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規矩
事情過去幾天，郭老大和李軍濤也沒有再到店裡來。
胡哥也被我纏得有點煩氣，每天對我連踢帶撅得。
不過，我和胡哥之間的關係卻顯然近了一大步。
之前剛來店裡的時候，雖然有小姨介紹，但是胡哥對我不冷不熱的，每天除了安排我送飯，平時根本沒什麼交流。
現在不一樣了，就算胡哥再煩我，偶爾坐下來抽煙的時候還會跟我講講他從前的經歷。
聽得我是心潮澎湃。
胡哥斜眼兒看著我緩緩道：「很嚮往是不是？」
我連連點頭。
男人都喜歡英雄啊，都很羨慕那種江湖豪氣。
「艹！」胡哥抬手就給我後腦勺一巴掌，「小兔崽子不琢磨正事兒，整天就喜歡打聽這些亂七八糟的，沒腦子！」
我捂著腦袋錶示不服：「胡哥，我也想像你那麼威風！」
「威風？」胡哥像是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我特么的最後就威風到小飯館里掌勺！」
「那是你厭倦江湖，功成身退！」我連忙拍馬屁。
「放屁！」胡哥又賞了我後腦勺一巴掌。
最近我被他這麼打，最起碼有幾十回了。
「能當人上人，誰會窩在這種地方？」胡哥突然沒了情緒，手指里夾著一根煙指點著我說道，「你啊，沒事別特么的看那些砍砍殺殺的電影，手底下再硬，能擋得住子彈么？」
「我就是……我就想出人頭地！」我腦子裡閃過李軍濤和郭老大他們的樣子。
「我想住大房子，出門的時候有人跟著，不怕被欺負，不愁沒錢花，這我就滿足了！」
忽然又閃過琳姐的臉，我連忙補充了一句：「有個漂亮老婆，我就沒別的想法了！」
胡哥嘿嘿笑著，斜眼看我，看得我渾身發毛的時候，他嘆了一口氣道：「那你就好好乾，保不齊有機會……」
「有機會幹嘛？」我追問一句。
「問那麼多干毛？去幹活去！」胡哥又拍我後腦勺一下。
這幾天，他簡直就跟我的後腦勺過不去，一天不拍個十幾下就過不去。
晚上八點，我正在店兒里吃飯，忽然手機響了。
拿出來一看，是一條簡訊，發件人名字顯示空姐。
內容只有一句話：老規矩，十五分鐘。
我一看，立馬心領神會，去找胡哥做一份炒米粉，然後自己趕緊鑽到宿舍里，換上一件平時很少穿的乾淨外套。
騎上自行車來到小區對面小區門口，我把車子放在陰影里，然後站在路邊等。
「要穩住，要穩住！」我對自己說。
給我發簡訊的女人，叫徐雅妃，是一名空姐，大我四五歲。
平時在家的時候經常叫外賣。
但是「老規矩」這三個字，則是我倆之間的一個暗號。
她這麼寫，就是需要我挺身而出假扮他男朋友，替她擋駕。
算算，我這麼干也最起碼有三回了。
沒辦法，誰讓人家長得漂亮，招蜂引蝶呢！
不過，想想替她擋的那些人，我心裡也挺不是滋味。
都是有錢人啊，開的都是好車，不過除了賓士寶馬奧迪，其他的我都不太認識。
我就常常想，我啥時候也能開上那些車啊！
等了大概十來分鐘，一輛黑色的跑車停在小區門口，我眯起眼睛一看，牌子不認識。
副駕駛車門打開，一條長腿伸了出來，我的呼吸微微加快。
接著，一個穿著西服套裙的高個子美女走下車，朝我甜甜一笑：「小松，你等我多久了？」
是徐雅妃。
「沒多久，算好時間，估計你快到了！」我平穩著情緒走過去，「行李呢，我幫你拿！」
這時候，駕駛位的門也開了，鑽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一看那氣派就是那種成功人士。
他看了我半天，然後笑著對高個子美女說：「雅妃，這就是你男朋友？年紀不大啊！」
高個子美女甩給我一個隱晦的眼神，我笑著說道：「是啊，還得熬兩年才能和雅妃結婚。」
那個男人的臉色微微變了變，轉頭朝雅妃道：「你們就這樣住在一起，叔叔阿姨不會有意見么？」
雅妃搖頭笑道：「不會啊，小松和我都已經見過雙方家長了！」
接著，她愛戀得看了我一眼道：「小松不嫌棄我比他老好幾歲，我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艹啊，雅妃姐的演技又特么的長進了。
我立馬得跟上：「雅妃，你說什麼呢？我們不是說好，不提年齡的事么？」
「對不起，小松，我錯了！」徐雅妃朝我吐吐舌頭，要多萌有多萌，活脫脫一個超男友撒嬌的女孩形象。
要是我真有她這個層次的女朋友，那估計上輩子是拯救了世界。
一般演到這程度，對面的也就知難而退了，畢竟背後的小區很高端，能在這裡住的非富即貴，大家都是文明人，我就算看著年紀小點兒，對面得也不至於非要在氣勢上壓倒我。
可是今天這個顯然不太甘心，直接關上車門來到我面前伸出手：「我叫梁鑫，怎麼稱呼你？」
我和他手一握，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徐雅妃拉著小皮箱走到我身邊，還這我的手臂笑道：「梁先生，我們先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梁鑫顯然沒想放過我，拉著我的手不放道：「小張，路上雅妃對你的經濟建模很推崇，改天我們出來聊聊？」
「呃？好！」我只能應下。
接著就感覺胳膊上的嫩肉被雅妃姐掐了一下。
一直走進小區老遠，雅妃姐才放開我的手臂，我覺得有些失落。
她回頭朝小區門口張望了半天，回過頭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她把箱子往路邊一扔，長長得伸了一個懶腰，露出腰部優美的曲線。
那些網友說的「小腰精」，就是徐雅妃這種人。
「可以啊，小子，越來越熟練了！戲不錯啊！」徐雅妃嘿嘿笑著朝我飛了一個媚眼兒。
「那是雅妃姐帶的好！你情緒太到位了。」我接著貧嘴。
徐雅妃就是這個性子。
有外人在的時候，永遠是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服務人員的笑容，她說這是工作，必須如此。
但是一旦回歸自我，她能冷得發硬。
不過，我們算是比較熟，所以對我她還是挺放得開，就像個……怎麼講呢，哥們。
「雅妃姐，這麼搞什麼時候是個頭啊！那傢伙一看就沒打算放棄啊！」
「我知道！」徐雅妃眉頭皺了皺，「先這樣吧，再想辦法！」
「那你可得快點想！」我抱怨了一句，「萬一他查出我的身份，估計用不了幾天你就可以到黃浦江里撈我的屍體了！」
「扯什麼淡呢？你雅妃姐還能害你么？」徐雅妃板著臉，似乎挺不爽。
「你當然不會害我，可別人呢！不說了，都是眼淚！」我揮揮手準備離開。
「要不……」徐雅妃直接轉了半圈擋在我面前，伸出舌尖舔舔嘴唇，「你跟我上樓？」
「幹嘛？」
「我補償補償你！」徐雅妃身體忽然前傾，美麗的臉就離我不到二十公分，氣息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