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白暖是在半月後醒來的。
她一醒來，歐陽晶就迫不及待的讓她運功試試，那奴零子在她體內如此久……傷了半分可如何是好啊……
白暖咬著牙試了試，而後就哭成了淚人。
“娘，女兒的武功真的被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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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也算是一樁奇聞。
短短半年內，白厲陽的兩個女兒武功盡廢，一個是咎由自取便罷了，還有一個連十公子親自解毒，也未有半分不同。
十安隻是垂著眼眸淡淡道：奴零子霸道，想來九小姐以後就拿不起劍了。
白暖不信，死都不信。
能廢的這麽徹底的，需要多少毒物啊……
若是真的，她怎麽可能還醒的過來呢？
還不如不要醒，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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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爻手中轉著白瓷瓶，斜斜的靠在十安的藥閣中。
他嘴角勾了抹笑，幽幽道：“小師弟這又是何必呢……既然要救，救了便是.……廢了九小姐的內功也幫不了七小姐不是嗎……”
十安瑩白的麵上沒有什麽波瀾。
他正將幾顆似玉似木的東西丟進藥爐，隨後火焰大勝，轟的一聲燒了個精光。
不成，還是不成.……
他咬緊牙，煩躁的眯起眼。
六爻見狀，隻是把白瓷瓶丟在一旁，“這是什麽？給七小姐的？沒用的 ……師父給她服了紅丹，你做什麽出來對她都沒用的。”
十安握著掌心，沉著嗓子對六爻說：“六師兄無事便回去吧，我這兒還有事。”
“小師弟。”六爻晃了晃脖子，聲色盈盈，“她殺了人，自然該罰。”
十安不語。
六爻沉吟片刻後又低聲道：“.……更何況，九小姐，也再拿不起劍了.……”
十安扭頭。
一雙眼眸深處似乎含著幾分不屑的笑意，可嘴角連弧度都不曾有..
那微翹的眼尾被光影拉長，又濃密又氤氳的冷霧爬滿了整張臉。
嫣色的薄唇微啟，聲色涼的如寒冬的冰。
他盯著六爻，一字一頓道：“拿不起劍？”他說著捏起白瓷瓶，似乎輕笑了一下，又似乎沒有，雙指捏著瓶身緩緩轉動，“奴零子？”
十安眯起眼，“我就算是在藥中加了旁的，她也得給我吃下去！”
“.……小師弟。”六爻皺眉低語，“你……你喜歡白鳶七？”
十安半閉上眼睛，“六師兄還是回去吧，我這藥，今日要製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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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七七覺得自己快瘋了。
這麽個破山頂，她已經對著白雪自言自語好長時間了.……
再沒有人跟她說話，她可能真的就變成了瘋子。
送菜送飯的小丫頭估計是歐陽晶的人，來了就走，一個字也不跟她說。
白七七隻慶幸十安早早讓她知道自己百毒不侵這事，那飯菜，根本不擔心被人下毒……
反正歐陽晶的毒藥也不可能比十安的還厲害吧……
算算日子，他也該回來了..
白暖肯定是救回來了.……
其實救不救的回來跟她也沒關係。
是死是活的，有什麽了不起的.……
但是今日她在不起來活動活動筋骨，肯定得冷死了……
也不知是不是山下入秋了.……寒峰越發的冷。
落了幾場雪後，冷得白七七頭疼。
她決定在山洞裏跑幾圈，熱熱身。
雖說不能練劍了，總得活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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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山洞有些奇怪。
白七七跑著跑著停了下來。
她抬起頭看了幾眼，以為不過是個半深的山洞，估計沒幾步就到頭，誰知道越跑越深，直到她剛才穿過了幾顆破破爛爛的枯樹樁子看見了眼前一湖。
湖？
我靠，這麽冷竟然沒有凍上啊！
那湖不算大，目測有幾個標準泳池大小吧，白七七繞著邊緣走了一圈，又探著身子看了看湖水。
這水中冒著寒氣，居然有魚。
幾尾青灰色的小魚搖著尾巴遊來遊去，似乎看見了白七七投下的影子，絲毫不懼，還越遊越近..
魚尾擺動，白七七以為自己眼花了，她看見了一條七色的魚尾。
哇，什麽玩意兒啊..這麽神奇？
白七七來了興趣，她攏著衣袖蹲了下來，更涼的水汽染上她的臉頰。
她伸出一根手指頭戳進水裏。
嘶。
涼得徹骨。
千年寒潭？
哪一種的啊？
電視劇裏的千年寒潭實在太多了，還各有不同用處……
白七七皺眉，實在搞不清自己眼前這個屬於哪一種.……
那七色魚尾的小魚晃著腦袋遊了過來，張口含住了白七七的手指頭。
唔..好癢……
“嘿嘿，小丫頭什麽能耐，竟能讓赤目如此喜歡？”一陣古怪的笑意從白七七頭頂傳來。
她嚇了一跳，差點跌進湖裏。
居然，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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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七七收回手指一扭頭，隻見蓋著白雪的大石上盤坐著一個白胡子老頭。
老頭手持魚竿，正在攪線。
“你誰啊？”白七七喊了一聲，“這兒不是一個人都沒有的嗎？”
老頭咯咯一笑，“嘖嘖，世風日下，現在的小姑娘已經不懂禮貌二字了……”
白七七撇嘴，“你好歹告訴我你是誰，我才能考慮考慮是不是要講禮貌吧？若是武林高手，那我還是要尊敬一點的，若隻是個老頭，我幹嘛要跟你禮貌啊？”
“.……”老頭小眼一眯，被她劈裏啪啦的一陣話說懵了。
“哦？”他上下看了一眼白七七，“你也練武？不像啊.……”
白七七站了起來，翻了個白眼，吊兒郎當道：“怎麽不像啊.……你還沒說怎麽上來的呢？”
湖後，依舊是斷崖，除了飄雲門送飯的那條小路，這山根本上不來。
思及此，白七七問：“你也是飄雲門的人？”
老頭子哈哈一笑，“飄雲門？聽都沒聽過，你是飄雲門的人啊？”
“.……我靠？這寒峰難道不是飄雲門的地界嗎？”
“寒峰？”老頭子把魚竿插進竹簍也站了起來，“這麽難聽的名字誰起的？誰同意叫寒峰了？冷就叫寒峰嗎？不通文墨。”
白七七幹笑兩聲，其實她也覺得有點難聽。
“是不太好聽哈？那這裏叫什麽？”
老頭子背上竹簍從大石上爬了下來。
真是爬啊，那小心謹慎生怕摔倒的樣子讓白七七不禁懷疑他是怎麽上去的？既然身手不好，爬那麽高做什麽？怕摔不死？
“小丫頭，過來扶一把。”
“哦。”白七七覺著這肯定是奇遇，當下老老實實去扶了。
老頭比她還瘦，不過還挺重的.……
下了巨石後，老頭上下看了白七七一眼，撫著花白的胡子幽幽道：“此處乃七芒勝秀洞，記住了沒？”
“？？”白七七覺著還不如寒峰呢，至少朗朗上口。
“這山的名字還是山洞的名字啊？”
“當然是山洞！”老頭瞪了她一眼，“都說了叫七芒勝秀洞了。”
白七七撇撇嘴：“那這山叫什麽？”
“沒名字。”
“沒名字為什麽不叫寒峰啊？”
老頭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說了不叫就不叫，你叫它一聲寒峰，看它答應嗎？”
“.……我叫它別的，它也不會答應啊.……”
“不知所謂！”老頭氣結，背上竹簍就要走。
“哎？你剛才說那魚叫什麽？”
老頭扭頭，烏黑的小眼珠子轉了轉，喃喃道：“赤目。”
“可它明明是七彩的啊……赤？不是紅色嗎？”
老頭子覺得這個小姑娘年紀一點點，腦子不是一般的死板。
“說了叫赤目就叫赤目，哪來這麽多問題！”
白七七幹笑兩聲，嘟噥道：“赤木晴子啊……”
“你說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哎？你怎麽下去啊？”
老頭子哼哼唧唧兩聲，懶得理他，拉了兩下竹簍，踩著斷崖邊緣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
白七七嚇傻了……
第一次親眼看見有人跳崖..
我靠我靠！！
她急急忙忙的追了過去，踩著邊緣小心探身。
崖底似乎也是白茫茫的一片，沒有半個人影.……
？？
大爺呢？不會摔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