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正事

  我既不想跟他解釋，也更懶得去跟他解釋，直接是朝著黃山所在的方向走去。


  「我靠，劉徹，你還真擺上譜了……」高進還想問什麼，待看到前面不遠處黃山的背影時，他忽然沉默了。


  不僅是他，就連我和葉芊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這傢伙偷偷跑來網吧上網也就罷了，但是至於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嗎？

  我站在他身後，看著他一邊敲著鍵盤，嘴裡還一邊嚼著飯，再看看電腦旁邊的飯菜，我真忍不住想說，這能吃得下去嗎？

  一大碗米飯，除了一包五毛錢買來的榨菜之外，再無其他。


  你有錢來上網，居然沒錢吃飯，這是個什麼情況？

  難道沉迷於網路到達了這種地步？


  我們三人站到了他的旁邊，可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電腦上，壓根就沒看到我們幾個人。


  高進實在是看不過去了，直接是一巴掌拍在了黃山面前的鍵盤上。


  「黃山，枉我們大家都在為你擔心，你倒好，居然跑到網吧里來享受來了。」


  高進瞪著他，眼神當中滿是失望。


  黃山一臉懵逼地看著我們三人，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聽到這話，以高進的性子，差點忍不住上去給他兩拳了，幸好葉芊丹一直在旁邊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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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山，你怎麼跑到網吧里來了，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擔心你，都在到處找你，你爸媽都已經鬧到學校去了，差一點就報警了？」


  我看著他，希望他能給我們一個解釋。


  「人總是要變的嘛，這句話不是你跟我說的嗎？」


  黃山笑得很淡定，我忽然覺得，曾經那個一心撲在書本上呆呆傻傻的傢伙好像不見了。


  「可是，你就是用這種方式來向我們證明你變了嗎？」我問他道。


  「沒有，我不想的，可是我沒辦法。」黃山說道，「就因為一場小的不能再小的考試，老師把我爸喊到了學校，以前我是覺得沒什麼，那個時候我似乎天真地認為，學習成績不好，考試考不到好分數，被老師看不起，被爸媽責備都是理所應當的。」


  「可是，那真的好嗎？學習再好有什麼用，還不是一樣被人耍？還不是一樣被人看不起？」


  黃山苦笑道，「因為我的原因，害得金晶被打，而我卻無能為力，你們幫我去教訓楊磊，但結果呢，我又害得你們所有人進了公安局，又害得劉徹受重傷住了院，而我身為當事人，我究竟做了什麼？或者說是，我能做什麼？」


  「面對一個比我有錢有勢的人，我似乎做不了任何事，比分數，比成績？呵呵，人家都懶得跟你比，這就是現實，這就是人生。」


  我能理解黃山的心情，但是學習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一個長遠的投資，你不可能要求你學到的東西能夠迅速變現。


  這是一個過程，你必須得去熬。


  「黃山，我知道聶倩的事情對你的傷害很大，但是你不能光因為這一件事情就否決了你現在的道路。」


  我耐心地對他說道，「一個人能夠成功，絕不是偶然的，像我們這種沒權沒勢的人，想要一步一步踏上金字塔的頂端，不付出雙倍甚至十倍百倍的努力根本就不可能實現。」


  「至少在現在這個階段，學習是我們最好的墊腳石，高考是我們鯉魚躍龍門最公平的一個途徑，你爸媽為了付出了這麼多，你也應該體諒一下他們的良苦用心。」


  「良苦用心，呵呵，我承認他們付出了很多，但是就因為這樣，我就要按照他們為我規劃好的道路去走嗎？」


  黃山擺頭道，「他們把上一代沒有完成的夢想強行捆綁在我的肩膀上，要我去幫他們實現，憑什麼？我已經十七歲進十八歲了，頭十七年，我是為他們而活，後面的日子，我想為自己活著，我想走自己想走的路。」


  「你想走自己的路，我不反對，可是你瞞著所有人跑到網吧里來，這就是你所謂的自己的路？」我質問他道。


  黃山盯著我，他忽然問我道：「劉徹，你知道我為什麼這次課堂測驗的成績很差嗎？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在考試的時候睡覺嗎？你知道為什麼我會走這樣一條道路嗎？我告訴你，因為你，全都是因為你。」


  「因為你，全都是因為你。」


  按道理說，黃山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應該是滿臉憤怒地吼出來的，可是他沒有。


  反而是悠然淡定的同時，他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他不僅沒有責備我，似乎這話語裡面還有些許感激的意味。


  他說道：「劉徹，我在你的身上學到了很多，真的。」


  我無奈道：「我身上那麼多優點，你怎麼好的不學，非得學逃課上網這些壞習慣呢？」


  「我不是在逃課上網，」黃山十分嚴肅地糾正道，「我在做一件正事，我要去證明自己，除了學習之外，我還會更擅長的事情。」


  高進聽這話，瞬間就不樂意了，他說道：「你跑到網吧里來干正事，你當我們傻好糊弄呢？」


  我看著黃山，發現他不像是開玩笑，於是又看了一眼面前的電腦，電腦屏幕上正打開著word文檔，上面正處於編輯狀態。


  「你在寫東西？」我問他道。


  談到寫東西，黃山眼睛一亮，道：「嗯，我在寫一個故事，一個很輝煌磅礴的故事。」


  我疑惑道：「你所說的正事該不會是寫這玩意兒吧？」


  「怎麼了，我覺得挺好的啊，」黃山笑道，「我之所以這麼堅決地想做一件事情，其實還是因為你，劉徹。」


  怎麼什麼事情都能扯到我，我不解地說道：「你寫東西是因為你本身有才華，這可跟我沒關係。」


  「不，我不是說的這個，我是說我之所以去走這樣一條道路，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的緣故，可以說你是我的引路人。」


  在我們三不解的目光當中，黃山輕笑一聲后，問我道，「還記得在醫院那天，你給我看的那部小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