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從此不再是小透明

  十七歲以前的張偉，是父母身上最大的弱點；在十七歲這一年，張偉發誓從此要做父母此生的驕傲！

  十一月的江城，秋天如羞澀的少女般姍姍來遲，大概整座城市都迷醉於盎然的秋意，是以一大早路上又堵車了。


  離學校只有兩站路，看看時間還算充裕，張偉乾脆安步當車往學校走，心情一點也沒受到堵車的影響。


  「張偉。」


  一個帶著淺秋韻律般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張偉回頭，看到一張如稚菊般淡雅羞澀的面孔。


  「楊雪芬！」意料之外的驚喜。


  「你也走路嗎……」楊雪芬顯得有些不太自在。


  「啊，對啊.……真巧……」撓了撓後腦勺，張偉說到：「一起吧！」


  「嗯！」


  於是，少男少女，像一對剛成熟的果實，生長在秋天的鋼鐵叢林中。


  楊雪芬：「最近，很少看到你。」


  張偉：「我每天都在學校啊。」


  張偉疑惑的看著楊雪芬，後者輕咬著嘴唇，滿臉羞赫的欲言又止。


  看到楊雪芬不說話，張偉決定主動找點話題——他不想讓這難得的相處冷場：「那天在奶茶店.……程俊不該說那樣的混賬話，我替他向你道歉。


  楊雪芬微笑著搖搖頭，「你不提起來，我都忘了。」


  張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然後又是一陣冷場。


  平時那些張嘴就來的俏皮話，今天好像都躲起來不敢見人了。


  「到了。」


  「啊？」張偉抬頭，看過果然到學校附近了，「這麼快啊，感覺.……一下就到了。」


  楊雪芬微微臉紅，「我先進去了。」


  「不是一起走嗎？」張偉話剛說完，少女已經一路小跑向校門口。


  只留下美好的背影……

  上午第三節課，政治。


  「張偉！」講台上，帶著厚厚鏡片的政治老師，已經到了爆炸的邊緣了。


  「張偉.……張偉！」程俊撞了撞張偉。


  「啊？」


  程俊：「老師點你名啦！」


  張偉抬頭，正看到政治老師隱藏在鏡片背後飽含殺氣的眼神，一下從凳子上蹦了起來，「到！」


  「到什麼到，我在問你『文化的繼承性』體現在哪幾個方面！」


  「文化的繼承性？」張偉像是跟老師大眼瞪小眼，然後又求助的看向同桌的程俊，後者無能為力的攤攤手，「文化的繼承性體現在……」求人不如求己，目光趕緊在課本上掃啊掃.……

  「高考如果考這個知識點，你也要去找課本嗎！」政治老師的咆哮與唾沫齊飛，「不要覺得你英語考了第一，其他科就不用學了，你英語就是考一百，政治拿零蛋了你也上不了『985』『211』！」


  「老師我錯了.……」該認慫的時候，就得認，沒看政治老師這會兒已經重火力準備咯？

  果然，張偉秒認慫的態度，讓政治老師的炮火沒有全部打出來，草草的教訓了一頓，丟下一句「下課來辦公室」就算揭過去了。


  張偉又開始擔心，老師這會兒不是要醞釀醞釀，待會兒去了辦公室給他來核彈轟炸吧？

  一節政治課，上得張偉患得患失的。


  下課鈴響之後，張偉跟著政治老師去了老師辦公室，剛一進去，正碰上地理老師高軍。


  原本高軍跟政治老師打聲招呼要出辦公室門，結果看到政治老師身後的張偉，立馬停下腳步。


  高軍：「喲，張偉，我正打算找你你自己來了。」


  張偉先看看政治老師，再看看地理老師——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做什麼？

  聽到高軍也要找張偉，政治老師意識到，二班下節課就是的地理，他現在把張偉提溜到辦公室來，好像不大合適。


  「那張偉你先回教室吧，」想了想，政治老師還是又叮囑了幾句：「張偉啊，老師上課說的話，你也好好想想，高考不是只考英語一科，想上『985』、『211』，你哪一科都不能有短腿，知道嗎！」


  「黃老師，張偉政治也沒考好嗎？」聽政治老師這麼一說，高軍也停下來，看這架勢是準備也說上五毛錢的了。


  只可憐了在一旁被集火的張偉。


  「可不是！你說一科英語能考八校第一的孩子，會是個腦瓜笨的孩子嗎？」說到這裡，政治老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張偉——後者被腦袋都埋進胸口了，只當是個鴕鳥啥也看不見：「就是不用心！如果用心了，政治會不及格？」


  是的，這次期中考，張偉政治考了56——是六科裡面唯一一科不及格的！

  「我也是想找這孩子談談偏科的問題。」高軍心裡想著，原來還有一科比我這地理考的還爛的，這讓他原本被英語「146」給刺激到的心臟，稍稍平衡了那麼一點。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不患寡而患不均！


  以前張偉是學渣，那是每一科都爛，所以哪科老師都不會多想，畢竟學渣這種生物，哪一屆學生不出個十個八個的？但這次不一樣啊，張偉英語單科從全班倒數，坐火箭樣的躥到八校聯考第一！而其他科呢？雖然也都有進步，但跟「八校聯考第一」這塊金燦燦的招牌一比，瞬間黯然失色啊！

  難道我們這些教了十幾年書的老傢伙，還不如一個剛站上講台的小丫頭片子？黃老師和高軍心裡，大概多多少少都有些這種心理。


  兩個老師正在對張偉進行「炮火覆蓋」的時候，英語老師王雯正好走到辦公室。


  「黃老師、高老師！」王雯看到一旁像個受氣小媳婦的張偉，「張偉也在這啊。」


  「王老師……」張偉弱弱回了一句，繼續低著頭裝慫。


  王雯：「張偉這是犯什麼錯了嗎，黃老師和高老師都找你。」


  「還不是為了你！」張偉心裡怨念了，不過這話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也不是犯錯，就是我跟黃老師都覺得，張偉是個好苗子，想跟他談談學習的問題，也是希望他能全面提高啊！」說話的是高軍，他也確實是怎麼想的，雖然心裡不平衡是稍微有那麼一點，但最主要的，還是抱著一顆想把學生培養成才的心情！


  高軍這麼一說，王雯大概明白過來是什麼情況了，這事她還正不好替張偉求情，不然倒顯得是她鼓勵學生偏科似的，況且面前這兩位，還都是老前輩。


  「高老師說的很有道理，張偉，高考想考出好成績，確實不能有哪門偏科，」說到這，王雯又看向兩位老師，「黃老師、高老師，張偉的情況我比較清楚一點，他也是這個學期才開始認真下功夫，時間也不長，所以有些科暫時還來不及追上來，但我看過他的成績單，每一科多多少少都是有進步的，相信在給他半個學期的時間，到了期末，他各科成績肯定還會有很大的提高！」


  聽完王雯的話，張偉心裡算是舒坦些了，心想你總算還有點良心——誒，這話怎麼聽著有些彆扭？


  「張偉，你說是不是？」


  「啊？」聽到王雯的提醒，張偉反應過來：「啊對！黃老師、高老師，我一定會加倍努力，在期末考試爭取考出個好成績！」


  張偉說完，黃老師和高軍這才點點頭。


  這一關，在王雯還算給你的助攻下，終於算是勉勉強強的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