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談虎色變

  我與葉瀾私下裡也見過幾次面，約在我常去的那家咖啡館，那裡的侍應生不知道我發生了什麼，偶爾透露出來的信息變成了我難得的線索。


  「林小姐，還是和往常一樣嗎？」侍應生小美見我進來，歡快的迎上來。


  我點點頭，來的常了自然指導她說的『和往常一樣』是指靠窗的位置和摩卡。


  我擺弄著手機，等葉瀾來，小美送了我一盤精緻的小點心，好看的讓人不忍下口。我找了個角度，拍了張照片，想要分享給誰，第一個能讓我想到的竟然是傅則慕。


  腦海中迅速閃過路燈下親吻的畫面，我使勁搖搖頭想要甩掉眼前的畫面，葉瀾站在門口看著我面色羞紅不住搖頭，不禁大驚失色：「這怎麼，得了麻風病了？」


  「我第一個傳染你！」我們兩個互相貧嘴習慣了，倒是小美在旁邊看著有點無法理解，小心翼翼問我一句：「林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我和羽蒙開玩笑呢。」葉瀾坐在我對面，將身上帥氣的皮夾克丟到一旁。


  「那就好。」小美給葉瀾倒了一杯雞尾酒，笑嘻嘻道：「林小姐像是變了一個人呢。」


  葉瀾的笑容瞬間消失，握著那杯雞尾酒不出聲，小美許是才察覺到自己的食言，倒完酒便忙離開了。


  我不知道怎麼緩解這氛圍，我已經知道自己過去患過抑鬱症，如今漸漸痊癒自然和以前來咖啡館給小美的印象不一樣，這樣的事情不值得這樣談虎色變。


  許久，葉瀾轉動著杯口的檸檬，終於放鬆了些，她笑笑：「你比我想象中更堅強，我們一直害怕你知道自己的病，沒想到你自己卻毫不在意。」


  若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託病情好轉的福吧，除了某些容易受到刺激的特殊時刻，我與正常人無異。或許也要感謝失去記憶這件事，讓我忘掉了記憶的同時，也忘掉了那些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感受。


  心裡這樣想著，卻沒說出口和葉瀾解釋，葉瀾也急於轉移話題，指著街邊停著的那輛拉風的摩托車滿臉得意的神情：「怎麼樣？我的新坐騎。」


  我點點頭，那時的我對道奇戰斧這樣頂端的摩托車根本不了解，只看到它誇張犀利的外形讚歎：「真的很酷，可是……」


  葉瀾疑問：「可是什麼？」


  我一臉認真：「現在摩托車上路不用摩托車證嗎？」


  「噗。」葉瀾擦了擦嘴角，從皮夾里稀里嘩啦倒出來一堆證件，我瞄了一眼，直升機駕駛證她都有，我還真是咸吃蘿蔔淡操心。


  閑聊了一會，葉瀾便迫不及待的邀請我去試試她的新坐騎，我看了看她掛在車上的的兩個頭盔，看來她早有準備，我也不好拒絕。


  發動機轟鳴起來，摩托車嗖的一聲越離了地面，漂移著轉了個彎飛馳而去，捲起一地的落葉。


  我閉著眼睛不敢看快速倒退的街景，也不敢看風馳電掣的虛影，耳邊除了葉瀾興奮的尖叫便只有獵獵作響的風聲。


  我又開始求神拜佛希望自己能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