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一決生死
「不,不,不是,大小姐你是誤會了,哪裡有什麼秘密,更沒有什麼不能讓大小姐知道的,就只是賤妾昨日磕著了,來叨擾玉小姐,是勞煩她替賤妾上點葯……」
薛雨柔忙不迭的道,那眼裡的慌亂,愈發的明顯。
年依蘭瞥了一眼薛雨柔那臉上的傷,輕聲一笑,「是嗎?原來是傷著了,那以後,三姨娘可要小心些才是,不然,又磕著碰著,總歸是不好。」
年依蘭說著,一句話,意味深長。
其中那般明顯的的威脅之意,薛雨柔聽出來了,一旁,年玉也聽出來了。
當下,年玉心中幾乎就已經肯定,三姨娘那臉上的傷,定和這年依蘭脫不了干係。
昨晚……
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嗎?
想著剛才年依蘭進來之前,三姨娘那說了一半,還未說完的話。
她的娘親……
和她的娘親有關?
年玉斂眉,薛雨柔渾身緊繃著,心中知道,這年依蘭一來,她想要對年玉說的,只怕是說不了了。
而且,年依蘭的威脅……
扯了扯嘴角,薛雨柔朝年玉和年依蘭淺淺福了福身,「大小姐,二小姐,賤妾告退。」
話落,在二人的視線之中,薛雨柔退出了房間。
房間里,獨獨剩下年玉和年依蘭二人,沒了旁人在,這房間里的氣氛,添了幾分詭異。
年玉倒也不說話,似乎是在等,等著年依蘭開口。
「玉兒妹妹好像不歡迎我?」
好半響,年依蘭終於開口,臉上笑著,那姿態,幾分高傲,幾分自得,對於年玉那不將她放在眼裡的樣子,心中卻是憤恨。
可想著昨夜從薛雨柔那裡聽來的東西,年依蘭臉上的笑容,反倒綻放得越發燦爛了些。
年玉徑自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自顧自的飲著,彷彿沒有聽見年依蘭的話一般。
這模樣,年依蘭看著,心中的怒氣更是往上竄,可她卻是壓制著,不緊不慢的尋了一張椅子坐下,似乎頗有興緻,要和年玉閑聊。
「玉兒妹妹,昨夜,爹說的話,你也該聽見了,再過不久,我就要入沐王府了,玉兒妹妹,就沒有什麼話,要和我說的嗎?」年依蘭看著年玉,帶著炫耀,似乎不願錯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
可是,年玉只是斂著眉,一語不發。
又不理會她嗎?
當下,年依蘭眉心一皺。
「你……」年依蘭壓制著的怒氣,似乎瀕臨爆發,可剛說出一個字,年玉抬眼,那一眼看過來,眸中的銳利,讓年依蘭心中一顫。
那一剎,年依蘭竟是忘了要說的話。
年玉將她的怔然看在眼裡,嘴角輕揚,一抹不屑掛在唇角,「你想聽什麼?是想讓玉兒祝姐姐在沐王府,那侍妾做的舒坦?」
「侍妾」二字,絲毫沒有避諱,更是沒有掩飾那其中的諷刺。
一個侍妾而已,連側妃姨娘都不是,甚至連操辦都不能操辦,她年依蘭,得意個什麼勁兒!
不過……
既然,自那道士出現,之後的一出出,都是趙焱的設計,那麼,將年依蘭推進沐王府,也是趙焱的意思嗎?
想到這點,年玉的眉峰,皺得更緊了些。
趙焱想做什麼?
「年玉,你……」年依蘭不知年玉的思緒,瞪著年玉,眸光倏然變得狠厲。
「我怎麼?說的不對嗎?」年玉收回神思,迎上她的視線。
這個年依蘭,終究還是和趙焱連成了一氣!
只是,前世,她臨死之時,趙焱正大婚迎娶年依蘭。
而這一世,這兩個人,一個要迎娶旁人,而另外一個,卻是要默默的入沐王府。
同一日……
呵,她倒是期待,那一日的到來。
「好,很好,年玉,你給我記著,今日我來,就是想告訴你,以後的路還長,咱們二人,如果終有一人會被踩在腳下,那人絕對不會是我年依蘭。」年依蘭的手,緊握成了拳頭,一字一句的宣告著。
那氣勢,彷彿已經做好了準備,要和年玉一決生死。
年玉看著,嘴角的弧度越發大了些,「那……祝你成功了。」
年玉雲淡風輕的模樣,彷彿是一根針,刺在了年依蘭的身上,那膨脹著的氣勢,瞬間泄了氣,緊咬著牙,心中各種滋味兒流竄。
年玉看著她的模樣,淡淡的收回視線,繼續喝著茶,彷彿,這房間里,就只有她一個人的存在。
年依蘭滿心憤怒,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半響,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狠狠看了年玉一眼,才走出了房間,出了門,腳步微微一頓,更是在心裡暗暗發誓。
她年依蘭,定要讓這年玉,以後跪在她的面前,仰望著她,讓她嘗盡這世間所有生不如死的滋味兒。
想著雲家……
年依蘭眸光微斂,有些事情,她必須要查得更清楚!
年玉,呵,她便等著,自己不會讓她好過!
直到年依蘭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了傾玉閣里,年玉才放下茶杯,看向那敞開的門扉,眸中若有所思。
她的娘親……
薛雨柔這個時候,提起她的娘親,絕對不簡單!
而自己……
看來,那杏芳苑,她要再走一趟了。
……
新年,整個順天府,格外的喜慶熱鬧。
初一這天,元德帝領著皇后,沐王趙逸,以及驪王趙焱,摔著百官眾臣,去了皇陵祭拜先祖。
楚傾率領禁衛軍,全程護送,祭了皇陵,回來的途中,卻是多了一個人。
年玉聽說常太后隨祭拜的隊伍一道回了順天府的時候,正是在長公主府中。
聽到這個消息,清河長公主也是微微一愣,但隨即,那溫和的笑容又綻放開來,「驪王不久就要成親,她這個做母后的,自然該在場,縱然她了卻了紅塵,呵,這點俗,還是免不了的。」
那一聲輕笑,年玉聽在耳里,敏銳的她,卻是察覺了些微的意味深長。
了卻了紅塵?
義母是個聰明的,她該也是明白,那常太后所謂的了卻紅塵,只怕並非如此。
經歷了前世,年玉最是知道,那個婦人的野心,並不比趙焱少!
那母子二人,只怕從來都是懷著一個目的!
她又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