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9、失落
來勸架的寧都侯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意外,當即喝道:“還愣著幹什麽,快去請醫官來!”
他用力地抓住江承慶的雙手,讓他動彈不得,同時,眼含警告地看了不遠處的南宮奇一眼,“城主,本侯有事與你相商,還請移步府上。”
“嗯。”南宮奇扯唇,眼尾掃了江承慶一眼。
那一眼,是勝利者的姿態。
他隻簡單幾句話,就讓江承慶氣血翻湧,怒不可抑,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果然還是年輕。
江承慶用力地掙著自己被製住的手,然無論如何掙不脫,立時嗬斥道:“你們愣著幹什麽,將他拿下——”
親兵們全部低下頭去。
寧都侯在此,他們無人敢造次。
這裏是兵部的官所,不是戰場,南宮奇現在是朝廷用的上的人,是不能隨意動手的。
江承慶驟然轉向製住自己的錦衣男子,一字字切齒說道:“寧都侯,真是好樣的!”
寧豐城歎了口氣,“雖不知道你和城主之間有什麽過節,但是小將軍,動手不能解決問題。”
眼見著南宮奇已經走遠,寧豐城終於把江承慶的手腕鬆開,“先看看傷——”
然而他話沒說完,江承慶已經甩袖離去,甚至連自己的佩劍都沒有去撿。
寧豐城默了默,彎腰將寶劍撿起,歸入鞘中去,交給江承慶的親兵。
……
午時已經過去了。
金小小看著桌麵上的飯菜,涼了又熱,熱了又涼,再熱再涼,就這般已經好幾次了。
他沒回來。
他走的時候說過,午時必定回來的。
金小小皺了皺眉,吩咐巧燕:“你去問一問,小將軍是有軍務出城了嗎?”
“是!”
巧燕趕緊福身退了下去。
金小小又招呼兩個婢女來,將飯菜送到廚房去溫著。
等了好一陣兒,巧燕急急忙忙跑了回來,喘息不已:“小將軍不是有軍務出城了,好像是去了兵部官所。”
“去那兒做什麽?”金小小眉心又是一皺,思忖著,也不知道他吃東西了沒有?
她很快吩咐:“去把飯菜溫好了裝起來,我送過去。”
“好!”
盞茶功夫後,金小小坐上了往兵部官所去的馬車,將軍府離官所很近,一點點距離,眨眼就到了。
金小小示意巧燕去問一問。
那官所門前的守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那頭領硬著頭皮上前來回話:“承慶將軍早上的確來了一趟,但是後來又走了,小的們也不知道,他是去了哪兒。”
“這樣啊。”
金小小有些失望,隻能吩咐馬車往府上回去。
她猜想,江承慶應該是有要緊的事情,否則不會不回府,她便在府上耐心等著就是。
可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一整日,到了晚上,江承慶都沒回來。
江承慶哪怕是有軍務出去,也會與自己說的,如果他自己趕不及來和她說,那也會派人來通知。
會告知她何時回來。
如今日這樣一下子失蹤一整日沒有半點音訊從沒有過。
金小小有些擔心,在自己的院子裏待不下去,便到門口去等著,想著哪怕等不到他回來,要是看到旁的她認識的副將什麽的,也能問一問。
……
夜色漸深沉。
江承慶騎著馬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將軍府的門前,神情哀迷,無精打采。
他正要下馬,卻聽一道溫柔女音輕喚:“你可算回來了。”
那聲音帶著笑意,似乎是鬆了一口氣。
江承慶怔怔抬頭,就看到披著鬥篷的金小小到了台階前來,微微歪著頭問他:“愣著幹什麽?怎麽不下馬?”
“……”
江承慶翻身而下,把馬韁交給了一旁的人,靜默了良久,才說:“你……你在這裏等我嗎?”
“嗯。”
金小小點頭,握了握他的手。
十月底的京城,晚上已經很冷,他的手一點熱度都沒有呢。
金小小皺著眉,用自己那雙素白嬌小的手輪流握著他的大手,企圖將溫暖傳遞給他,一邊說:“快進去吧。”
江承慶沒吭聲,由著她拉著自己往裏走。
等到了房間內時,金小小忽然驚呼道:“你受傷了?!”
方才在外麵,天色暗沉看不到,這會兒屋內大亮,金小小清晰地看到,江承慶的嘴角有些紅腫。
她立即解了自己的披風丟到一旁去,拖著他到桌邊坐下,就檢查他其他地方。
當她看到他肩膀那裏一道血痕的時候,整張臉都擰了起來。
“怎麽受的傷?!”她小心地碰了碰那傷處,不等江承慶回應,便快速去解他的衣裳,另外吩咐外麵:“快送創傷藥來,快些!”
江承慶很配合,由著她為他寬衣解帶。
金小小掀開肩膀那裏連著傷口的中衣時,眼底全是心疼,那動作更是小心翼翼。
江承慶的視線一直追著金小小,看著她為自己清洗傷口,上藥,小心地在傷口那兒吹著氣,包紮,等到她將他肩膀那兒的白紗打了結,他忽然抓住她的手,問道:“姐姐,我要是沒救你,你會不會嫁給我?”
“你——”金小小怔了怔,“怎麽忽然這麽說?”
“我就是想知道。”
“……”金小小沉默了一下,坐在他麵前的圓凳上,“這種假設不存在的,我現在已經是你的妻子了,不是嗎?”
江承慶垂下眼簾:“可我想知道……我不想你是為了報恩做我妻子的,我不想……”
金小小不知他為何忽然說這些,但看得出來他心情低落,便耐著性子說:“我若是為報恩,有千百種報法,不一定非要以身相許才叫報恩,我以為,在睢陽城外鳳凰樹下,我與你說的夠清楚了。”
“我是依戀你,喜歡你才去追你,才想嫁你的。”
“真的?”江承慶不太確定地看著她。
金小小認真點頭:“自然是真的,你覺得我是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人?”
江承慶說:“可我不了解你,我甚至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我也不知道你做生意的手段,除了軍中的諸事,生活雜事人情世故我懂的很少。”
“你和巧燕姑娘總說我傻氣,單純像個孩子,我都聽到了,我在你麵前,就像是個乳臭未幹的黃毛小子。”
江承慶茫然地看著她:“我都不確定,自己有什麽值得你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