緒著,漸漸的,她便穩定了心神,暗吸了一口氣,斂眉,淡淡的開口,「二位若是今日的賓客,還請移步前廳,這是里內院,不方便招待。 」
「不方便?如何不方便?」
灰衣男人冷聲道,語氣明顯的不睦。
那氣勢,可能連一些見過些世面的男子都會感到懼怕,更何況面前這個一直在內院中,鮮少接觸外界的將軍夫人?
似乎更因著眼前這二人的身份,終究是壓不住心中懼意,將軍夫人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可越是如此,將軍夫人心裡越是複雜。
「二位……」
「可還認得我?」
將軍夫人稍微穩定了心神,想繼續說什麼,可她的話還沒說完,一個聲音便打斷了她的話。
那開口之人,正是一同進入房間的青衫男人。
可還認得他……
將軍夫人目光閃了閃,低垂下頭,不敢看他,「妾身不知,您若是今日的賓客,還請……」
將軍夫人再次開口驅趕著二人。
可那一剎,青衫男人目光驟然變得凌厲,並沒有理會婦人的迴避,徑自開口,「見到朕,你的禮數呢?」
朕……
一個字,霸氣凜然。
那氣勢,彷彿能吞了山河。
在那氣勢之下,將軍夫人身形一怔,在那威壓之下,幾乎是本能的跪在了地上,可跪下的一剎,將軍夫人猛然回過神來,卻已經是晚了。
這一跪,便意味著,她是臣,他是君。
而那牽引出來的東西……
不管是灰衣男人,還是那一襲青衫,自稱「朕」的男人,在婦人跪下一瞬,眸子都是緊了緊。
心中的某件事情,似乎已經被肯定了八成。
一時之間,房間里的氣氛,更添了幾分詭異。
「現在,將軍夫人想來是記起了嗎?」
突然,青衫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那渾身散發的貴氣讓人不敢逼視,彷彿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一切那氣勢之下,都得臣服。
而將軍夫人……
將軍夫人眸光閃動著,那不安急速的流竄,正想著法子,那青衫男人卻似不給她機會,繼續緊逼,「你若再記不起來,那朕便要想其他的法子了,總歸,你會記起朕的。」
威脅!
毫不掩飾的威脅!
甚至比剛才那灰衣男人的威脅,更來得洶湧。
他會想其他法子……
將軍夫人禁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她絲毫不懷疑,他有那個能力讓他的話實現。
將軍夫人揪著衣擺的手緊了緊,此刻,她已經明白一個現實,或許,自這兩個男人進了這個門開始,有些東西,她就已經守不住了。
可是……
將軍夫人深吸了一口氣,雙掌高舉在額間,朝著那青衫男人一拜,整個人匍匐在地上,彷彿信徒跪拜信仰般虔誠……
「奴婢……奴婢參見君上。」將軍夫人開口的一瞬,聲音明顯有些顫抖。
君上……
這個稱呼,有多久沒有出現在了她的世界里了?
今日再次稱呼出口,又意味著什麼?
「呵,在北齊的這些年,你更是識時務了。」青衫男人目光淡淡的凝在婦人的身上,眸中一抹輕笑,「看你在這北齊的日子,過得倒是舒坦,是不是忘記自己是個西梁人了?」
西梁人……
將軍夫人眼裡更是慌亂了起來,「不,奴婢不敢……奴婢時時刻刻記得奴婢是西梁人。」
「時時刻刻記著?」青衫男人眸子眯了眯,微微拔高了語調,明顯不悅,「那你可記得,當初將什麼東西從西梁帶走了?」
「沒,沒有。」
將軍夫人下意識的道。
激動之下,甚至赫然抬起了頭在,眉宇之間的慌亂更是無法掩飾,「奴婢有罪,奴婢當初逼不得已才逃離了西梁,幸得北齊大將軍所救,才保得一條性命,奴婢更是沒有從西梁帶走任何東西。」
「沒有嗎?」青衫男人一聲輕哼,顯然不信她的話。
將軍夫人暗吸了一口氣,這一次,她迎上了青衫男人的視線,眸中凝聚起一抹堅定。
「沒有!」
兩個字,再是懇切不過。
這反應,兩個男人看在眼裡。
幾乎是在那一瞬間,氣氛更是壓抑了些。
「當真沒有?」
突然,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開口的的灰色衣服的男人,「你應該知道,欺君是什麼罪,更應該知道,你此刻隱瞞的事情,到底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什麼……
僅是片刻,將軍夫人便再次開口,「回君上,奴婢當真沒有帶走任何西梁國的東西,還請君上明察。」
將軍夫人一字一句,每一個字都透了堅定,甚至在那青衫男人威儀的氣勢之下,竟也沒有絲毫鬆動。
青衫男人迎著她的視線,眸中的顏色越發深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