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生隨死殉> 333.鄉村天王(92)

333.鄉村天王(92)

  一股莫名的警兆, 突兀地在謝茂心頭盤旋。


  天人感應從不出錯。他毫不考慮, 拉著容舜就往遠處水域飛快劃去。


  謝茂和容舜都服用了水中陸行草,在水裡行動的速度非常快,哪怕容舜處於昏迷狀態,謝茂帶著他依然在短時間內往下游滑出去近八公里, 那股貼著謝茂脊背叫囂危險的警兆才稍微淡去。


  謝茂開始上浮。


  他尋找到合適的河岸,卡著附近警察的視角,拖著容舜爬了上去。


  在被倫敦警方全方位監視的河道上行動, 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謝茂也為自己的行動順利略奇怪。


  與此同時,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傳來。


  遠處的河道發生了一次劇烈的爆炸。


  ——倫敦當局對河道底下的巨大漩渦,投放了炸|彈。


  那可是泰晤士河。倫敦的母親河。沒有人想過倫敦政府會往這條河裡扔炸|彈, 謝茂也沒想過。


  綠毛怪從旋渦中現身後, 蛙人受到襲擊,紛紛上浮逃生,倫敦當局評估了局勢, 火速通過了對巨大漩渦投放□□的方案。在河道附近的警察們也都配合此次行動, 緊急戒嚴疏散,因此, 謝茂在下游悄悄上岸的行動才會那麼順利。


  這動靜驚動了附近所有的倫敦市民。


  漆黑的雨夜之中,泰晤士河發出了受傷的悲鳴。


  下游。


  嘎吱一聲。


  常燕飛騎著一輛租用自行車, 風馳電掣地剎在謝茂身邊。


  「老大!我的娘親, 現在的手機防水效果真的好, 英國電信運營商也能點個贊啊!」


  謝茂和容舜一個接一個往水裡扎, 常燕飛不會游泳, 只能在岸邊干看著。後來水裡鬧怪物,謝茂和容舜又被水上和天上的警察包圍,前後扎猛子消失在河水裡,常燕飛更徹底束手無策了。


  好在遠在杭市的童畫始終保持連線,追蹤著謝茂和容舜的手機信號,給了定位。


  謝茂和容舜的信號都一度消失。


  容舜的信號是徹底沒了,謝茂的信號則在他上岸的瞬間出現——


  謝茂下水時把手機扔進了隨身空間,上岸之後,他也要找童畫,這才把手機掏了出來。


  果不其然,杭市的技術支持沒讓謝茂失望,立刻就把常燕飛送了過來。


  「你就騎個自行車?」


  讓謝茂比較失望的是常燕飛。


  好歹你也弄輛車啊!騎輛自行車來接應?你怎麼不騎著馬來?

  常燕飛根本就沒有立刻逃跑的想法。他看著被「藕粉」糊滿身的容舜:「表弟,這是被怪物親了?糊著不挺難受的。」說著他伸手就摳容舜口鼻處的黏糊糊。


  好歹得先把表弟救下來再一起跑吧?憋死了怎麼辦?

  謝茂鉗住他不老實的手,放棄和他溝通,拿出手機找童畫。


  「能黑輛車么?我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


  「容舜有麻煩了。」


  ※


  容舜在水中失去信號之後,童畫就通知了盛世安全集團倫敦分公司的負責人。


  十六分鐘之後,就有一輛不起眼的送貨小車趕到,把容舜三人帶回了安全屋A。安全屋的地下室內準備了設施完善的豪華手術室,醫生護士緊急待命。


  「不用你們。」謝茂阻止醫護人員清理容舜身上的黏糊物質。


  常燕飛在謝茂的示意下,把容舜抱回床上放好,小心翼翼地沒有蹭掉容舜身上那層黏糊糊。


  盛世安全集團在倫敦的本地負責人是個三十六歲,年富力強的英籍華人,名叫Anthony。他長著一張標準的東南亞臉,形容冷峻彪悍,不過,一開口就讓人想笑——


  「傑微先森,容森的安全悠窩門富澤,你同窩傑微同事小憩一哈,你要什麼呢,你同她港。」


  Anthony滿臉嚴肅地和謝茂交流,指了指在身邊的華人女士。


  謝茂沉默了一會兒,說:「要不,你說英文?」


  ——這一口帶著海鮮味的普通話,翻譯固件都不好使。


  Anthony十五歲時,隨父母一起離開香港,定居倫敦。他的父母,正是當年那一批被香港回歸嚇破膽的被忽悠者。生長在這樣的家庭里,Anthony從小隻說粵語和英語。


  十年前,Anthony被盛世安全集團海外招募時選中,入職后,負責的也都是海外任務。直到四年前,他的級別資歷都到了,需要回京市總部述職培訓,才開始學普通話。


  他的經歷很傳奇,曾在歐洲多個國家做過雇傭兵,普通話雖然說不好,業務能力極強。


  而且,和父母不同,Anthony很親華。原因是他在做雇傭兵時,曾經被華夏的海外維和部隊當做普通海外華人,不止兵凶戰危時順手救了他一命,隨後行動中,維和部隊完全把他當做社會主義巨嬰照顧,吃的先緊著他,傷葯先緊著他,把他送到安全地帶后,還給他捎了一兜子自種的小白菜。


  從此以後,Anthony就成了華夏腦殘粉。他會應募進入盛世安全集團,也是親華情結作祟。


  Anthony掙扎了一下,果斷切換了英語交流:「我說,我老闆的安全現在由我負責。這地方很安全,您可以休息片刻,吃點炸魚炸薯條,喝點啤酒,補充體力。有任何需要,請吩咐梅女士。」


  站在幾人身邊的梅女士露出一個誠摯的笑容:「你好,我叫梅鑒雪。我能說華夏語。」


  女士伸出手,謝茂上前握手打招呼:「梅女士,你好。」


  常燕飛搬了張椅子坐在容舜身邊,對他們慢慢打招呼的行徑很不滿:「你們不用管我表弟嗎?」


  謝茂拿出手機,把童畫的視頻連線放出來,對著Anthony和梅女士。


  「你搞定。」


  【誒,先生,謝先生……】


  謝茂已經走出了視頻拍攝範圍,連線中的童畫無奈,只得用這種方式和分公司的人溝通。


  溝通的結果是,安全屋裡配備的醫生護士與所有閑雜人等都撤了,只留下Anthony和梅女士,前者負責武力支援,後者負責後勤聯絡。對謝茂的命令可以存疑,但必須執行。


  ——軍事化管理的單位,就是這麼令行禁止。


  Anthony出門檢查了各路攝像頭和警報裝置,就坐在客廳的監視器前,填裝彈匣。


  梅女士則和童畫配合遞交了行動備案,抹去了往來交通的痕迹,隨後,她去廚房做了燉土豆和火腿三明治,還給謝茂和常燕飛都準備了乾淨衣服和牙刷。


  「別動他。他身上的物質被弄下來了,魂魄也可能隨之消失。」謝茂吩咐常燕飛。


  常燕飛看了看自己。


  他坐在容舜床前的椅子上,離著容舜起碼半米遠。哪裡都不像要動手的樣子吧?

  謝茂就是吩咐一句,讓常燕飛守著容舜。


  他自己拎著毛巾和牙刷,去浴室沖了個熱水澡,換上乾淨衣服出來,把梅女士做的燉土豆吃了半碗,三明治吃了三個,還喝了兩杯白啤。


  同樣又臟又累又餓的常燕飛張張嘴,好嘛,人家是老大,他是小弟,可不就是老大先享受嗎?


  謝茂吃飽喝足推盤子站起來,常燕飛覺得,這回總該輪到他去洗澡吃飯了吧?然後,他就眼睜睜地看著謝茂甩開一張薄毯,在壁爐前的沙發上一歪,暖洋洋地閉眼睡了。


  !!!


  好吧,我來看著表弟。


  常燕飛放棄洗澡了。


  他拿了兩個三明治,蘸著謝茂吃剩的燉土豆湯,守在容舜床前,囫圇吃幾口。


  離魂符水喝得多了,常燕飛的靈魂一直都有飄飄然魂游太虛的衝動,和肉身半點不貼服。纏在棉服里的翡翠玉絲又時時刻刻禁錮住他的靈魂,讓他保持著固魂的狀態。


  這種矛盾的滋味很難言說,至少,從服用離魂符水以來,常燕飛就沒睡過幾個安穩覺。


  所以,睡不睡的,也就無所謂了。


  他覺得,他和謝茂把容舜帶了出來,就得把容舜完完整整地帶回去。


  容舜是個普通人。


  謝茂是修士,他也是修士。


  謝茂要養精蓄銳研究容舜的問題,他就負責好好地守著容舜,不讓容舜靜悄悄地離去。


  謝茂也沒有睡多久。


  十五分鐘后。似乎睡熟的謝茂坐了起來,拿起手機,問童畫:「這兩人可信嗎?」


  Anthony和梅女士都坐在客廳里。


  這個問題直接得讓童畫撓頭。容舜還躺在床上不知死活,她身為容舜直繫心腹,不管是出於感情考慮,還是未來事業發展考慮,都必須以容舜的安全為第一位。


  當下童畫也顧不上太多,直接點明了說。


  【Tony是舜哥提拔的分公司負責人。梅是廳長叔叔的校友。】


  ——Anthony是容舜的心腹,梅女士則是容舜小堂叔容策的人。


  容策從政,和容舜沒有利益衝突。這二人還做了很長一段時間盟友。哪怕宿貞得罪了容策,容策對容舜也表示諒解和同情,二人沒有反目成仇。容策的人,應該是可信的。


  謝茂示意常燕飛戴好翻譯固件戒指,英文交流。


  「開會,簡單說明一下情況。」


  為了降低安保難度,安全屋面積不大,是以各人都沒有挪窩。


  Anthony仍舊看著監視屏幕,梅女士抱著筆記本電腦坐在餐桌布,常燕飛床邊守著容舜。


  謝茂就坐在壁爐前的沙發上,披著暖融融的毛毯,做任務簡報。


  任務目標,是安全地去除容舜身上的不明物質。


  這就涉及到容舜身上的物質究竟是什麼,有什麼危險,為什麼不能直接剝下來等問題。


  謝茂開會素來不喜歡廢話,三分鐘就把前因後果、利害關係,乃至目前的難點都說清楚了。


  同時,他甩出了自己要求開會的真正目的:「我有兩個問題。第一,你們是否有深海怪物相關的情報?如果沒有,通過本地關係,是否能夠接觸到相關知情人員?」


  梅女士在他提及特別安全局對付白毛怪、蛙人用長筒噴洒黏糊物質時,就已經找到了相關情報。


  「2015年9月27日,曾經有『魔鬼眼』的怪人出現在本市街頭,不少人都拍了照片,發到臉書上。後來被『證實』是戴了美瞳。」梅女士找到網路上的那張照片,點擊放大。


  圖片中的綠毛殺馬特,謝茂非常熟悉。


  那就是才和他交手不久的綠毛怪。


  就綠毛怪那樣誇張的造型,哪怕沒有像白毛怪一樣釘著鼻環、唇環,光是那一頭爆炸著豎起的綠毛,行走在倫敦街頭也足夠拉風。各國叛逆青年都不少,染個綠毛再戴個「惡魔眼」美瞳,似乎也不是很難理解的事?

  所以,發生在15年的綠毛怪大搖大擺遊盪倫敦鬧市事件,並沒有引起軒然大波,很快就被當做閑話從民眾視線中淡去了。


  「他能從深海上岸,一定是在附近某個河道或水域,開了旋渦大門。」


  「查一查,15年9月27日前後,哪些河道附近曾經封鎖,或者有異常情況?那扇門能吸走近距離的所有鋼鐵,不可能在泰晤士河底存在三年之久,它一定在15年就被關閉過。最近才開啟。」謝茂說。


  綠毛怪前次上岸的日期,讓謝茂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米粉曾經說過,他和小面根據蝦餃傳回來的最後一條情報,跟蹤了李大紅兩年半。


  ——他們跟蹤李大紅的時間和蝦餃失蹤的時間,相差不會太久。


  ——也就是說,蝦餃也是在15年的下半年,發生了意外。


  當初讓綠毛怪關閉捕獵大門的「美麗靈魂」,成了綠毛怪伴侶的「美麗靈魂」,是否有可能就是神秘失蹤的蝦餃?


  蝦餃目前在倫敦特別安全局任職,儼然一副怪物專家的模樣,按道理說,謝茂不該懷疑他。


  可是,特別安全局噴洒在警員身上的噴霧,又讓謝茂極度懷疑「專家」的專業性。噴霧溶解了警員身上的黏糊物質,使他免於窒息,可是,那也在同時奪走了警員的靈魂。


  ——海族想要的,本來也就是人類的靈魂。


  梅女士抱著筆記本弄了一會兒,突然手忙腳亂地摳了筆記本電池:「哦哦哦我被捉住了……」


  Anthony立馬收拾槍械,準備扛著容舜轉移。看上去非常熟練。


  謝茂和常燕飛都莫名其妙,梅女士也迅速收拾東西,解釋說:「我入侵政務系統時犯了點小錯誤,現在我們得馬上走,雖然警察都很忙,但是……我們還是得快走。」


  常燕飛的電話響了。他接了視訊,屏幕里露出童畫無語的俏臉。


  【我一直在線上。好了,你們不用跑,我都處理好了。網路安全局不會查到真實IP地址。】


  常燕飛把手機攝像頭和屏幕都轉向謝茂。


  童畫表示:【先生,你想查什麼東西,問我。】術業有專攻。


  兩分鐘之後,童畫就把2015年與怪物相關的資料都發了過來。


  梅女士訕訕地去搬了印表機,把內容打出來方便眾人翻閱。


  印表機還在嗡嗡嗡吐紙,謝茂已經把資料都瀏覽過了。


  2015年9月27日至30日,泰晤士河入海口附近,某條航道小範圍內封鎖停航。


  各個政務網站都沒有張貼停航禁令,童畫之所以會發現,是因為她搜到了三十多封相關航道無排期封鎖的投訴信——在伺服器「被刪除-不公開」的隱藏子夾里。


  這顯然是個臨時設置的騷操作,貼上不公開標籤之後,每個月伺服器例行備份資料刪除垃圾的時候,這個臨時設置的子夾被遺漏了,資料一直保存到了現在。


  入海口附近的某個水域航道,被封鎖了整整四天。


  換句話說,2015年曾經開啟的海族捕獵大門,在倫敦至少存在了四天之久,隨後就被關閉了。


  相關傷亡報告,可能涉及絕密,根本沒有聯網儲存。童畫也找不到。


  「查這個人。」


  謝茂把米粉傳來那一張清晰的蝦餃圖片,傳給了童畫。


  不到十秒鐘,童畫就把特別安全局的網站主頁甩了出來,上面就有蝦餃的公開履歷。——當然是假的。蝦餃是特事辦的成員,政審很嚴格,從小在華夏長大,和公開履歷中的劍橋博士完全沒關係。


  網站上說,這位水博士在2016年4月,受聘成為英國特別安全局的特殊顧問。


  「姓水。」謝茂拿著自己的手機。


  米粉很快就發了簡訊確認:【蝦餃本名水清漣。】


  應該就是蝦餃本人無誤了。


  特事辦檔案中一直記載為失蹤的蝦餃,正大光明在倫敦當了兩年顧問,特事辦竟然不知道?還是說,蝦餃失蹤的秘密,一直都對下不對上,可能他目前仍是特事辦成員,也仍舊在為特事辦執行任務?

  ——至少,丁儀和齊秋嫻之中,應該有一人知情?

  「我能打個電話嗎?」謝茂問童畫。


  電話當然隨時都能打,他要確保的是通訊安全,不會被電信運營商查到通話內容。


  童畫噼噼啪啪搓了一陣兒鍵盤,謝茂手機上就多了一個虛擬數字鍵盤,她說:【加密通信。待會兒我就把數據刪掉,保證安全。】


  謝茂撥打了丁儀的電話。


  大概半分鐘之後,童畫小心翼翼又尷尬地問:【空號?】


  謝茂又撥打齊秋嫻的電話。


  【……呃,空號?】


  特事辦已經把謝茂的後路都切了。


  這讓謝茂很憤怒。他知道自己來倫敦是做靶子,可特事辦直接掐電話的行徑太簡單粗暴了。


  異國他鄉,他得不到特事辦的幫助,反而要容家的私人企業提供安全屋和必要的支援。


  這是私企該插手的事么?如果宿貞沒有發瘋找容舜麻煩,如果他沒有帶容舜出境,從巴黎戴高樂機場起,他就得開始一路逃亡被攆得雞飛狗跳的過程——


  那也是丁儀一開始就想要的結果。


  容舜的介入,反而使得丁儀的安排落了空。


  謝茂冷淡地關掉了虛擬鍵盤,不再試圖聯絡特事辦。


  他直接說下一步安排。


  「倫敦方面曾經用噴劑融化一名警員身上覆蓋的不知名物質,我需要拿到樣品。」


  「這也是我的第二個問題,你們在倫敦也做安保工作,和警察局是否經常打交道?有沒有相對安全的途徑,能拿到那種特殊噴劑?如果有詳細說明,更好。」謝茂說。


  容舜身上覆蓋的黏糊物質很厚,比謝茂在水中所救援的那位警員更厚三分之二。


  他猜想,這或許和綠毛怪與深海士兵的生物等級有關係。也或許,是因為攻擊警員的那隻深海士兵還未成年。這種厚度給了謝茂一些可操作的餘地——他可以把面層的黏糊物質刮下來,卻不使容舜的身體暴露,也就不會傷害到容舜的靈魂。


  黏糊物質有了,他需要的就是特別安全局手裡的噴劑,這才能還原警員靈魂消失的全過程。


  梅女士說:「拿噴劑容易。不過,這會暴露我們。」渠道不安全。


  有人的地方就有賄賂和腐敗,蘇格蘭場也一樣,只不過利益交換的形式各不相同。盛世安全集團在倫敦各方面都有關係,但那是場面上彼此都懂的默契,一方上供,一方開綠燈。前提是,不能出事。


  海族怪物的事件太過敏感,這時候找關係去拿噴劑,一旦被盯上,對方保准第一個出賣他們。


  謝茂也沒抱太大的希望,他決定親自去拿。


  「你們在這兒守著容舜,不要動他。童畫在線提供技術支援。」


  「不出意外的話,我兩個小時之後回來。」謝茂最信任的是常燕飛,最終選擇叮囑他,「你記住,絕對不要讓任何人動容舜身上的覆蓋物。他能呼吸,也有維生系統,躺著二十年也不會死亡。——動了,魂飛魄散。」


  臨走前,謝茂把雷擊桃木劍交給常燕飛,再給他留了一罐能量汽水。


  常燕飛隨身帶著黃紙硃砂,謝茂思前想後,居然用華夏傳統符紙畫了四張神秘符號。


  兩張禁錮符號,兩張殺滅符號。


  常燕飛看得興奮又尷尬:「呃,這個……怎麼用?」總不能用家傳秘術催動吧?


  謝茂使用神秘符號的秘訣,建立在他對世界本源深刻的認知與對神秘符號的理解上,常燕飛顯然沒法兒照搬。不過,華夏傳統的民俗,一向推崇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謝茂覺得土洋結合是行得通的。


  「你就拿著這張符,心中虔誠地默念——」


  常燕飛認真地聽著口訣。


  「這一張禁錮符呢,你就念,『謝老大在上,保佑我圈住海鮮,今晚下鍋。』」


  「這一張殺滅符呢,你就念,『謝老大在上,保佑我一擊必殺,今晚下鍋。』」


  謝茂似笑非笑地說完,披上風衣,撐著傘,拍拍屁股走了。


  留下常燕飛滿臉懵逼的尬笑。謝茂到底是認真還是開玩笑?常燕飛真沒弄明白。


  「要不,試試?」梅女士右手放在肋下,指著Anthony。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