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七十一章 會當凌絕頂
時間定格在烏克蘭當地時間2012年夏，6月27日晚23：30分，北京時間28日凌晨4點半，巴斯競技場內，英倫本土，時間各地……
就像一枚已經點火半個月的登月火箭，終於在萬眾矚目的情況下，徐徐升空！
當它擺脫地球引力，衝出太空的那一刻，萬眾歡騰，激動難耐！
它的身下，是分離的各級推進器，法國、西班牙、今天場上的葡萄牙，都成了他們步入巔峰的燃料、養料。
百年歷史第一次，無論是英倫民眾，還是英格蘭擁躉，此刻，都在見證一段嶄新的歷史，一段嶄新的傳奇，足球，此刻無眠。
巴斯競技場看台上迎空飛舞的英格蘭國旗，白色的焰火，還有各地如狼藉般的直播現場……
「喔吼……，偉大的傑拉德，偉大的馬克，他們做到了，他們真的做到了……」，萊因克爾的嘶喊已經瘋狂，嗓音嘶啞，但分貝卻沒有絲毫降低，他身邊的威爾遜、阿蘭希勒，早已經亂成一團。
在過去的半個月，英倫媒體如僚機過境般對英格蘭的歐洲杯前途展開了地毯般的轟炸，但真正丟落導彈的，還是現在場上飛揚的英雄們……
沒錯的，在他們的眼裡，每個人都是英雄，馬克，傑拉德，魯尼……
「是奇迹嗎？英格蘭的百年孤獨！如今，他們終於得償所願，他們的先輩，查爾頓，萊因克爾，加斯科因，阿蘭希勒都沒有做到過的事情，今天，馬總做到了，傑拉德做到了……」
詹軍抑揚頓挫的激昂聲調在千家萬戶響起，此時比賽已經進入了垃圾時間。
這片綠茵，註定要被載入史冊！
馬克勤咧開嘴大笑著一把抱住已經穿上衣服跑回來的傑拉德，他的傑隊，那個曾經在他的足球門口把他抱下看台的男人。
「哈哈……」
「謝謝你，馬克，馬克，we do！……」，已經語無倫次，但更多的隊友跑上來，再次圍成了一團，瞬間淹沒了一切！
此刻，說什麼已經不再重要！
這是傑拉德的大滿貫之旅，他的足壇之路要比前世輝煌的多，他的獎盃室，只差一個歐洲杯！
團隊的，個人的，他幾乎拿全了，他是利物浦的象徵，是紅色的象徵！
卡基爾把出示給傑拉德那張黃牌收到口袋裡，看著又再次瘋狂的英格蘭球員，離奇的是，居然沒有葡萄牙的球員過來抗議。
他們的主教練本托坐會了教練席，場上的球員全部低著頭，沒有一絲鬥志。
他聳了聳肩，攝於主裁判的職責，還是走向了那再次聚集的火焰。
比賽就算補時，也已經只剩下十多分鐘的樣子，而以如今葡萄牙這種鬥志，估計裁判組不會給太久的補時時間。
因為沒有意義！
兩次被葡萄牙淘汰，他們復仇了，而且在今天這個偉大的時刻，無比完美。
電視直播的鏡頭還是時不時的聚焦在馬克勤還有已經看出明顯在發泄一般的C羅身上。
只是一個已無心戀戰，一個……
整個英格蘭都已經無心戀戰，卡佩羅少有的和教練組還有替補們在場邊肩搭著肩，等待比賽結束的那一刻。
那一刻，對於英格蘭，已經不止是第一次入決的偉大，還是對它百年的救贖。
他知道，今夜英倫會有多瘋狂！
「嘟，主裁判吹了C羅的犯規，他在禁區內爭搶頭槌時先拉了他的老隊友費迪南德一把……」，詹軍繼續解說著比賽，「我們很少看到這樣的情況，C羅平時的小動作還是很少見的……」
張陸嘿嘿點了點頭，「急了，他平時靠爆發力就解決大部分問題了，現在……，嘿，這比分對他們有些恥辱，估計他很難接受……」
喬哈特一個大腳開了出去，因為英格蘭現在還有心勁兒往上沖的，也只有維爾貝克，他還想著自己能夠打入一球，尤其是剛才那麼好的機會他拱手讓給傑拉德之後。
但其他人，包括馬克勤，都在等著比賽結束那一刻，心思早已經飛了。
「佩佩，大腳往前開，他自己也壓了上去，現在就看看他們能不能打入挽回面子的一球」，詹軍說道，「避免讓英格蘭完勝的命運」
「英格蘭球員已經不上去了」，黃劍祥接到，「現在估計沒有人還相信葡萄牙能夠顛倒乾坤，而馬總距離……」
他都已經開始了總結性的陳詞，C羅在英格蘭禁區前的一通亂搶中再次幸運的拿到了球權。
然後他一個假射真撥，順勢晃開了米爾納，現在他的眼裡只有球門，那該死的球門！
他一定要把球轟進去，哪怕不能再左右勝負，但這樣失敗，讓他的心就像刀割一樣。
「砰，C羅爆射！」
「砰！」
C羅看著高高飛起，被再次擋出，折射飛向邊線的皮球，扭頭兇狠的尋找罪魁禍首。
是他！
白色的18號喘著氣躺在英格蘭的禁區弧頂前，都現在了，你是想斬盡殺絕嗎？
C羅的瞳孔瞬間縮小，如果說以前他們的競爭還在競技層面，今天，他真的開始從心裡討厭這個人，這是一種憋屈的憤怒！
「馬克，他及時的補位，擋住了C羅的遠射，偉大的馬克，聖·馬克……」，萊因克爾喊道。
現在他只要提到馬克勤，每句必帶偉大，隨後必跟著「聖」，詞窮！
「聖·馬克……」，體育場內可要癲狂的多，山呼海嘯，風捲雲龍。
馬克勤拉住巴里和米爾納共同遞過來的手，一把站了起來，沒有看眼神想把他吃掉的C羅，因為顧不上。
他扭頭的一瞬，正好看到場邊的換人指示牌，上面打著明晃晃的18號，換下他的，是蘭帕德！
卡佩羅這是要給他獨自享受歡呼的機會，雖然數字上他今天只有一個進球，但只要懂球的就知道，誰，今天掌控了比賽！
你沒聽錯，是徹頭徹尾的掌控！
「他，迅捷如風，他，指揮若定，他，如皇者駕臨……，他，是誰？……聖·馬克，聖·馬克……，嘩嘩，嘩嘩……」
當你聽到這種歌聲，這種歡呼，這種歌頌，你沒有辦法不心潮澎湃，你完全無法抑制的激動難耐，因為，此刻的你，也是見證者！
馬克勤等主裁做出了手勢，和幾個隊友擁抱，然後，高舉著雙手，鼓掌回應著這滿場白色的擁護，慢慢的走向場下。
此刻，無人來擾，如果那樣，那真的是沒有體育道德了，這是他應得的。
詹軍，黃劍祥對視了一眼，都恨不得用一聲長嘯來直抒胸臆，那雄壯的背景音，在他們的耳麥里，清晰無比，震撼無比！
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他們驕傲，他們自豪，他們甚至想無比放肆的去嘚瑟，他，是華人！地地道道的華人！
誰說我們不會踢球？
「這是屬於他的時刻，我想，無論四天後的比賽結果如何，他都已經是英格蘭歷史上最偉大的球員之一……」，萊因克爾激動難耐！
「是的！」，威爾遜接著說，「我們沒有冒犯查爾頓爵士的意思，但是他的功績足以說明一切，儘管他還如此的年輕……」
博比查爾頓老爺子自然不會像C羅一樣對馬克勤咬牙切齒，此刻，他心裡樂呵著呢，馬克勤再如何輝煌，也都是他推到英格蘭一線的，這隻會讓他在英格蘭的地位更加偉大。
「我想，女王需要提前安排行程了」，他笑著一邊和全場的球迷一起鼓掌，一邊跟身邊的威廉王子說道，「這是開拓性……」
「是的，是的，查爾頓爵士」，威廉王子興奮難耐的點頭，甚至沒顧上打斷了博比查爾頓的話，「已經安排好了，這對於女王陛下，對於全英格蘭，是偉大的時刻……」
偉大，偉大，偉大……
這個詞如今在英格蘭，在馬克勤的身上，已經被用爛了，但還能說什麼呢？
關注的自然把他們的捧到天上，不關注的與我何干？但這個夏天，註定與眾不同。
「祝賀你……」，「祝賀……」，「祝賀……」，馬克勤終於結束了這段如登基般的旅程，在全場的歡呼中和蘭帕德擁抱。
然後接過助理教練遞過來的水和毛巾，聽著場邊教練和隊友七嘴八舌的恭賀聲。
興奮，還有一絲以前沒有的距離感，他，在英倫足壇上，已經占的太高，一如86年馬拉多納之於阿根廷，很多都是無形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高低！
正如傑拉德在伊斯坦布爾之夜后，他媳婦接受採訪時說道，一切，都不一樣了！
你不知道此刻是如何發聲，甚至，你不知道它是何時發生的，但它就是這樣了！
那恐怖的影響力，會讓身邊的人覺得他們面對的，已經是一個符號！
「啪」，馬克勤喝了一口水，隨手扔了飲料瓶，然後勾住內維爾的肩膀，一起站到了場邊，等待比賽結束。
內維爾微楞了一下，然後笑著用手微拍了一下馬克勤的肩膀，順勢也把他變成了這場邊等待大軍中的一員，一切盡在不言中！
「哦嘞，哦嘞，哦嘞……，英格蘭，英格蘭……」，歌聲依舊。
那輝煌的征途，只差一步，便是星辰大海！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詹軍激昂的喊道，時間已經臨近國內時間凌晨五點。
「馬總的足球之路，如果是一次登泰之旅，那麼世界盃就是他的十八盤之路，而如今，他只差一步，就要登臨頂峰！」
「是的」，黃劍祥接道，「風光無限在險峰，盪胸生層雲，陰陽割昏曉！」
「如今，會當凌絕頂已經板上定釘，能不能一覽眾山小，還要等四天……」
「無論他們的對手是德國，還是義大利，我都相信……」，黃劍祥喊道，「馬總大勢已成，現在，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的腳步！」
卡基爾第二次抬起了手腕，然後看了一眼再次被英格蘭後衛解圍出來，高高飛在半空中的皮球，用力吹響了口中的哨子……
「轟……」，現場沸騰。
「轟……」，英倫震動！
「轟……」，全球足壇爆炸！
無數的足球從業者飛動，無數的消息此刻從巴斯競技場，從筆下，從網路，從鏡頭前。
炫舞飛揚……
「轟……」，馬克勤和隊友一起，還有教練組，瘋了一般，沖入場內……
夜，歡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