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萬閔正猶豫著是不是要去把小丫頭捉過來號號脈，誰知道湖中的水紋突然波動，小雪已停，雲後露出了彎彎的月亮，輕薄的月光照進湖水，波紋一圈接著一圈的向外擴去，速度越來越快。
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從湖底遊上來了。
“啊啊啊……萬爺爺.……”白七七指著湖水大叫，“這什麽情況啊？？有水怪嗎？”
萬閔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抱起盒子朝波紋最急的方向走去，“沒見識的丫頭，大驚小怪的什麽？不就是赤目嗎。”
白七七瞪大了眼睛盯著水中騰起的波紋，口中喃喃道：“不對勁，赤目這麽一條小魚怎麽可能掀起這麽大的波紋？”
萬閔翻了個白眼，懶得解釋。
白七七引的那條小魚不過是未長成的赤目，他原本想著抓不到大的，來條小的也不虧。
今日，長成的赤目終於肯從水底鑽出來了。
一切不過是因為他新得的這朵伈彌花。
花香四溢，白七七捂住了口鼻。
這味道香的嗆人..上次聞過以後，她便記住了這種味道。
怎麽形容呢，就像是廉價的香水，滿是香精味兒。
白七七還以為這種香味是化學合成的，想不到大自然中竟有如此味道……
那不用說了，湖中的東西，定然是被此味道吸引而來。
難怪那尾小魚如此喜愛自己，原來是因為自己身體裏有伈彌之毒.……
不是吧？
白七七皺起臉，不自覺的抬起手腕聞了聞，那股難聞的香氣在自己身上流轉？豈不是永遠無法散去？
啊啊……
作孽作孽。
好歹也來個高級香水味吧.……這他媽算怎麽回事啊？
萬閔嘿嘿一笑，將盒子打開往湖邊一放，自己則躲在了暗處……
“喂喂，白丫頭，過來。”他壓著聲音衝白七七招手。
白七七心中還想著自己身上的味道，心情低落的很，見他招呼，垂頭喪氣的晃著胳膊走了過去。
“萬爺爺，我身上也有味道嗎？”
萬閔的心思全在湖裏，“啊？什麽？”
“伈彌花味，您聞得出來嗎？”
兩人縮在石後，萬閔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幽幽道：“不然你以為自己為何能得赤目喜愛？難不成因為長得漂亮？嗬嗬，狂妄。”
“.……我漂亮嗎？”白七七自言自語道：“那倒是真的……”
萬閔翻了個白眼，“不知所謂，年少輕狂。”
“.……又不是我自己說的，不是您說我漂亮嘛.……”
“噓，閉嘴，赤目要上來了。”萬閔一邊低語一邊從懷中摸出一副銀絲手套，那手套邊緣都黑了，唯有手背處隱約可見細白的銀色，在一片昏暗中看起來詭異非常。
白七七忍不住道：“萬爺爺，您這是什麽高級東西？”
“什麽？”萬閔一邊戴手套一邊翻白眼，“纏沁絲都不知道，你也算得習武中人？”
“纏什麽？這麽拗口的名字？很厲害嗎？”
“你給我閉嘴。”
白七七捂住了自己的嘴。
＊
水中波紋不斷，一兩分鍾後，開始急速盤旋，湖水由碧轉烏，未見赤目冒頭，已經有不少小魚翻著肚皮被波紋推向湖水的邊緣。
白七七定睛一瞧，瞪大了眼睛。
哇靠。
全死了？
湖裏其他的小魚全死了……
“萬爺爺……您看啊.……這.……”
萬閔雙眸精光大放，臉上隱隱露出興奮之色，連皺紋都淡了許多。
“大驚小怪，赤目劇毒，這些魚當然得死，死得越幹淨越好啊……”
＊
雲已散。
模糊清冷的月光直直落下，好巧不巧的直射在萬閔放盒子的那個位置。
白七七瞪大雙眼。
就在月光落下的時候，香氣濃鬱了起來。
伈彌……
開花了.……
＊
十安這個笨蛋，原來這花隻要照照月亮就開了.……
＊
萬閔嘴角勾笑，老頭的笑容又古怪又猥瑣。
白七七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往旁邊挪了幾步……
老頭那雙小眼睛都要放光了……就像是餓了幾天的人突然看見一碗紅燒肉一樣.……搞得好像那赤目一露頭就要撲上去咬一口一樣。
伈彌花瓣緩緩張開，帶著黑色粉末的花蕊爭先恐後的冒了出來.……
白七七隻感受到了身旁一陣勁風，還未來得及疑惑哪來的這陣風時，稍一側頭就看見了萬閔張開的手掌。
他略微蜷縮的身體站直了，手掌一翻，從袖中對著盒子打出一掌。
掌風啊！我靠！
白七七猜到這老爺子肯定是會武功，親眼看見又是另一回事了。
那掌風出手淩厲，她竟看到透明的氣流直朝盒子中央飛去，隨後在花蕊上頭打了個轉，形成了一股螺旋狀的風股，一瞬間，黑色花粉零落，全飄進了烏色的湖水。
一道七色光淩從湖水中一閃而過，隻見一張帶牙大口在翻滾的湖水中咬向那一片飄著花粉的湖水，幾番吸咬後，花粉將盡。
萬閔騰空飛起，伸出雙手直插入水。
白七七一路小跑跟了上去，想看看大赤目到底是什麽模樣.……
＊
＊
萬閔的纏沁絲略過七色魚尾，手套上的小刺紮入魚尾，死死的勾住了赤目。
赤目吃痛，仍將湖麵最後一點花粉吸入後這才回身咬去。
白七七心道這可真是吃貨本性啊.都要被人給抓了還不忘吃.……
那赤目仰頭露出水麵。
比那尾七色小魚簡直大了十倍不止.魚眼更圓更大，卻一絲可愛的模樣也
沒有了.……
又凶殘又有幾分笨重..
萬閔眉心一皺，收回已經翹起的小指。
得抓活的，這魚才有用.……
他正在尋避開的法子，忽然瞥見身邊瞪著眼睛看熱鬧的白七七，想都沒想，一腳飛起，把她踢進了冰冷刺骨的湖水中。
！！
白七七心中那一瞬間湧出了所有的髒話。
這老頭！他媽的！太不是東西了！
白七七入水，嗆了幾口殘餘的花粉後，還沒來得及撲騰，胳膊上已經傳來劇痛。
血一下子在水中蔓延開來。
赤目的雙眼瞬間漲紅了。
那瘋狂的樣子跟剛才萬老頭的表情也沒什麽區別了……
真是叫赤目啊，原來眼睛真的會紅.……
白七七口中溢血，從頭頂僵到腳趾頭，失去了意識向湖底滑入……
＊
嘩啦啦！
萬閔把赤目整條從水裏拉了出來，連帶著，是白七七被咬著的胳膊，她歪著頭，血從嘴角滴落。
濕嗒嗒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後，啪嗒一聲，掉進了雪裏。
萬老頭戴著纏沁絲雙指插進魚腮，用力一頂，赤目鬆口，白七七的胳膊從魚嘴中脫離.……
血，依舊通紅。
萬閔來不及隻看了一眼，心中隱隱驚訝，不過他現在沒時間去管白七七。
他迅速捏著赤目的魚尾丟進今日背來的更大竹簍裏，抬腳一踢，白七七就飛進了山洞口。
她沒了意識，怎麽飛進去的就怎麽躺在了地上.……
萬老頭皺了皺臉，現在也管不了這麽多了……當下往崖邊一跳，沒了影子。
湖邊山頂上又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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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七七是被自己口中的鮮血嗆醒的.……
咳咳咳.……呸呸……嘔.……
熱乎乎的鮮血淹化了白七七身邊的雪……幾縷盤旋的白氣散開.……
白七七打了個寒顫.……
她全身凍僵了……
古怪的氣息在白七七的體內亂竄..
白七七抖著手指按在自己的脈上，脈向熟悉又陌生……
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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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閔再次上山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照理這赤目已到手，這七芒勝秀洞他也不必再上來了.……可惜切割赤目魚尾時萬閔就想到了白七七那張表情豐富的小臉，挖魚眼之時又想到了她倒在山洞邊時嘴角的鮮血……
她當時已經沒了氣息..雖然血液鮮紅，但是不能保證小丫頭是否已經斃命.……
被赤目咬上一口.……必死無疑。
不過，萬閔轉念一想，伈彌之毒也是必死無疑啊.……
處理好赤目後，他帶著疑惑又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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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口沒了身影。
萬閔抿著嘴檢查了一下雪地。
還有被凍住的血水，早已成冰。
萬閔抬起頭皺著眉往洞裏看了一眼，猶豫片刻後，還是抬腳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