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士府內起風波2
“咳,好了,景硯,你身子不好,外麵天涼,快回房去吧,下人是怎麽侍候的,怎麽身邊連個人都沒有?”景秀幹咳一聲,忙轉開話題,原來這少年叫景硯。 景觀會心一笑,倔強的說道:“我自己又不是不能走,何需有用人陪。”說罷,便摸索著回廊,小心異異的轉身踱步而去,臨走還說了句:“袖城姐姐,以後再遇到你,我就能認出你了。” 袖城不知為何,心尖一顫,這是怎樣一個少年?溫順,倔強。袖城歪頭一笑,發自內心的燦然:“好。” 聽了這答複,他才放心離開,景秀與袖城站在廊下目送他修長單薄的身影附著牆角廊間慢慢踱走,走得遠了些,袖城才小聲問道:“他的眼睛、、、、、、看不見嗎?” 這時景秀的笑容才漸漸斂去,幾乎不可聞的微歎一聲息:“景硯的眼睛自出生便不好,隻能看到微微的一點光亮,如若他的眼睛好的話,他遠不應該這樣活著。” “他的眼睛是不治之症嗎?我聽說京城裏麵有一位“神醫”什麽疑難雜症都醫得好,你們沒去找過他嗎?” “能找的都找了,你說的那位京城神醫,早在幾年前父親就請他來醫了景硯,辦法是有,隻是用不了。” “有辦法?什麽辦法?為什麽用不了?”袖城忙問道。 “活取人眼,兩個時辰之內給景硯換上。”景秀說得平靜,可卻給袖城嚇了一個激靈,活取人眼四字,聽起來太過驚悚,袖城倒吸一口涼氣。 “當初給景硯看過病之後,換眼之法這事就不脛而走,而後居然有幾位登門賣眼,可是即便他肯賣,我們也不可能去買,如不是走投無路,誰會肯賣自己的眼?來者都是家境寒酸為了養家糊口之人,爹見他們也著實可憐,便拿了銀子打發走了。” “景大人真是個好人。”袖城由衷感歎道。 “世間之事,不如意十有八,九,隻是不知道景硯能不能想得通。”景硯的眼一直是景秀心尖的一道傷,每每看見他故做快樂的堅強,就覺得惋惜與心疼。 “秀兒,什麽時候回來的?”身後不遠處傳來一年邁婦人聲音,一下子刺激到了袖城敏感的神經,袖城木然的愣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景秀回頭望去,乖巧的應了聲:“祖母。” 聽到這聲祖母,袖城混身上下都繃得緊緊的,隻覺得腳下像捆了千斤重石。 正手足無措之時,景秀一把扯過袖城,將她帶到祖母麵前。 袖城回身一望,隻見一頭發花白但看上去十分硬朗的老婦被人攙扶著,而攙扶那人不是旁人,正是雪非,此時的雪非看向袖城的眼神十分哀怨,說不出的情緒。而她們身後,是浩蕩的下人,幾乎不可察覺的正一同向她這邊望著。 祖母上下打量麵前袖城,此時還是慈祥的朝她笑著。 袖城自覺是小輩,即便再覺得不自在,也要先行拜見,便微低了頭道了聲:“祖母,您老安好。” 祖母和藹點頭,讓袖城的心多少舒服了些。 “袖城姑娘,好久不見。”雪非在一旁說道,袖城隻覺得她有些怪,平時隻叫袖姑娘的,這回怎麽還連名帶姓的一起叫。 雪非話音剛落,祖母的臉色突變,剛才那慈祥的笑容無影無蹤:“你是袖城?” 見這臉變得比天還快,袖城這才突然明白,怪不得雪非要連名帶姓的叫她,原是變相的告訴祖母,來者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