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如你所願

  接受自己生病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難處在於如何在發病的時候自我控制。


  我每天按時吃藥，已經沒有再發生那天在葉瀾的酒吧里那樣情緒失控的狀況，我記得我曾答應過傅則慕，我會好起來的。


  難得的周末，傅則慕也鮮少有休息的時候，我們一同縮在沙發里看一些無聊的肥皂劇，壁爐里的火焰驅散了秋末的冷氣，傅則慕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比壁爐還要溫暖三分。


  我拿起遙控器換了台，新聞頻道里正在大肆報道著今年全國最大的游泳錦標賽賽事情況，而作為S市排的上名號的選手江昭更是重點報道的對象，但顯然大家更關心的不是他的游泳實力，而是足以和明星媲美的臉蛋。


  這年頭運動選手轉行投入娛樂圈的並不少，時下正興起的真人秀也足夠他們撈金。


  我想要換台，為免傅則慕誤會什麼，反倒是傅則慕開口：「江昭的近況似乎有些……」


  他沒說完，我也沒再問，本就是很難解釋的清楚的關係，但手上的遙控器還是放下了。


  「備受矚目的游泳健將江昭近日深陷輿論漩渦，有人舉報他在預選賽上服用興奮劑，甚至還有確實證據佐證，而他對此一直未回應。」牙尖嘴利的記者站在游泳館前面，身後被保安層層包圍向外走著的江昭身著一身黑色風衣，帶著咖色墨鏡，快步向著保姆車的方向走著，而人群中許多叫囂著的瘋狂粉絲則是向他丟一些水瓶，大多數都被保安擋下了，卻還是有砸到他身上的，留下一串骯髒的水漬。


  鏡頭裡，他頓了頓，還是什麼都沒說，鑽進了車裡。


  「請持續關注千禧新聞，我是記者李靜……」


  我皺著眉，電視里的雜音熙熙攘攘已經聽不清楚，唯獨江昭的背影還在眼前左搖右晃。他是那麼驕傲的人，如今跌落神壇，他該有多麼的難過？

  我還是換了台，其他的地方新聞里絕大部分的版幅也都是在報道江昭，甚至將一些舊的新聞拿出來報道。


  於是我看到了那個時候剛出校門，參加比賽一鳴驚人的他，我也看到了久經沙場，如今眾星拱月的他。


  傅則慕輕輕嘆了口氣，我也跟著嘆了口氣。


  那已經是他的生活了，與我還有什麼關係呢？


  用過午飯，傅則慕公司里有事情需要他處理，便急匆匆走了。臨走前他把葉瀾喊來帶我去醫院複查，葉瀾拖著一臉疲憊的樣子趕來，我有些於心不忍。


  「我們改天吧？你先去好好休息？」我坐在副駕駛上，心裡捉摸著畢竟一車兩命。


  葉瀾胡亂揉了揉頭髮，吹著口哨：「我沒事，黑白顛倒慣了，雖然有些疲倦，倒不至於讓你有什麼危險。」


  這話說完沒三秒鐘，她就刮蹭了門口的石獅子。


  她有些懊悔的舔了舔嘴唇，「別告訴傅則慕這石獅子是我撞的啊。」


  我悄悄看了一眼她的寶馬五系，「修車要不少錢吧？」


  葉瀾白了我一眼，露出一副無可奈何地樣子，「修石獅子的錢不會比我修車少，不然為什麼要你幫我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