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7、不公平啊
蕭姑娘笑了一聲,不甚友善,“他身邊出現過的女子,便是你最無能最懦弱,對不對?”
“你與他相識多年,應該很清楚,他江家的兩位表妹是如何厲害的人物,你這樣的女子,比起她們,簡直是一無是處,你不配他。”
“我勸你趁早死了這份心。”
這是她的真心話。
見過了江樓月和江星月之後,她才明白,這世上女子也有千百種活法,如寧玉蓉這樣的女子,在那兩人的對比之下立即變得非常普通。
她不喜歡她。
至於到底什麽人更配哥哥,她現在還不確定,但絕對不願意是寧玉蓉這樣的人。
太柔弱了,柔弱到無知,無能。
這麽長時間了,竟然連她的身份也沒有分辨,還以為她是公主呢。
這麽蠢的人啊。
可她卻忘了,這世上有膽子在京城天子腳下假冒公主的人,絕對前無古人,恐怕也後無來者。
寧玉蓉的臉色青白交錯,被她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激怒了。
她便要與蕭姑娘爭辯什麽。
然而她素來溫順,在加上蕭姑娘拿來與她比較的兩位女子,她也深知自己在某些方麵的確不及,一時之間,卻也是不知道能爭辯什麽。
這會兒,她忘了蕭姑娘是一個公主,而是下意識地把蕭姑娘成了自己的敵人:“我絕對不可能死心的,你嚇不住我!”
蕭姑娘怔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反倒激起了她的鬥誌,這真是離奇。
她今日來便是要叫寧玉蓉徹底死心的,怎麽能還激起她的鬥誌?!
不過還好。
她做了好幾手的準備,反正已經做了壞事,壞事也要做到底。
蕭姑娘冷笑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
她話音剛落下,樹林之中出現了四個穿著勁裝的婢女。
自從江家姐妹在王家出現過之後,她也學那兩姐妹,在身邊養了會武功的婢女,如今還是第一次派上用場呢。
“你——”寧玉蓉僵了一下,戒備地看著那幾人:“你想幹什麽?!”
“教你懂點事。”
蕭姑娘冷眼說著,抬手示意,那幾個婢女立即上前去,用繩索把寧玉蓉捆起來。
寧玉蓉驚呼:“花雲、花——”
然隻喊了一聲,嘴巴便被封了起來。
蕭姑娘冷冰冰地說道:“我說了,他就是為了你的名節考慮才要與你提親的,你既然不相信,那我讓你自己看看清楚——把她丟過去吧。”
“是。”
婢女應了之後,便把寧玉蓉丟進了蘆葦蕩的小船之中。
極高的蒲葦把船隻擋在後麵,從蕭姑娘這個角度絕對看過去,什麽都看不到。
但被丟在船上的寧玉蓉卻可以順著蘆葦縫隙看到外麵的情況。
她驚恐地看著外麵,這個蕭姑娘到底想幹什麽?!
花雲他們怎麽忽然不見了,難道也被蕭姑娘抓了起來?!
她用力地掙了掙,繩索捆的太緊,怎麽掙都沒有用。
可她不死心,用盡了全副的心思想要將自己解開。
不知過了多久,繩索似乎有些鬆脫,外麵的亭子裏也在此時響起說話的聲音。
是王澤?!
她的聲音,她絕不會認錯。
隻是離得有點遠,風有點大,傳過來的時候,斷斷續續的,聽得不甚清楚。
亭子裏,王珊笑問:“你怎麽來了?”
“聽說你亂跑,怎麽能不過來看看?”王澤麵含責備:“你的腿還沒好利索,小心以後落下殘疾。”
“你這麽擔心我啊。”王珊吐了吐舌頭,眼神有意無意掃過那蘆葦蕩,不露痕跡地抓住了王澤的手臂:“我還不是聽你說明日要來這裏遊玩,所以好奇這裏有什麽好看的風景,就來了啊。”
王澤笑道:“還是那麽貪玩,好了,這裏風太大了,早些回去吧。”
“好呀。”王珊嬉笑著說:“可是哥哥,我現在腿真的有點疼了,你能不能背我回去?”
王珊又說:“等以後你成了親,你便是嫂嫂的了,到時候想賴著你我也不敢啊,乘著現在我可得賴著你多疼疼我。”
王澤無奈:“胡說,我便是成了親,便是生了孩子,以後老了,我也是你哥哥,依然疼你。”
“來吧。”
他蹲在了王珊麵前。
王珊看著那瘦削的背脊,聽著他說那些話,心裏忽然五味雜陳,覺得自己今日這一番……好像有點過分。
利用他對自己的疼愛……
王澤催促:“快上來吧,吹了風著了涼有你受的。”
“……”王珊回過神,伏在了王澤的背上,往前走的時候,她忍不住回頭看了那蘆葦蕩好幾眼,緊緊地抿著唇,試了好幾次想說點什麽,但心裏隱隱升起遲來的害怕。
她不敢說了,怕王澤知道了,真的要生她的氣了。
……
蘆葦蕩後,寧玉蓉隻看到,他們說說笑笑,親密無間,他還背著她走了。
她太過清楚王澤是什麽樣的人。
如果、如果他不是把長寧公主放在心裏,他不會那樣的。
那麽,他又為什麽說要與自己來提親?
難道真的像哥哥說的那樣,要三妻四妾嗎?
她當時根本沒聽在耳中,根本沒想多遠,如今心卻都涼透了。
她的心很小,隻能放一個他。
可他,卻能同時對自己,還對另外一個女孩子都那麽好,那神情寵溺溫柔,能滴出水來一樣。
不公平啊。
為什麽他要同時喜歡兩個人?
還是,他也沒那麽喜歡她,隻是因為共患難過,她又纏著他,便如同那長寧公主說的那樣,為了她的名節?
眼淚當真不值錢。
她也早與自己說過,以後少哭一些,堅強一些,可現在她堅強不起來。
蘆葦蕩裏風起,水流衝著小船往外飄。
她跌在船上,不想動,任由淚水落滿臉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寧豐城焦急地呼喚:“蓉蓉!”
她茫然地抬起頭來,看到寧豐城正立於一艘船隻前,一個起落,穩穩的到了她那隻小船上來。
寧豐城將她扶了起來,把繩索解開,語氣充滿溫和:“別哭,沒什麽大不了的。”
“哥——”寧玉蓉啞啞地喊了一聲,忽然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