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孤獨的路

  在胡常青等人為了張偉的事情爭論不已的時候，張偉自己也和身邊的人發生了意見分歧。


  楊雪芬，張偉的女朋友，終於從別人口中知道了「韓舒婉」這個名字，也知道了張偉為了韓舒婉打架還差點被學校處分的事情。


  她在聽說這個消息后，第一時間到江城大學找到了張偉。


  「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我和韓舒婉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面對楊雪芬的質問，張偉極力的想解釋。


  楊雪芬紅著眼眶看著張偉：「如果你們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那為什麼你會為了她跟人打架，還差點被學校處分？」


  張偉：「不是我為了她打架，是那個男的為了她找人來打我！」


  楊雪芬看著張偉，眼神裡帶著傷心和失望：「張偉，你變了.……」


  張偉急得不行：「我沒有，我說的都是真的啊，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


  楊雪芬抹掉眼角的眼淚，卻怎麼也抹不盡，張偉伸手想去幫她擦拭，卻被楊雪芬的手推開。


  「我可以不去追究那些已經發生無法改變的事情，」楊雪芬噙著眼淚看著張偉：「我只問以後——我只問以後，你還可不可以做回之前我認識的那個張偉，不再打架逃課，做一個大家眼中的好學生，做回大家心中的驕傲和榜樣，做回曾經那個我喜歡的張偉！我只問你可不可以！」


  張偉看著楊雪芬，看著楊雪芬哭紅的眼，但他卻沒有辦法答應！因為他很清楚，在以後的日子裡，自己只會逃更多的課、花更多的時間在學習和傳播異次元知識上，所以楊雪芬的要求，他真的沒有辦法做到.……

  但他也不想讓楊雪芬難過，他不想讓楊雪芬對自己失望——他決定要告訴楊雪芬一切，他要讓楊雪芬知道，自己真的不是在自甘墮落！


  張偉抓著楊雪芬的肩膀，一臉認真的說到：「小雪，有很多事情，別人質疑我、誤解我，我都沒有去辯解，因為我從來都不在乎那些人的質疑和誤解！但是唯獨你——唯獨你的誤解，我無法承受！所以有些事情，我現在必須告訴你——即使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告訴你這些事情！」


  楊雪芬看著張偉，目光中帶著最後一絲期盼。


  張偉：「其實，我身上有一個神秘的系統，她……我不知道該怎麼描述她，她像一個神祇，又像是一個外星人的高科技，總之她一直都在幫助我，幫助我學習，幫助我從一個學渣變成學霸！我這個學期逃了那麼多課，是因為我在系統那裡學到了一些異世界的知識，我需要時間去吸收去消化這些知識，所以我……」


  「夠了！」楊雪芬打斷了張偉的話，她的眼神中，最後一絲期盼從她的眼中消失，她深深的失望，甚至絕望：「你還在騙我……到了現在，你還要編一個這樣的故事來騙我嗎！」


  「我沒有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真的就那麼好騙嗎！」楊雪芬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你究竟有哪一句話是真的！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看到楊雪芬痛苦的眼神，張偉感覺自己的心都碎了：「我真的沒有騙你，你相信我，我可以把那些異次元的知識都拿給你看.……對，我現在就去拿給你看！你跟我走，我現在就去證明給你看！」


  張偉拉著楊雪芬就要走，楊雪芬卻甩開了張偉的手。


  楊雪芬：「就這樣吧.……」


  張偉回頭，看著楊雪芬，像一個惶恐的、不知所措的小孩。


  「就這樣吧，我們，分手吧.……」楊雪芬流淚，那雙原本明亮清澈的眼睛，逐漸變得黯淡。


  「我真的沒有騙你，我真的沒有騙你啊.……」張偉像個無助的孩子，看著楊雪芬。


  楊雪芬閉上眼睛，轉身，離開。


  把眼淚留在了身後。


  「我沒有騙你……我沒有啊……」


  走了，留下張偉一個。


  像被抽掉靈魂的行屍走肉，漫無目的的遊盪。


  走啊，走啊，再抬頭時，發現不知不覺間，走到了燕子家樓下。


  他看到了燕子，他看到一個中年男人將兩個行李箱放進了後備箱，看到中年男人扶著燕子上了車，看到多多依偎在燕子身邊。


  「燕子.……」張偉輕聲喊了一句。


  車內，燕子睜不開的雙眼朝張偉的方向「看」過來：「是張偉嗎？」


  「是我.……」張偉走到車窗邊，「你……也要走嗎？」


  燕子「看」著張偉，沒有說話。


  「燕子，」坐進駕駛室的中年男人轉頭看向燕子：「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得走了。」


  「嗯……」燕子低了低頭，再抬頭時，臉上掛著好看的笑——一如初次見時，溫暖如冬日的陽光：「我要走了，去美國看眼睛。」


  張偉獃獃的看著燕子，不知所措。


  「記得，要開心的！」


  車窗被關上，汽車發動，漸行漸遠。


  猝不及防的，那個如冬日午後陽光般美好的女孩，也走了……

  都走了，留下張偉一個。


  北風吹過，吹紅了眼眶，吹落了眼淚。


  張偉一直都覺得，一個爺們兒是不該哭的，事實上，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哭過了——但是今天，他就是忍不住。


  他蹲在馬路邊，抱著膝蓋縮成一團，把腦袋埋起來。


  老師誤解他，同學們質疑他，燕子遠離他，連楊雪芬也不願意相信他——一時間，他彷彿被全世界都拋棄了……

  「哭了？」


  耳邊響起一個溫柔的聲音。


  張偉抬頭，看到一雙明亮的眼睛——是黃芷萱。


  「沒有！」張偉抹了抹留下的眼淚，堅持著最後的倔強。


  黃芷萱：「難過就哭出來吧，不丟人。」


  張偉：「都說了沒哭，沒有！」


  黃芷萱笑了笑，拿出一張紙巾遞給張偉。


  張偉仍然倔強的不去接：「我不要！」


  黃芷萱盯著張偉，不說話，微微笑著。


  一個人看著，一個人被看著，兩個人就這樣保持著沉默。


  然後不知多了多久，張偉的眼淚也幹了，原本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


  「謝謝。」


  「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