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習慣已成為一種愛
「國勇，要是哪一天，你發現我欺騙了你，你會恨我嗎？」
「會。」
趙國勇的腦海里至今還記得當年柳茹幽問自己的話，因為自己清楚，柳茹幽的真實身份，知道她接近自己的目的，更明白自己的任務，所以，在她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自己毫不猶豫地說出
「會」。
柳茹幽當初眼中的悲哀，趙國勇看得一清二楚，可他心裡卻暢快地很，他恨柳茹幽讓他和睦的家庭破裂，他恨柳茹幽為什麼接近的人是他，他更恨他自己無法對韓敏說出真相。
十年的共同生活，說沒有感情是假的，趙國勇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柳茹幽的存在，已經將柳茹幽視為親人，現在，心裡有點慌亂，擔心柳茹幽離開自己，卻又希望柳茹幽的離去能讓韓敏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趙國勇在內心極度掙扎的情況下，回到了他和柳茹幽的家，站在門口，他竟然有點恍惚，內心有點不安，他希望打開這扇門，能看到柳茹幽在家，卻又擔心看到她。
站在門口大概十分鐘左右，趙國勇最終還是打開了大門，站在玄關處換鞋的時候，他看到柳茹幽的鞋子都不見了，只剩下一雙粉色的拖鞋，腦海里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他不顧另一隻鞋子還沒換，急急忙忙地向樓上的房間跑去。
「柳茹幽，柳茹幽。」趙國勇一隻腳穿著拖鞋，一隻腳穿著皮鞋，跑上二樓，急急忙忙地打開卧室的房門，見到梳妝台上空蕩蕩的，心猛地抽痛。
「柳茹幽，你不告而別。」趙國勇的手順著門把，慢慢地滑下，雙眼盯著空蕩蕩的梳妝台，慢慢地走過去，心彷彿有個地方失去了一塊，讓他疼得無法用言語表達。
趙國勇從來沒覺得，房門距離梳妝台竟然這麼長，平常一分鐘的路程，他今天竟然走了五分鐘，他緩緩地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鏡子前失魂落魄的人，失笑出聲，「趙國勇，你怎麼了？」
你愛的人是韓敏，不是柳茹幽，現在，怎麼一副失去心愛人的模樣？
柳茹幽自動離去，對趙國勇來說，應該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因為，他可以跟韓敏重新在一起了啊，但是，他卻一點高興的心情都沒有，反而有著失落。
「趙國勇，你想要得到的並不是我的原諒，也並不是想要重新跟我在一起，而是一份心裡上的解脫。十年，你已經習慣了柳茹幽陪伴在你的身邊，你們之間的默契，誰也無法破壞，你放心，等啟傑安全回來，我會和你簽訂離婚協議，讓你們正大光明在一起。」
趙國勇的耳邊，迴響起他離去的時候，韓敏對他說的話，他當時信誓旦旦地告訴韓敏，他心裡愛的人是她，並不是柳茹幽，他一丁點都不喜歡柳茹幽，但是，現在他的心抽痛地厲害，是什麼意思。
趙國勇趴在梳妝台上，疲倦不堪的心，不想再去思考此刻他心裡真正愛的人是誰，他只想靜一靜。
寒冷的冬季，下午的時間過得格外快，但對李芷晴來說，卻過得格外慢，她僵硬的十指正在黑白鍵盤上不熟練地彈跳著，而手背上已經有兩道鮮紅的痕迹。
「啪。」藤條毫不留情地落在李芷晴的手背上，瞬間手背上又是一道鮮紅的傷痕。
李芷晴倒吸一口冷氣，「嘶~~」真夠疼的。
「說了幾次了，手不能這麼僵硬，柔軟一點。」柳思板著一張臉，冷漠地俯視李芷晴，「快點，繼續練。」
李芷晴咬了下唇瓣，她心裡很想反抗，也很想像以往那樣對柳思冷嘲熱諷，更恨不得像往常那樣直接跑出門不練習了。
李芷晴的眼前閃過韓敏不屑的目光，李芷晴搖搖頭，想要讓韓敏不屑的目光從自己的腦海中刪除。
「你在想什麼？」柳思皺起眉頭，認真地看了眼今天有點不一樣的李芷晴，眼裡閃過一抹疑惑。
「沒事，繼續吧。」李芷晴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在心裡為自己打氣，雙手再次放在琴鍵上，睜開雙眸，認真地開始彈奏。
柳思看到李芷晴僵硬的十指再次放在琴鍵上，無奈地搖了搖頭，像李芷晴這麼大齡的學生，而且還這麼愚蠢的，她算是第一次見到了，也不知道李正在想什麼？女兒都已經二十多歲了，才讓她學鋼琴來培養氣質，還不如讓她直接去上形體課，更能培養她的氣質。
柳思的耳邊傳來一陣陣噪音，她已經不想去說什麼了，任由李芷晴一個人在彈奏，她走到一旁的沙發前坐下，端起冒著熱氣的花茶，小酌一口。
「李芷晴今天吃錯藥了吧。」柳思盯著正在鋼琴前認真彈奏的李芷晴，搖了搖頭，「可惜悟性太差了，怎麼教，都記不住，彈出來的簡直是噪音。」
柳思不想再去認真教李芷晴，對她來說，要是李芷晴跟往日一樣跟她對著干，她倒是很有興趣陪她玩兩下，今天中午卻主動跑回來，還要求練琴，對柳思來說，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對一個人來說，對手沒有戰鬥力，你就失去挑戰的心，就好比李芷晴沒有繼續跟柳思對著干，柳思也就懶得理李芷晴。
柳思拿起手機來，剛準備找幾首鋼琴曲，來洗洗耳朵，卻發現有人打電話過來，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柳思看了眼還在認真練琴的李芷晴一眼，走出練習室，來到隔壁的客房。
「柳思，是我。」電話那端傳來柳茹幽的聲音，這讓柳思一怔。
「表姐？」柳思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怎麼會給我打電話？」
「先別問這麼多，你先來A區國貿大廈對面的悠然酒店，205。」
柳思沖著潔白的牆壁翻了個白眼，「怎麼那麼像特務接頭啊。」柳茹幽在玩什麼，之前不是說好不打電話的嗎？今天打電話就算了，還要求跟我見面。
「別廢話，快點。」柳茹幽說完，不給柳思說話的機會，直接將電話掛掉。
柳思抱著手機，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女人的脾氣，還是這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