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她的神色
經過一番調查發現，秦瑤和周曉秋根本就不認識，生活上也沒有任何交集。秦瑤來醫院確實是檢查身體，就算和周曉秋打過照面也不足為奇。
儘管如此，賀霆還是沒有打消對秦瑤的懷疑。他讓蘇征繼續調查，看秦瑤和周曉秋是否還有過其他的接觸。
兩天以後，周曉秋被迫做了引產手術，關敏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她倒不是因為周曉秋的孩子沒了感到幸災樂禍，而是終於不用再提心弔膽周曉秋什麼時候會來找茬，讓那個孩子沒在她的手上了。
關敏心情大好，便約顧莞一同逛街。顧莞對逛街這事沒什麼興趣，不過她想著顧尚快過生日了，出去逛逛也好，可以順便給他買生日禮物。
關敏帶著顧莞來到了賀氏集團旗下的購物廣場，她是這裡的常客，對每一個品牌都了如指掌。
顧莞逛了幾家店，最後看中了一款男式襯衫，很適合顧尚的年齡，也符合他沉穩的氣質。目光往旁邊一掃，又看到了另外一款白色的襯衫，她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賀霆的模樣。
顧莞心中一動，決定也給賀霆買一件。不過這兩件襯衫價格不菲，加起來抵得上她一個月的工資了，她有點小小的猶豫。
關敏看著顧莞一臉肉疼的表情，大方的說，「沒關係，你隨便挑，我來刷卡。」
顧莞呵呵一笑，她給自己的老爸和男人買東西，怎麼能讓別人刷卡呢？好歹她也是自食其力的新時代女性，可不能被靠著老公和兒子發零花錢的女人比下去。
於是顧莞咬咬牙，掏出了錢包將兩件襯衫一併拿下。
關敏心情好，見顧莞給賀霆買襯衫，便也給賀連城選了一件。接下來，她又讓顧莞幫她選衣服。顧莞是服裝設計師，眼光自然是無可挑剔，於是關敏又喜滋滋的在她的建議下挑選了一大堆衣服鞋子包包。
關敏還想送顧莞幾套衣服，被顧莞婉拒了。她的衣服已經多的衣櫃都快塞不下了，她是一個很理智的人，可不會像關敏那樣衝動消費。
關敏買的爽了，才終於停手，帶著顧莞去頂層餐廳吃飯。路上還興沖沖的向她介紹了幾家好吃的店，建議她下次可以和賀霆一起去嘗嘗。
看著關敏一掃眉間的郁色，嘰嘰喳喳的像個小女孩，顧莞在心裡默默的感嘆，購物果然能使人快樂。
兩個人來到了關敏力薦的餐廳，坐下以後，關敏便起身去了衛生間。顧莞無聊的拿出手機，才發現賀霆給她發了好多信息。不過她一直被關敏纏著，都沒有時間看。
賀霆似乎實在無聊，隔一會兒就要問她一句在幹嘛。顧莞有些無語，她都說了和關敏一起逛街，還有什麼好問的。不過儘管心中抱怨，她還是認認真真的回復了賀霆的每一條信息。
顧莞正專心致志的回著信息，突然聽見有人叫她。她抬起頭，便看見了秦瑤聘婷的身影正向她走來。顧莞無比自然的揚起一個笑容，心裡卻在吐槽，怎麼走到哪裡都能遇到她。
秦瑤走到顧莞身邊，看著放在其他座位上的大包小包，笑著問顧莞，「來逛街嗎？」
顧莞點了點頭，「嗯。」
秦瑤又問，「一個人嗎？」
顧莞又搖了搖頭，「不是，朋友去衛生間了。」
秦瑤應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聽說這家餐廳很好吃，經常爆滿，我和朋友也是慕名而來，但是沒有位置了，可不可以和你們拼桌啊？」
顧莞倒是不介意拼桌，但是她不知道關敏能不能接受，於是只能對秦瑤說，「我是沒問題，不過還要徵詢一下我朋友的意見。」
顧莞明明已經給出了一個確切的答覆，可秦瑤卻還是繼續遊說道，「我朋友你也認識啦，是賀霆的堂姐賀凝。」
顧莞知道秦瑤和賀凝是好朋友，對於她們兩個人在一起並不感到驚奇。她起身問道，「賀凝姐也來了？她在外面嗎？我去跟她打個招呼。」
秦瑤趕緊按住顧莞，阻止道，「不用啦，凝凝在樓下，你就不用特意跑一趟了。反正大家都認識，一起坐也沒什麼吧？」
顧莞有些無奈，她明明已經說了要徵詢朋友是否能夠接受拼桌的意見，可秦瑤怎麼還是一副顧莞不同意的模樣，一直央求她，這讓顧莞有些不高興。
不過雖然賀凝和關敏是一家人，但是顧莞並不清楚賀家的事，她不知道賀凝和關敏是否能夠一起拼桌吃飯的關係。如果她們彼此不喜歡對方，這樣硬湊出來的飯局豈不是讓兩個人都尷尬難堪？
所以她也不能擅自做主，只能對秦瑤說，「我朋友應該很快就回來了，讓她決定吧。」
秦瑤本以為搬出賀凝的名頭，顧莞就會妥協，但沒想到她竟然毫不在意。
秦瑤有些失望的應了一聲，「那好吧，我去跟凝凝說一聲。」
秦瑤走出了餐廳，看到了正等在外面的賀凝，表情失落，「沒有位置了，不過顧莞在裡面，我想跟她拼桌來著，但是她不願意。」
賀凝倒是沒有多想什麼，對於吃什麼也不在意，「那就換一家好了。」
秦瑤面露愧疚，「對不起啊，凝凝，都怪我沒有事先安排好。」
接著她又戀戀不捨的回頭看了一眼，「但是這裡的東西真的很好吃的。」
賀凝也沒有辦法，只能安慰秦瑤，「下次再來吧，店又不會跑。」
秦瑤又開開心心的挽住了賀凝的手臂，一邊走一邊語氣輕快的說，「不過賀霆真的很寵顧莞啊，我看她買了那麼一大堆衣服鞋子和包包，夠我穿好幾年的了，有男朋友的女人果然就是不一樣啊。」
賀凝雖然家中富貴，但自幼在軍中歷練，一向不喜奢侈華靡。雖然顧莞花自己的錢買自己喜歡的東西，就算買的再多跟別人也沒有什麼關係。就算她花的是賀霆的錢，人家男朋友願意，跟她們也沒有關係。
不過賀凝還是不太喜歡這種風氣，但是同樣的，她也不太喜歡秦瑤那陰陽怪氣的語氣。但她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什麼也沒有說。
「凝凝！」
賀凝和秦瑤正要下樓，突然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轉過身，發現竟然是關敏。她雖然沒有表現的特別熱情，但也溫和有禮的回應道，「二伯母。」
秦瑤知道關敏是賀霆的母親，便也趕緊跟著賀凝叫人，「伯母好。」
關敏點頭示意，又問向賀凝，「凝凝，你們也是來吃飯的嗎？」
秦瑤搶先回答道，「是啊，伯母，不過我和凝凝來的不巧，裡面已經沒有位置了。」
關敏笑著說，「我那兒有位置，咱們一塊吃吧。」
秦瑤立刻看向賀凝，一副期待的模樣。賀凝對此也沒有意見，便應道，「好啊。」
顧莞正在百無聊賴的等著關敏，卻見關敏和賀凝、秦瑤一起走了過來。她起身迎接，跟賀凝打招呼，「賀凝姐。」
賀凝沖她笑了笑。
秦瑤有些詫異，她沒有想到顧莞口中的朋友竟然是賀霆的母親，難怪她會連聽見賀凝的名字都無動於衷。
幾個人坐下之後就開始點菜，然後關敏就開始一件一件的整理她的新衣服。
賀凝喝了幾口水，隨口問道，「二伯母，這些都是你買的啊？」
關敏得意的說，「當然了，這些都是我的戰利品。」
秦瑤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她剛剛還在賀凝面前詆毀顧莞，說這些衣服都是她買的呢。現在就被打臉，說明她分明就是信口開河。她看向賀凝，果然後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悅的神情，讓她覺得有些心虛。
秦瑤匆匆的轉向關敏，誇讚道，「伯母，您買的這些衣服都很好看，您的眼光可真好。」
關敏的表情有點得意驕傲，語氣特別像在炫耀自己家的孩子考了一百分，「都是莞莞幫我挑選的。」
秦瑤又笑著對顧莞說，「顧總監眼光一向獨到，她可是我們公司的金字招牌。」
她的笑容神色看不出絲毫作偽，顧莞也就大方接受了她的誇讚。
關敏倒是感興趣的問了句，「你和莞莞在一個公司啊？那也認識我們阿霆了？」
秦瑤溫和的回應，「是的，伯母，我和賀總還有顧總監都是同事。」
關敏點了點頭，又對賀凝說，「凝凝，你看看這些衣服裡面有沒有喜歡的，有喜歡的就拿走。」
賀凝掃了一眼，都是些她不喜歡的裙子，便搖了搖頭，「不是我的風格。」
關敏熱情不減，又向顧莞推銷，「莞莞，我覺得這件白色的和那件深藍色的都很適合你哎，你拿回去穿唄。」
顧莞也拒絕了，之後又狐疑的問道，「你該不會是買完了才覺得買多了，怕回去被賀伯伯看到會說你吧？」
不怪賀連城要說關敏，倒也不是怕她花錢，只是她的衣服實在太多。賀連城讓她把舊的或者不喜歡的都清理掉，她又捨不得。所以現在賀宅里已經有了三個專屬於她的衣帽間，如今只怕需要再拿出一間客房改成衣帽間了。
關敏立刻炸毛，瞪大了眼睛沒什麼威勢的說，「不要在外人面前揭我的短！」
但語氣分明是愉悅的，絲毫沒有生氣不悅的成分，就像是朋友之間的互相揶揄。
顧莞偷笑，賀凝也跟著笑，關敏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抱怨，「一群沒良心的東西。」
飯桌上的氣氛和樂融融，只有秦瑤臉色僵硬。關敏的這句外人很明顯就是指她一個人，這讓她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
本來她想著關敏已經問了賀凝和顧莞有沒有喜歡的衣服，那麼應該也會順便問一下她吧。可是關敏卻覺得她跟秦瑤又不熟，送衣服什麼的太奇怪了，便沒有問她。
難為秦瑤還小小的期盼了一下，她想她一定不會像賀凝和顧莞那樣不給關敏面子的，不過可惜直到最後關敏也沒有問她。
吃飯的時候，秦瑤還殷勤的為關敏剝了幾隻蝦。關敏連連道謝，十分樂得有人願意為她效勞。
顧莞挑眉，秦瑤平素不是這樣會把自己的目的急切暴露出來的人，不過大概是因為關敏的性格太跳脫，打亂了她的節奏吧。
顧莞感受到了賀凝看過來的視線，便抬頭與她對視一笑，兩個人的表情都很是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