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夢與記憶

  我不知道江昭出現在這裡是不是巧合，但我寧願認定他也是來買醉的尋常人，我不會再去任意想象他對我還有什麼感情，甚至那晚的擁抱也不作數。


  我還記得他有個未婚妻，而且懷孕了。


  我將頭貼在傅則慕胸口，問他：「我以前是不是很愛你？」


  傅則慕倏忽低頭，一雙眼裡綻放無數光華，「是的，我們以前很好。」


  我很少懷疑傅則慕，他說的我都信，他不說的我也不會問。


  所以我安靜的伏在他的肩膀上，他用大衣裹著我，將我抱進溫暖的車廂里，輕微顛簸的路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和傅則慕一同坐在沙灘上，海浪拂過我的腳背，有幾隻小螃蟹在我手邊爬過去，匆匆的像個旅人。


  但是傅則慕並沒有我那般悠閑，他一直在打電話，甚至走到一塊巨大的礁石背後打電話，似乎很怕我聽見內容。


  我輕輕走過去，未到跟前，傅則慕還是發現了我。


  我醒了，陽光透過飄窗仍舊有些刺眼，我轉個身繼續回味這個夢，彷彿它不是夢，是我失去的記憶。


  我下樓的時候發現田彤彤居然在，她和王姨說著話，傅則慕坐在一旁看電視，新聞裡面十分慘烈，似乎是恐怖分子的傑作。


  見到我走下來，田彤彤急忙走過來熟絡的拉住我的手：「傅先生說你昨天喝了酒，所以沒去打擾你，你怎麼樣？還好嗎？」


  我不動聲色推開她的手，臉上卻是笑意不減：「我挺好的，就是有點餓了，王姨去給我做碗粥來。」


  王姨應聲，小跑去廚房，不一會就端來一碗還溫熱著的粥。將碗遞到我手上，她就去繼續日常打掃的工作去了。但我卻是感覺似乎只要田彤彤在，王姨就有些不對勁。


  但是哪不對勁，我又說不上來。


  田彤彤精緻的妝容每次都讓我讚歎，七年的時光將她雕琢成了一個妖精，憑藉著這樣的樣貌想不成為名利雙收的交際花都很難。


  與她相比，我還是那副素麵朝天的模樣，雖然不至於丑，但也絕對稱不上好看。


  田彤彤與我討論著美妝和指甲，我不喜歡打斷別人的話，所以即便我根本沒興趣，也會安靜的聽下去。或許是我真的沒什麼反應，田彤彤也就興緻缺缺的不再說了，轉而和我說起高中時候的那些事情來。


  高中時候我們是文科班，江昭是理科班，分屬兩棟不同的教學樓，按說我和江昭是沒有交集的，偏就在一場雪后的放學路上，我摔倒在冰面上，扯掉了走在我前面的江昭的褲子。


  當然並沒有什麼少兒不宜的畫面，那時候冬天穿的衣服本來就厚，按照學校規定，外面還套著校服，我借力撤掉的也只是薄薄的校服褲子。


  但在那個時期，這足以成為一個笑聞，傳遍了學校。


  江昭也有些臉紅，卻不忘將我扶起來，小心翼翼問我有沒有事。事實上，我真的有事，青春期的時候痛經痛的厲害，原發性的痛經幾率很小，偏就被我撞上了。江昭看著我慘白的臉色，飄忽的眼神，一下子慌了，將我打橫抱起來就往校醫院沖。


  田彤彤在後面跟著，她知道我是怎麼回事，和醫生說了之後，打了止痛針也就好了。


  但那不是結束，是我和江昭愛情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