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很小的時候

  我狼狽的跑回屋子裡的時候，傅則慕正在煮咖啡，挽著袖口，有淡淡的水汽和咖啡的香味縈繞在他周身。


  王姨走過來扶住我，遞上一雙鞋子：「蒙蒙，你這是怎麼了，氣喘吁吁的。」


  「沒事，我沒事。」我抱著手裡的報告單一溜煙跑上樓，傅則慕停下動作注視著我，我沒去看他，腦子裡亂糟糟的。我脫掉外套丟到遞上，鑽進被子蒙住頭。


  不一會，我聽見門開了，然後是我的衣服被撿起來的聲音，我知道傅則慕進來了。


  他將我從被子里挖出來，輕輕撫摸我的頭髮：「如果不是醫院裡有熟人告訴我你去複查，我都不知道你跑出去了。」


  我沒說話，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著他。


  他微微皺眉：「怎麼了？複查結果有什麼問題嗎？」


  我仍舊看著他，我想要透過他的眼睛看穿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為什麼總能讓我如此矛盾。


  「傅則慕。」


  「嗯？」


  「這些年我的葯是不是一直都是你和葉瀾親自經手的？」


  傅則慕一時間沒明白我在問什麼，愣了下還是點點頭：「對，我們一直瞞著你沒讓你知道生病的事情，葯也是通過一些特殊手段拿到的。」


  我的眼神越來越冷，傅則慕眉頭皺的更深：「是葯有什麼問題嗎？你有什麼不良反應嗎？」


  一連串的問題我都沒有回答，我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臂，甚至我的指甲都抓進了他的肉里，他仍舊緊緊地抱著我，沒有鬆手。


  我頹然的鬆開了手，只覺得深深的疲累，傅則慕表現的太正常了，一點漏洞都沒有。


  「你說的那個醫院的熟人給你打電話，是江昭嗎？」


  傅則慕平靜的聲音讓我覺得更加睏倦，他說：「是，江昭告訴我他送你回來的。」


  果然。


  我突然想到江昭剛才的失控，恐怕遇到傅則慕這樣強大的對手，他能平靜到如此已經十分厲害了。有時候我覺得我就像是一枚處在扼要之地的棋子，被人拋來拋去卻又暗中搶奪。我無法解釋江昭方才的舉動，或許是舊情復燃的衝動，或許是別的什麼，但我不敢去想其他的解釋。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睡著的，傅則慕一向有讓我安寧下來進入夢鄉的本事，醒來的時候傅則慕坐在床邊翻弄著一本厚厚的相冊。


  我記得那本相冊，那裡面沒有我，也是引起我最初懷疑的一點。


  傅則慕看的入神，我悄悄趴在他背後的時候他才激靈一下回過神來，自然地握住我的手，將他手裡的相冊遞到我手裡來。


  他一直看著的是一張老照片，雖然是彩色照片，可畫質和清晰度卻不高，像是一幢筒子樓前的花壇旁邊。小時候的傅則慕拉著一個小女孩的手，傅則慕從小就長得白白凈凈，不愛笑，卻始終好看。


  而他手邊的這個女生扎著兩個麻花辮，比他矮一大截，似乎才剛會走的樣子，笑著露出兩顆大板牙。


  我越看越覺得熟悉，就好像……


  傅則慕吻了吻我的耳朵：「那是你，蒙蒙，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