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見義智為
路邊是一家銀行，一個姑娘看樣子是剛取了錢出來，一邊走一邊打手機，混沒注意身後跟著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拿個鑷子伸進其中一人的包里，眼看就要得手。
我直接把車子搬上了馬路牙子，趕快走兩步跟在女生和小偷後面。
這個時候我有兩個選擇，要麼直接把小偷放倒，要麼玩個小花招兒。
直接放倒沒有難度，但是我還得赴約，估計會耽誤時間，我很快就做出了選擇。
我猛衝幾步，越過了姑娘，然後裝作忘了事情，回頭和她迎面對上。
就像是偶像劇里的惡俗橋段一樣，我故意撞了女孩肩膀一下。
「哎呦，怎麼不看人啊你！」姑娘叫了一聲，捂著肩膀就開始抱怨。
這個時候，後面的小偷面色一變，瞬間把鑷子抽回去，我看見鑷子頭上空空如也，顯然是沒成功。
小偷惡狠狠得盯了我一眼，然後轉頭離開。
好了，警報解除。
我往車子走過去，但是姑娘不樂意了，追著我道：「你這個人怎麼回事？撞了人也不知道道個歉？什麼素質啊？」
姑娘個子不高，也就一米六左右，但是身材還挺勻稱，要說長相吧，算得上清秀。當然，跟趙錦兮徐雅妃她們是沒法比，就算是琳姐，都甩他好幾條街。
一看這姑娘挺不樂意，我才反應過來，連說對不起。
其實也能把小偷掏包的事兒跟她說，但是小偷兒已經跑了，死無對證，我想了想，還是把話咽下去。
連著道歉之後我推上車子就走了，臨走的時候還聽見姑娘嘟嘟囔囔不依不饒的。
唉，這年頭，做人難，做好人更難。
我急急吼吼得把胡哥交代的送餐任務完成，然後又急吼吼的趕到相親的飯店。那是一家很有特色的小飯店。
有特色的意思就是，菜品獨特，味道上乘，價格公道，這種小店兒都是小而美，甭管什麼階層，都會來消費。
劉姐早就在門口等我，一看見我來了，一臉笑容得拉著我的手往裡面拖。
「小張，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柳小慧，現在當幼師。」劉姐指著對面的一個女孩說道。
「怎麼是你！」
「怎麼是你！」
我和女孩異口同聲。
看著對面的姑娘，我心裡只有一句話，世界真小。
和我相親的柳小慧赫然就是剛才路上我從小偷手裡「拯救」的姑娘。
「你倆認識？」劉姐一臉老母親般的欣慰微笑。
「不認識！」我和柳小慧再次異口同聲。
我是實話實說，但是感覺柳小慧似乎……有點小情緒。
劉姐問起我們怎麼會認識，我就把路上的偶遇說了。
本以為柳小慧聽了我的「見義勇為」之後，最起碼能表示個讚賞的態度，但是沒想到她一張臉冷冷的，跟我欠她錢一樣。
這一段飯吃得索然無味。
劉姐本想中間就遁走，但是似乎看出我們之間有點小彆扭，愣是一直留到最後，不停得給我們打圓場。
劉姐是個好人，但是怕是我和柳小慧沒什麼緣分。
我是送外賣的，她是干幼師的，聽上去好像不錯，但是沒有正式編製，一個月真要是仔細算算，未必比我掙得多。
從她語氣表情里，我能看出很隱晦的鄙視。
既然已經沒什麼可能性，也別耗著了。
我直接起身去把賬結了，這個場合，男人就得有男人的樣子。
回來之後，劉姐笑眯眯說道：「小張啊，把小慧送回去吧，加深一下了解。」
出於禮貌，這樣沒有問題，我點點頭剛想說好，但是柳小慧卻擺擺手道：「不用了！」
劉姐一聽，臉色就有點不自然。
我一看，這是對我沒有一點兒意思，無所謂，相親總有成和不成，但是這麼直接了當，是不是有點不給介紹人面子呢？
我皺皺眉，想給柳小慧一個眼色，意思是先一起走出去，然後直接分道揚鑣就完事了。
但是柳小慧出乎我的意料，直接說道：「今天是相親，總得有個結果，我這個人比較實在，就說說吧！」
劉姐一瞅這架勢，只能點頭。
「張先生，剛才是你故意的吧？」柳小慧直接對我說。
我想了想說道：「如果剛才真的撞疼你了，我再次抱歉。」
「我說的不是這個！」柳小慧冷笑一聲，「我不是第一次相親，但是像你這樣煞費苦心演戲的，我還是頭一次見。」
「什麼意思？」我有點懵了。
「小偷？就算有，恐怕也是你找來的吧？」柳小慧抱著胳膊，一臉嘲諷，「當著劉姐的面，我本來不好意思說，但是既然你不要臉，那我也沒辦法！」
「你把話說清楚！」我有點怒了，這個女人有病吧？
「好，我就說清楚！」柳小慧拿著一根筷子，遙遙指著我的鼻尖兒道，「我是想在魔都安家的，但是你就一個送外賣的，能養得起我么？」
「劉姐把你誇得天花亂墜，能當飯吃么？」
「你有魔都戶口么？」柳小慧道。
「沒有！」我回答。
「你有房子么？車有么？銀行有存款么？」柳小慧步步逼近，讓我幾乎無法呼吸。
「你說的我都沒有，但是我對未來是有規劃的……」
「拉倒吧，說到底，你就是個上漂，掙十年錢買得起一間廁所么？」柳小慧翻了一個白眼兒，「今天我是給劉姐面子才來的，你得認清你自己的身份！」
柳小慧站起身來：「行了，就這樣吧，劉姐不好意思，他和我的要求差得十萬八千里呢！」
「站住！」我一拍桌子站起來，「跟我道歉！」
「道歉？」柳小慧一臉無法置信的樣子，「憑什麼？就因為我說了幾句真話？傷到你可憐的自尊心了？你找人假扮小偷演戲我還沒說呢，你就是一個垃圾！」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
我愣了。
不是我打的。
「有娘養沒娘教的玩意兒！」趙錦兮竟然站在我旁邊。
剛才那一巴掌就是她賞給柳小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