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憐宮中起紛爭1
陳妃眼神不善的上下打量了紀芳一,這才開口說道:“你便是紀芳一吧?”
芳一點頭,禮數周全的道:“回娘娘,臣妾是紀芳一。”
簡單的看這陳妃的樣貌,雖然不是十分驚豔,卻有一股子特別的氣質在內,五分柔情,三分淩厲,兩分傲氣。
陳妃嘴角輕輕挑起,長舒了一口氣揚聲道:“我當是我弟弟看上了什麽樣的女子,還居然弄傷了自己,我本以為是何等傾國傾城的美人,原來是這般小家子氣的長相。”
雪非低眸,嘴角卻不輕意的揚起。
芳一自是高興不起來,這話,明顯帶刺,這是為她弟弟報仇來了。
“太子殿下最近總吵著要見你,皇上心疼太子殿下,這才讓你進了宮來,若不是這樣,你們景家人,怕是一輩子也別想再踏進這宮裏一步。”陳妃輕倚榻上,麵上盡是譏笑表情。芳一低目,雖然聽這話處處來氣,可現在也不是發作的時候,更弄不清楚,這皇上為什麽會喜歡了這麽個東西。
“好了,該坐便坐吧,好好與太子說說話,勸勸太子吃點東西,好久不見了,來人,將膳食端上來,侍候太子吃了。”陳妃說太子二字的時候,眼神裏沒有一絲溫度,在她的眼裏,這個太子不過是她騙騙別人的光環,再光榮也不是已出。
“母妃娘娘,我想帶著娘親去偏殿吃。”川兒突然開口,當川兒叫了娘親二字的時候,陳妃明顯臉色沉了一沉,可再沉,也要給這個小太子一點麵子,因為她很清楚太子現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一切隨你,你們快將東西都送到偏殿去,好生侍候著太子殿下。”說罷,揚了揚手吩咐道。
這下,川兒才高興的拉著芳一的手,將她帶去了偏殿,到了偏殿,川兒亦是讓所有人退下。
芳一將川兒抱在懷裏,母子兩個依偎在一起,享受這短暫且難得的時光。
“娘親,我想回家。”說到這裏,川兒的嘴又癟了起來。
芳一輕輕拍了拍川兒安慰道:“川兒乖,以後,你的身份就不一樣了,你隻能呆在皇宮裏,這裏就是你的家,在別人麵前先萬不要亂說話,更不要惹怒你的父皇。”
“我不想叫他父皇,娘親,我想跟你回家,在這裏住著一點都不舒服,這些人做的飯還不如銅月姨姨做得好吃。”川兒小聲小氣的說道,倒是給芳一逗樂了,輕輕刮了刮川兒鼻頭道:“你銅月姨姨若是知道你這般誇她,定要開心死了。”
偏殿內的下人被遣退,而此時殿前的景雪非倒顯得格外的突兀。
陳妃冷眼掃了一眼雪非,略有敵意,在這宮中,她最容不得的,便是美貌女子。
而對於雪非來說,終於得到了想要的機會,便麵帶微笑的直直看向陳妃。
陳妃有些搞不懂她的意圖,便開口問道:“你也是景府之人?”
“回娘娘,臣妾正是。”雪非站起,恭敬異常。
“這景秀倒是算個有福氣的,你的樣子不錯,比剛才那個紀芳一好的多。”陳妃淡淡的說道,可難免有股天生的傲氣在骨子裏。
“要說這福氣,誰能大得過娘娘您呢,不僅家世好,而且生得美若天仙,最重要的是深得聖寵。”雪非亦是淡淡的說道,卻將自己身上的傲氣隱了個幹幹淨淨。
這些話對陳妃來說十分受用,倒是愛聽得緊,終是露出了些許會心笑來:“你倒是個會說話兒的,可是你今天特意跟進宮來,怕是不光想讓我聽聽這些好聽的詞兒吧。”自打川兒出現,這雪非沒有關照川兒一眼,這川兒也沒有理她,陳妃再蠢,也看得出這雪非這次跟著進宮並非是為了川兒。
“娘娘冰雪聰慧,雪非這次千方百計的跟進宮來,正是想與娘娘談一些事情。”
“哦?何事?可是與本宮有關?”這陳妃眉毛一挑,略有好奇。
雪非淺笑道:“當然與娘娘有關。”
“那說來聽聽。”
雪非抬眼,看了看陳妃身邊的宮女,陳妃會意,揚聲道:“你們都先退下吧。”
宮女得令,紛紛退下,一時間,若大的殿內隻剩下這兩個美豔的女子。
“現在沒人了,你可以說了。”這陳妃雖然內心略有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可還是不緊不慢的說著。
雪非再一笑,開門見山:“想必陳妃娘娘您應該是十分好奇,太子殿下究竟是從哪裏來的,又是皇上與哪個女子所生。”
陳妃臉色一定,認真了起來,她的確做夢都想知道這些事情,一來,皇上雖是封了川兒為太子,可卻從來不對人提及川兒的身世,以及川兒的生母,還有,為何會突然對最信任的景秀冷淡了起來,現在誰若無意提起景秀景大人,皇上必會大發雷霆,頗有些老死不相往來之勢,其實這對陳妃來說,都不是最要緊的,她唯一擔心的便是川兒的生母,是否還在人世,若是有一天她進了宮,以皇上對川兒的疼愛便知他與那女子的感情非同一般,那麽自己的地位便要受到威脅。
“你知道?”陳妃問道。
“臣妾自是知道,若是不知道也不會刻意進宮一趟。”雪非話中有話,她知陳妃已然上了套。
“你我素昧平生,你刻意進宮一趟也不是隻為了告訴我真相罷,說吧,條件是什麽?”陳妃征戰後宮多年,自是清楚明白所有的東西都是要付出才會有所回報。
“陳妃娘娘果然是有智慧的人,將來這後宮之主,除了陳妃娘娘,還真的無人能成。”雪非眉輕挑,就是喜歡這般與她心意相通的女子,幹脆利落,不會思前想後,隻為了達到自己目的,更重要的是,懂得不欠人,人也不欠我的道理。
“其實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紀芳一離開景府。”雪非坦然的說道。
陳妃的眼珠轉了一轉,這才知她的目的是紀芳一,一山難容二虎,原來這般心思,全是為了獨占景秀,此時,除了雪非要搶夫君,實難想到還有什麽原因而要除掉 紀芳一。
“她離不離得開景府怎是我可以左右的?”陳妃說道,此話不假,因為她跟景家從未有過交集。
雪非上前一步追加道:“娘娘若是肯幫我,定是會有辦法。”
“可我一時之間也實難想出什麽法子。”
“那雪非就待娘娘想出法子的時候再進宮來。”雪非言語之間已然露出了些許威脅之意。
陳妃當知,雪非這樣的女子定是說得出做得到,這般拖著她,她所知道的情況也未必會告自己,便不留痕跡的改口道:“若是你拿出些誠意來,也許我就會有法子也說不產定。”
“這是自然,那麽我現在就給娘娘看一些誠意、、、、、、”於是,雪非便首先將川兒那日到府之事,還有川兒娘親的身份如數說出。對雪非來說,曾經的風月場高手,憑一已之力打探到什麽消息也不是難事,隻是雪非現在還留了一手,並未告知那憐若已死之事,隻對她說,憐若離家出走,下落不明。這憐若才是陳妃的生命線,現在,這陳妃唯一忌憚的,便是川兒的生母。
陳妃聽了十分唏噓,倒是萬萬沒想到這川兒竟是這樣的身世,也正因這番話而更加緊張川兒生母的下落。
雪非明顯見得陳妃此時已有些坐立不安,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你可能找到她的下落?”陳妃問道。
雪非道:“不瞞娘娘說,我正在找尋,娘娘隻管聽消息便好,紀芳一離開景府之時,便是我將川兒生母送到你麵前之日。”
她這樣一說來,這陳妃的心隱隱落下了一半,聽雪非的意思,便是有戲,而雪非此時也在與這陳妃下一盤棋,到時候需要交人的時候,她自有辦法,這陳妃並未見過憐若,那麽到時,便是雪非說誰是憐若,誰便是。
“好,本宮姑且信你,你回府中等信便好,這邊容我想一個萬全之策。”陳妃下定決心要做這筆交易,她不容得有人趕超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絕不允許!
“皇上駕到!”門外又傳來太監的尖聲通報,二人精神了起來,各自換了自然神情迎駕。
偏殿的芳一與川兒也忙趕著出來接駕。
莊席進了殿來,隻見殿內跪了一片。
“都起來吧。”莊席腳步未停,直直走到榻前,一屁股坐了下來。
陳妃的神情變得異常綿軟,在大家謝恩後被人扶了起來:“皇上今兒個怎麽這麽早便來了?”
莊席剛要開口,便見到殿內多了兩個人,一個是芳一,一個是雪非,莊席因為袖城的事一直對雪非耿耿於懷,此時在這裏見到了她,不由得眉頭一皺,大聲嗬道:“是誰讓你進宮來的!”
雪非自知莊席說的是她,忙再次跪下:“皇上息怒,臣妾知道皇上不想見我,可臣妾實再想見川兒,不,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在景府中一直乖巧可愛,臣妾十分喜愛他,得知芳一妹妹進宮,便求了公公也一同將我帶進宮來,若是惹了皇上生氣,臣妾現在就離開!”
此時,這陳妃的神色亦是有變,雪非現在算是個重要人物,怎得可以讓她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