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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6.鄉村天王(235)

  天靈靈地靈靈月半出鬼門

  可是, 倒霉催的是, 錢元寶假傳他命令的時候,他還在宮裡被皇帝猛削!


  錢彬現在最害怕的就是和謝茂打御前官司。這要一個鬧不好, 在皇帝跟前翻出了錢元寶假傳軍令的事來, 輕則他削職兒子流放,重則父子兩個都要掉腦袋。


  他本來覺得謝茂來他這衙門是另有所圖, 現在聽了謝茂的抱怨又有些拿不準了。


  ……萬一這信王真是父孝期間嫖妓,在窯子里心虛不敢嚷出身份呢?

  這信王心虛,他也不想鬧到御前,這個事兒能不能就……私下解決掉呢?

  錢彬瞟了白行客一眼,白行客微微搖頭。


  外邊等著領功的幾十個衛戍軍都被白幕僚打發走了, 可是,那一路浩浩蕩蕩從老桂坊殺回西城兵馬司的陣仗, 早就傳得街頭巷尾皆知。若不是這事兒發生在夜裡, 消息只怕還要更快!

  就在錢彬頭痛欲裂的時候,外邊急匆匆飛馬而來,一個衛戍軍沖了進來:「急報——」


  因此時天色已晚,這人也沒想過大人會在堂上,一溜煙竄進大堂才看見錢彬,擦灰的鞋底在堂上哧溜出一道清晰的灰痕,猛地跪下:「稟司尊!清河街上的清運坊搜出一夥賊人!有街坊指認正是咸寧十四年洪樓飲宴的林若虛!」


  錢彬沒好氣地說:「我這兒已聽報了十八個慶襄侯了!剛鐘樓那邊還說捉了個陳朝的郡王呢!」


  「這個可不一樣啊!已經從清河街一路殺到合子街了!請司尊發令點兵增援!」


  清河街殺到合子街……


  清河街在南城腹地,合子街已經靠近了西城城牆, 一路殺過去?這可是聖京城!


  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暫的獃滯, 謝茂沒好氣地拿木枷懟了錢彬一下:「升堂點兵!」


  整個大堂里, 也就只有謝茂絲毫不為所動。


  自咸寧十四年陳朝慶襄侯事件之後,京城自認為對陌生人的管控十分嚴格,謝朝上下都覺得不可能再有異族間諜混跡其中。——只有謝茂知道,陳朝的間諜探子非常多。


  這年月弄個假路引真不是難事,何況,那陳朝就喜歡在歪門邪道上下功夫,什麼派個間諜去你國做內應,源源不斷地輸送情報回國,順便在你國搞事……光是安插探子間諜的衙門,陳朝內部就有五六個,彼此還都不通消息,經常自己人干自己人。


  據謝茂所知,如今謝朝長寧府的知府岑執紀,就是陳朝派來的大間諜。


  這事兒可把謝茂笑瘋了,那岑執紀調理內政一把好手,又十分熱衷於打擊士紳、挑動貧農。活生生把個長寧府治理得清平安樂、路不拾遺。——就算他給陳朝的間諜寫幾個真的「假路引」,謝茂也覺得完全值了啊。


  反倒是陳朝國內吏治腐敗、黎庶悲辛、民不聊生,似岑執紀這樣的好官,陳朝不留著愛撫子民,反而放出來當大間諜,簡直是走火入魔。


  前兩世謝茂能領兵滅了陳朝,固然是他有本事,也確是陳朝不爭氣。


  錢彬立即就醒過神來,他能坐上西城兵馬司指揮使的位置,靠的可不是當了皇后的外甥女,而是父蔭與軍功。此時立刻傳令調兵,很快就披上皮甲,打馬而去。——有賊人一路從南城殺到了西城,這樣的惡性事件必然上達天聽,若是拿不住賊人,錢彬腦袋不保。


  這種情況下,他也沒工夫跟謝茂再磨嘰,扔下木枷鑰匙就跑了。


  整個西城兵馬司所有人馬傾巢而出,就剩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幕僚。


  「給我開開。」謝茂把鑰匙踢朱雨身邊。


  朱雨忙給他開了木枷,輕輕握住他的手腕:「王爺可有不適之處?」


  謝茂將雙腕活動給他看:「好著呢。」又問白幕僚,「我能走了?」


  白行客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草民服侍王爺起駕……」


  謝茂將仍舊被捆成粽子的侍衛一一看了一圈,白行客連忙上前幫著鬆綁,好不容易十多個侍衛都被解了綁,堂內傳來花鈿金釵碰撞的清脆聲響,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身影慢吞吞地挪了出來。


  信王府眾人聞聲一看,都是要笑不笑的表情,白行客緩緩回頭……


  錢元寶敷著粉,塗著胭脂,小嘴抿著一抹嫣紅,一身綠蘿裙,滿頭珠翠,打扮得跟銀樓賣首飾的人具似的,扭扭捏捏地邁著小碎步,上前道了個極其難看的萬福禮:「多多拜見王爺。」捏起的嗓子還帶了一絲哭過的沙啞。


  謝茂噗一聲就笑噴了:「元寶,你逗十一哥玩兒呢?」


  錢元寶難以置信地抬頭,捂住胸口的兩團棉花:「我和八姐長得可像!」


  「你就穿自己的衣裳出來,我未必認得出你是誰。扮成這樣……」謝茂憋不住呵呵呵。


  錢元寶不太好意思地扯了扯袖子,正經上前向謝茂作揖賠禮:「十一哥恕罪,元寶失禮了。——聽說是外邊人搜城把您給鎖來的?都是元寶的錯。請十一哥責罰我一人,不要怪罪父親。」


  謝茂正要說話,突然聽見咻一聲利箭破空的聲音,翻身就扯著錢元寶躲進了圓柱後邊。


  信王府的侍衛則各自就位,負責前端的開始緊盯各處,負責貼身護衛的則跟著守在了圓柱前後,另有三個負責當肉盾的,直接堵住了任何可能朝謝茂放冷箭的角度。


  懷裡少年身上傳來汗味與脂粉氣交織在一起的古怪氣息,貼著近在咫尺的年輕身軀,這樣緊張又熾熱的天氣,加上自己也是十六歲上最容易衝動的年紀,謝茂隱隱覺得有些躁動。


  他以為是因為自己和錢元寶靠得太近了,微微往後撤了一步,靠在圓柱上。


  腦子裡卻在想前世之事,忘記是哪一世了,反正,他那時候是皇帝,剛登基時內憂外患,狼狽時差點被人圍在聖京一鍋端了。滿朝反對聲中,他力排眾議起用了衣飛石。——父兄都被他大哥幹掉的衣飛石。所有人都認為必定會掌權滅了謝氏皇室的衣飛石。


  他想的當然不是自己多麼英明神武,具有王霸之氣,以至於衣飛石到死都忠心耿耿。


  他想的是,有一回他微服去軍營視(瞎)察(逛),遇見了正在整軍的衣飛石,那時候的衣將軍渾身汗濕,論理應該臭不可聞……可是,他還是很不要臉地更衣下場,纏著衣飛石來了一場「朕可以打你,你不許打朕」的無賴切磋。


  他喜歡衣飛石身上的味道。


  夏天他就不喜歡讓人在身邊伺候,可哪怕是最熱的天氣,他也喜歡和衣飛石待在一起。


  【既然宿主如此喜歡衣飛石,為何不嘗試將衣飛石作為任務目標?】


  【他?】謝茂翻了個白眼。


  龍幼株都不可能為人殉死,衣飛石?他只會比龍幼株更堅定,更不可能。


  ——最重要的是,謝茂喜歡一個人,從來就不希望對方為自己去死。殉葬也不行。


  余賢從歸來稟報:「王爺,此地恐不周全,不如往裡邊廂房挪一挪……」這大堂上四面空蕩蕩的也沒個遮掩,不如去屋子裡兩邊靠牆,比較好守。


  謝茂各種危機戰亂見得多了,此時也不驚慌,冷靜地看了一眼,問:「怎麼回事?聽聲音不是沖著咱們來的。聖京城裡,哪裡來的弩|箭?」謝朝對弓箭管得不甚嚴格,弩|箭則是禁器,除了被授權管制使用的幾個兵衙,連皇室貴族手裡都沒幾件弩具。


  余賢從很驚訝於謝茂的耳力,這麼一聲箭響,沒怎麼接觸兵器的信王就讀出這麼多信息?

  關鍵是,他還都說對了。


  「約莫是清運坊那邊的陳朝探子化整為零了。京城兵力都去了合子街,這幾個零散的賊子剛好過來,遇上了恰好往兵馬司來的一隊人……」余賢從正在解釋。


  「弩|箭是陳朝探子帶來的?」謝茂皺眉。有探子不奇怪,探子能帶進來弩具就很嚇人了。


  弩具較之弓箭更加隱蔽,兼有遠程殺人的功能,若是以弩|箭藏於袖中暗殺謝朝重臣、皇室,根本防不勝防。若是陳朝真能在聖京城中隨意使用弩具,一旦展開行動,像他六哥那樣老喜歡四處亂竄看美人的,不出三天就得暴屍街頭。


  「弩|箭是往兵馬司來的那隊人所攜而來。賊子逃竄進民宅之後,這隊人就不再使用弩|箭。」余賢從道。


  錢元寶腦袋一晃,頭上的金釵響成一片:「想必是城中兵衙前來支援。」


  眾人都在猜測來的是哪個兵衙的人馬?


  這才多會兒時間,難道就驚動了錦衣衛?驚動了羽林衛?


  若真是這兩個兵衙的人都來了,只怕今天鬧出的動靜還真就不小。——幾大兵衙之間,各自都隱有幾分較勁。除非驚動了上邊,或是事態難以控制,否則,衛戍軍手裡的活兒絕不會通知錦衣衛與羽林衛來協理。


  「不必猜了。」


  謝茂靜靜看著西城兵馬司房脊下悄然潛伏的身影,眼底抹過一絲笑意。


  雖然他不知道那人為何會出現在此處,可是,來的既不是錦衣衛,也不是羽林衛。


  是衣飛石。


  至於亮出信王的身份,命令城門守將放他進去——就不說他一個一等王爵半夜從文帝陵「逃」回京城會引起怎樣的嘩然,他如今可是換了衣裳隱藏身份回京「嫖|妓」的,為了進門就大喊一聲我是謝茂,這不是純傻逼么……


  「十一爺,委屈您在這兒歇半宿。」趙從貴點起客棧廂房裡的燈,四處打量。


  侍衛已經進門檢查過一遍,謝茂騎了一天馬累得半死,也不嫌棄小客棧里寢具干不幹凈,把自己往床上一撂,就覺得身上骨頭噼噼啪啪地響,不禁呻吟一聲:「累死孤了。」


  【旅途勞頓么?精力不濟么?雄風不再么?建議宿主開啟任務輔助系統……】


  【嚷嚷幾天了你煩不煩?不開不開不開。】


  趙從貴殷勤地替謝茂脫了鞋子,也不顧滿腳臭汗就抱在懷裡推拿揉捏,謝茂被他伺候得舒服,趴在陌生的床上嘆氣:「我這是圖什麼誒……想那傳說中的幼株王女,也未必比小衣生得好看,這奔波勞碌的,還不如在行宮陪小衣玩耍。」


  趙從貴有心勸他不要去青樓找什麼亡國的公主,又怕勸一句反倒把謝茂勸來勁了,默不吭聲繼續捏腳。


  謝茂被捏得昏昏欲睡,屏蔽了腦子裡系統的不斷勸說,突然間,院外傳來凄厲的哭聲。


  這大半夜地突然一聲啼哭,聲聞數里,頓時就把謝茂驚醒了。


  不必他吩咐,才端熱水進門的朱雨已轉身出門詢問去了。


  謝茂出門雖改換了身份,沒帶儀仗,侍衛與侍從依然帶足了人數,整個小客棧已經被徹底包了下來,內外都是自己人。饒是如此,外侍長余賢從還是立刻就帶人守在了廊下:「十一爺,小的在。」這是請謝茂不必擔心,他在守門。


  謝茂才不擔心。他從床上爬起來,吩咐趙從貴:「水端來泡腳。」


  七月天氣拿熱水泡腳,沒多時就出了一身汗,特別解乏。趙從貴晾了半盞熱茶,謝茂才喝了一口,朱雨就回來了,回稟道:「好似哪家捉姦,鬧出了人命……齊侍衛已帶人去看了,奴婢先回來複命。」


  謝茂聽了也不說話,慢慢將茶喝了半盞,就要趙從貴擦腳上床。


  他的好奇心一向不多,重生幾世之後就更懶得管閑事了。


  朱雨立刻上來鋪床,趙從貴用乾淨的熱毛巾替他擦臉擦背,出門在外不方便,只能這麼稍微擦一擦了。好容易擦乾淨了,朱雨也鋪好了床,謝茂就準備睡覺。今天騎了一天馬,明天還要去逛青樓,都是體力活啊……


  哪曉得腦袋還沒沾著枕頭,外邊噼里啪啦一陣頂篷摔碎的聲響,謝茂就聽見好幾聲抽刀出鞘的銳響,更兼著外侍長余賢從的低喝:「什麼人!」


  趙從貴立刻撲在床前,用身體擋住了謝茂,朱雨也竄上來堵住了另外一個方向,將所有可能朝床上放冷箭的漏洞都堵上了。謝茂早知道這二人靠得住,只是這也未免太風聲鶴唳了吧?他哭笑不得,將牢牢抵在一起的二人掰開,說:「去問問怎麼回事。」


  趙從貴不肯離開:「殿下,再等等!」


  朱雨也點頭:「余侍長在外,殿下放心!」


  外邊響起低低的說話聲,沒多久,謝茂就聽見一個慘厲得不似人聲的聲音喊:「我乃華林縣丞容緒岸獨子容慶!承恩侯世子楊靖逼奸不遂、屠殺華林縣令李護滿門二十三口!我乃知情人!楊家要殺我滅口!」


  ……愣頭青么不是?連屋子裡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就敢這麼瞎嚷嚷喊出楊靖的名號。


  也是外邊那人瞎貓碰見死耗子,遇見了喬裝改扮的謝茂。否則,哪怕是遇見京城任誰一家高官貴戚,恐怕都不敢沾他這一點兒破事。——承恩侯楊上清是楊皇后的親爹,承恩侯世子楊靖就是楊皇后的親弟弟。


  誰敢為個芝麻官都及不上的八品縣丞家的小子,去招惹楊皇后的娘家?

  楊靖這人吧,謝茂都懶得說他。反正謝茂重生三世,有兩世都把楊靖砍了,第三世之所以沒動手,那是還沒找著機會就先掛了……欺男霸女凌虐黎庶是一條,最可恨的是,皇帝曾讓楊靖督軍事前往西北統戰,這狗東西被俘之後不僅投了降,還替陳朝軍隊詐開了兩萬將士死守近四個月的長門關,陳朝反手就屠了彤、雲二城以示報復,十萬守城百姓盡數赴難。


  這事兒擱別人身上肯定不敢管,被謝茂遇見了……那是管定了。


  「把人帶進來,孤要問話。」謝茂瞌睡也徹底醒了,起身穿衣要見人。


  趙從貴與朱雨皆是奴婢,很想勸說一句楊皇后家不好惹,又沒有勸諫的資格,悶不吭聲地伺候謝茂下床。朱雨出門去傳人,趙從貴則忍不住想:還是得給淑娘娘送個信兒吧?小千歲這是要上天吶!


  外侍長余賢從拎著一個灰頭土臉的年輕人進來,臉上似是刻意抹了灰,一道道的。


  那人似是倉皇中想要尋找能主事的人,目光在趙從貴與謝茂身上轉了一圈,似也沒想過主家會如此年少,隱含著一絲心驚。


  「你剛才嚷嚷什麼?」謝茂懶得和他廢話,「外邊捉姦的,也是捉你?」他兩世帝王一身尊貴,不言笑時自然就有一股天生的威儀鎮壓。


  那人本是急慌慌地進來,見面聽謝茂問了一句話,一顆心突然就安定了下來,彷彿天底下再沒有比這間屋子更安全的地方了。哪怕眼前的只是一個衣飾簡單不太富貴的少年,來人也不由自主地選擇了盲信。


  「草民容慶,拜見貴人。」來人屈膝磕頭。


  「哦?」謝茂頗覺有趣,他沒帶儀仗穿得又普通,說是商家少爺也過得去,這人怎麼就一口咬定自己是貴人了?想想這人進門就找人的眼神,好像是篤定了屋內有一條「大魚」,看見自己就露出了一絲驚嚇,又是為何?


  「你怎知我是貴人?沒見面就嚷嚷承恩侯世子,你就那麼肯定我敢撈你?」謝茂問。


  容慶低頭小聲道:「草民……剛摸了一塊腰牌。」


  余賢從下意識地摸自己的懷裡,發現腰牌好端端地揣著,這才鬆了口氣。


  「聽聞六王雅擅丹青、愛作白服之游,草民摸了這塊蟠龍牌,本以為……」容慶此時也很緊張。在謝朝,蟠龍是獨屬於王爵的紋樣,又以指爪多寡區分等級。天色昏暗,他看不清腰牌上蟠龍的指爪數目,只知道是個蟠龍牌子。


  他口中的六王是謝茂的六哥謝范,愛詩愛馬愛風流,最愛畫美人,常年不帶儀仗在外廝混遊歷,尤其是聖京附近的老百姓,經常遇見溜達出來閑逛的六王。


  「你倒乖覺。」謝茂笑了笑,他六哥看似不理事,其實胸有俠氣,常常路見不平。


  容慶大氣不敢出。若是六王在此,他的命七成是保住了。可是,眼前這位氣度華貴的少年並非六王。——六王十多年前就迎娶了塞上第一美人為妻,今年怎麼也得二、三十了吧?不可能是眼前的少年模樣。


  他不知道這少年究竟是誰。王爵必然是,可……皇帝的兒子,也是王爵。


  皇帝的兒子,就是楊皇后的兒子。不管嫡庶,都得管楊皇后叫媽。這若是告狀告到了楊靖的外甥手裡,他還能活下去?

  謝茂也不想和他多廢話,徑直道:「我行十一。」


  新君只有五個兒子,最小的五皇子才兩歲。排行十一的王爵,當然就只有先帝的幼子,當今的幼弟,信王謝茂了。


  容慶並未放鬆警惕,他甚至往後退了一步。天底下誰不知道信王與皇帝兄弟情深,淑太妃坐褥時受了驚,信王乾脆就被皇帝抱去了東宮照顧,照顧信王的人——不就是當時的太子妃,如今的楊皇后?

  謝茂也看出他的不信任來,不禁失笑:「你來都來了,難道還能跑出去?我若是你,死馬當作活馬醫,成不成的,總要拼上一把。萬一……眼前這人就幫你把事辦成了呢?」


  容慶被他說得楞楞地,突然覺得信王說得對。他孤身一人落在信王手裡,信王若是偏幫楊家,他怎麼也逃不出去。若信王不幫楊家呢?相比起遊離朝堂之外近乎放逐的六王,信王這位宮裡宮外都有偌大靠山的一等王爵,真正是給力太多。


  「我說。」容慶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來。


  事情發生在黎州華林縣,華林縣郊外就是名山建雲山,謝朝赫赫有名的三大書院之一建雲書院就在山裡,承恩侯世子楊靖少年時曾在建雲書院讀書,某次奉父命去給自己的蒙師大儒孫文秀送節禮,偶遇了華林縣令李護之女,色心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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