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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尋夢】(2)關於夢想

  鄒欣朴很是認真地打量了唐青悠一番。


  鄒見鋒意識到壞了,怕是把唐青悠當「准侄媳婦」了,連忙給彼此介紹了身份。


  鄒欣朴與唐青悠相視一笑,接下了鄒見鋒這一記提醒。


  既然是上下級談話,也就沒什麼好關心的了,鄒欣朴又指揮著服務員上了些小食,放心離去。


  唐青悠看著鄒欣朴的背影消失在通往後廚的拐角,調侃了句:「看來不用多久,你家人要開始逼婚了。」


  「悠姐見笑了。」鄒見鋒抓了抓腦袋,「這是都市成年人必經的煩惱。」


  唐青悠就著話題問他:「所以,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暫時如果還不回家接手武館,你得努力闖份事業,攢點老婆本吧?」


  「我跟同學約好了,西藏自駕游。這趟玩夠了,回來再說。」鄒見鋒一臉憨笑。


  唐青悠眉毛一挑:「這樣啊!挺好的。放鬆一下心情,再從長計議。免得病急亂投機,做錯了決定就不好了。」


  「還是悠姐懂我!」鄒見鋒拚命點頭,「我爸把我臭罵了一頓。叫我如果西藏回來,工作還沒著落,就乖乖滾回家去。」


  「那你就上點心,一邊玩,一邊也為將來打算打算。」唐青悠說,「反正現在是信息化時代,手機在手,想幹嘛都可以有。」


  「再說吧……」鄒見鋒道,「悠姐我就不相信你可以一邊休息一邊想著怎麼工作怎麼折磨自己。」


  「既然工作是折磨,你為什麼不回家去接手武館?」唐青悠反問。


  「呃,」鄒見鋒大概是被問住了,想了想才回答:「大概,是為了夢想?」


  「那你的夢想是什麼?」


  「我的夢想……說真的,我還真的不知道。」鄒見鋒很認真地犯愁,「我就是覺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應該趁著年輕多在外面闖一闖。萬一以後要窩在武館里每天重複一樣的動作,我跟徒弟們也才有點故事可以講嘛!」


  唐青悠點了下頭:「其實不光是你,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夢想是什麼。有時候想想,夢想就跟鬼一樣,聽說的人多,見到的人……其實,大部分人終其一生都是蠅營狗苟,為了生存疲於奔命,我都懷疑,這世上究竟有沒有人見過真正的夢想長什麼樣?」她內心的迷茫如出一轍


  「所以悠姐,你現在放空自己在這個城市遊盪,跟我放空自己去自駕游,一個性質嘛!」鄒見鋒總結道。


  唐青悠再次點頭:「事緩則圓。就像隔壁的那個縣主姑娘,當年如果稍微拖一拖,清朝就亡了,朝廷指婚什麼的就可以不當回事兒了。她跟心上人也就可以長相廝守了。他們私奔,奔哪兒不好,奔出國去,這下好了,命沒了。」


  「他們當年除了私奔,已經沒有其它選擇。婚期都定了,六禮也過完了,再不走,花轎就來接人了。至於死在路上這事兒吧,實在是因為那位祖宗身體從小就不好。」


  「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唐青悠問完,立刻反應了過來,「這宅子是你姑姑的產權?也就是說,縣主的心上人,是你家祖上什麼人?」


  「那位病貓是我太伯公,所以後來他的幾個弟弟都吸取教訓去習武了。到了我爺爺那輩,更是拜在民國一位武術宗師門下,最後還接了一路拳法。抗日期間那位宗師帶著幾乎全部徒弟上了戰場,去的還是湖南前線,死傷殆盡,宗師自己也犧牲了,我爺爺命大活下來了。抗戰勝利后,同門倖存的幾個師兄弟各領了一張旗,各自開了武館傳授本門武術,所以,我們家那武館,算是天然門的一個分支。」


  「那隔壁那家人呢?怎麼房子最後會成了法院?」


  「隔壁那家,在抗日戰場上死了好幾個青壯,人丁凋零,後來還出了一個海歸博士,新中國成立的時候衝破重重阻撓回國,但是,死在牛棚里了。」


  「你們兩家這故事……」唐青悠腦子裡飛快地轉了起來,「可以讓影公子寫進《番客》系列里啊!」


  「影公子?番客?那是什麼?」


  「影公子是我師姐。國內剛剛嶄露頭角的一個編劇。」唐青悠解釋道,「《番客》是她的一部作品,就是華僑的故事。」


  「名叫影公子,還是女的?」鄒見鋒饒有趣味地笑了笑,「怎麼聽著像網路作家呢?名字倒是不錯,但三少三叔六嬸我都聽過,沒聽過影公子。」


  「你還真說對了,她確實是作家出身,至於是不是網路作家這個我就不太懂其中的界定了。她轉行當編劇轉得早,江湖早就沒有她的傳說了。不過,她的作品你應該聽過。電影《致我自行車上的姑娘》就是她編的,還有同名小說也是她寫的。」


  「那不是王舒的成名校園民謠直接拍的嗎?」鄒見鋒還是頗覺得費解,「改編力度很大?」


  「主要是我說別的你肯定不知道,只好說個你一定知道的。」唐青悠說,「這不是她的主要作品,更不能說是她的代表作。但基本上可以說,是她的成名作。沒辦法,這就是現實。」


  鄒見鋒笑道:「明白了。總之是個很有才華的人。她的《番客》寫的是華僑故事?為什麼叫番客這麼奇怪?」


  唐青悠繼續解釋:「番客是閩粵一帶方言里的說法,就是華僑的意思。至於要解釋成番邦來的客人,還是作客番邦的人,這就見仁見智了。」


  「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意思。拍影視了嗎?」鄒見鋒道,「不過番客這個詞太生僻了,真的播出了,名字還是得改改吧?」


  唐青悠搖了搖頭:「為了不改名,影公子還在跟影視方拉鋸戰,看樣子是要死扛到底。她說了,不列入條款,她不簽。」說起來這也是一個剛剛嶄露頭角就敢「耍大牌」任性人物,但扛不住她樂意啊,據說作家圈還紛紛給她點贊。


  「我聽說現在IP版權的影視改編費不低吧?這個影公子這麼任性啊?」鄒見鋒忍不住感嘆。


  唐青悠臉上帶著慣有的微笑:「當一個人有了一定的社會地位,衣食無憂也沒有太多外界干擾的話,就會更在乎夢想以及個人主張。影公子就屬於個人主張鮮明的。」


  「我光聽你說這麼件事,都覺得她是個鬥士!」


  「被提鬥士。」唐青悠搖了搖頭,「鬥士這個詞,在牛棚時代就被廣泛地使用過。」


  「好吧,聽你的。」鄒見鋒從善如流,「你覺得這兩棟樓的故事可以寫一個番客故事?」


  「對啊!」唐青悠欣然回應,「影公子跟我說過,她要把番客寫成系列。目前才寫了兩本故事,因為沒有好的題材所以第三本遲遲沒有動筆,這下好了,我覺得我給她找到方向了。而且,你不覺得其實這種厚重的歷史題材,最適合做舞台劇了嗎?」


  「這個……我不太懂就不瞎評論了。」鄒見鋒憨然道,「不過,悠姐,你知道嗎,剛剛你在說舞台劇的時候,你的眼睛里在閃光。那是你的夢想吧?」


  唐青悠頓了一下,半響沒接上話。


  從來沒有人這樣提醒過她。她也從來不自知,原來自己真的那麼熱愛舞台劇。


  鄒見鋒看了看她的臉色,試探地問:「悠姐,你接下來有什麼計劃嗎?」停了一下,接著說:「如果沒有,能聽我一句嗎?」


  唐青悠投以誠摯的眼神:「請說。」


  「請不要放棄你的天分和熱愛。好難得有一個人,擅長的東西是自己熱愛的,好難得這樣的人還生在一個有機會實現夢想的物質環境里。」鄒見鋒依舊是看著她的眼睛說話,「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你是說,不要暴殄天物?」


  鄒見鋒點頭:「是啊。你其實佔據了取得成功的一切先決條件。只是缺一個平台。」


  唐青悠若有所思。


  鄒見鋒見好就收,又開始扯別的話題:「說到暴殄天物,這兩天可不就有一個典型案例。張盟就是好好的藝術家不當,給自己包裝成娛樂明星,這下好了,娛樂圈混多了,隔天就上熱搜,就是沒空練琴,出事了吧?」


  唐青悠不明所以:「張盟出什麼事了?」在唐青悠的印象里,張盟除了常年啃十幾年前一個獎項,除了老在娛樂節目里露臉,倒也沒啥大毛病。


  鄒見鋒甚覺驚異:「你居然不知道?前幾天他到韓國演出,直接斷片了。演奏一半停了,把整個交響樂團給整懵了。連我的朋友圈都刷爆了。」


  「這麼誇張?!」唐青悠搖了搖頭,「這兩天不耐煩刷朋友圈,關心問候的人太多了,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彈壞了的音樂會可不止這一個。這次是直接停演,那就相當於死亡事件了。」鄒見鋒說,「你說他的夢想是什麼?如果是當音樂家,那應該感謝老天爺眷顧給他脫穎而出的機會,然後好好珍惜天分愛惜羽毛。如果他的夢想是當個娛樂明星,那既然入錯行了,趕緊該幹嘛幹嘛去,留在古典音樂圈丟國人的臉都丟到國外去了。」


  「稍安勿躁!」唐青悠笑道,「你這麼義憤填膺,他也不知道。或許,經過這件事,他自己也會把自己調整好的。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悠姐,你把人心想得太簡單。人間哪有那麼簡單。才剛吃過一堆悶虧,你這麼快不記得了?」鄒見鋒有點要點醒唐青悠的意思。


  然而唐青悠自有其為人處世的原則:「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是什麼樣的,我身邊的人事物就會是什麼樣的。這樣不是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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