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白樺林

  我隱約覺得葉瀾或許知道些什麼，便也由王阿姨扶著坐在她對面。


  我點了點頭：「是，腦子裡面有還沒消散的血塊，所以失憶了。」


  承認這件事已經讓我麻木，毫無知覺。眼前這個人如傅則慕所說，是我朋友中極為親近的一個，那麼我更沒有什麼好顧忌的。


  我直接開口問她：「葉瀾，大學的時候，我們的關係怎麼樣？」


  葉瀾抿了抿唇：「你的事情，絕大多數我都知道的清楚。」


  她的回復和田彤彤如出一撤，似乎我在她們面前和沒穿衣服一樣。我咳了咳，繼續問道：「那時候江昭和我分手，是因為什麼？」


  葉瀾嗤笑一聲：「江昭劈腿了。」


  我不相信三人成虎，但我相信人們說著一樣的事實，背後總有可以相信的片面。我輕輕呼一口氣，大概這個答案已經徹底說服了我。


  葉瀾卻是不滿足於此，她繼續說道：「林羽蒙，說到這件事，我覺得你必須知道，江昭劈腿的人，是你從高中就要好的閨蜜，田彤彤。」


  葉瀾微微抬起下巴，一副桀驁的姿態，眼神裡面是戲謔。並非對我的諷刺，卻是一把橫亘在我和田彤彤之間的利刃。


  我不信。


  但我早就知道，田彤彤的日記本里寫滿了江昭的名字。我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這個秘密，那時候我已經和江昭在一起了。我心裡隱約對她愧疚，可我也更加的照顧她以此彌補，我們之間的關係絲毫未變。


  所以我不信，江昭劈腿的是田彤彤，儘管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小胖妞，而是實打實的美人胚子。


  葉瀾見我不說話，也不再開口，而是慢條斯理的喝起了茶水。她的手機偶爾震動一下，似乎有什麼消息。


  久久的沉默后，葉瀾終於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了。林羽蒙，我挺開心的。」


  我連再見都沒說，壓抑的開不了口，眼睜睜看著她開車離開。我有些難受，因為田彤彤和葉瀾所給我的不同的答案。


  大學里我選修過邏輯學，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大約就是，誰的話都不信。


  我去了琴房，坐在白樺林的窗前，抱著陪伴了我許多年的大提琴，我沒彈出什麼曲調來，好像連彈琴這件事我也有些生疏了。


  我不是拖沓的人，我覺得我有必要直接去找江昭問清楚。


  一下樓卻看見傅則慕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他立在樓梯邊，微笑的看著我。


  「羽蒙，我們出去走走吧。」


  他看起來很累，可我不知道的是，此時我的臉色也未必好看到哪裡去。


  學校外的白樺林我經常一個人去逛，懶懶散散，停停頓頓在每一棵白樺樹上都描上了江昭的名字。


  那時候我怎麼也想不到，在白樺林旁建了房子，陪我一起走過的會是傅則慕。


  七年過去了，他和那時候的模樣絲毫未變，是一眼看見會驚艷的長相，他總是穿一些顏色暗淡的衣服，，收斂著光芒。


  恍惚中我不斷告訴自己，他是我人生的另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