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醉鬼
“嗯。”江承慶用鼻子應了一聲,半趴在金小小的肩膀上,眼睛也不太想睜開,右臂一直攬著她。
金小小幫他寬了外袍,猶豫了一下,才伸手去幫他解腰帶。
期間,江承慶都乖乖的任她動作。
等把中衣褪下去的時候,她看到他後背上那些縱橫交錯的疤痕,以及一個紅色的印記,應該就是剛才撞的。
金小小用手指碰了碰,“我幫你上點藥——”
可話剛說完,江承慶的另外一條手臂也攬了過來,兩人一起倒入了床褥之中去。
江承慶側躺在金小小的身邊,半懸著身子看她:“這有什麽好上藥的?”
他眉眼含笑,酒氣吹來,金小小控製不住地吸了口氣。
江承慶把她頭上的發釵,珠花,挨個都往下摘,隨手丟到一旁的小幾上,然後五指按著她的頭皮,“你要吃東西嗎?”
金小小搖頭。
她不是死板的人,知道江承慶被前麵纏著,方才已經自己吃了東西。
“那好。”江承慶輕笑一聲,降下身子,用自己有些燥熱的臉頰,貼上了她的臉頰去,低聲與她耳邊說:“成親真好。”
金小小縮了縮身子。
江承慶以唇小心地碰了碰她耳側的肌膚,慢慢遊移著。
金小小知道即將要發生一些事情,她有些緊張,緊張的身體都有些緊繃,抓著江承慶手臂的那隻手也有點用力。
江承慶的動作便停頓了一下。
“頭好暈啊。”江承慶喃喃說了一聲,忽然栽倒在床上,闔上了眼睛,“好暈……早知道不喝那麽多了……”
金小小愣住。
她緩緩地看向江承慶,瞧了一會兒,發現他睡在那兒不動了。
金小小遲疑了著,推了推他:“小將軍?”
江承慶沒有動,呼吸聲逐漸變的勻稱起來,睡著了。
金小小坐在床榻上看著,半晌之後,搖頭輕笑:“小醉鬼。”
她翻身起來,將自己那繁瑣的衣服脫了,隻穿著暖紅色中衣,洗了帕子,幫他擦了擦臉,擦了擦手,然後自己也洗去了臉上的妝容。
江承慶看起來睡得很沉。
金小小猶豫著,自己是也睡在這裏,還是找個地方歇息?
那睡死的人卻在此時,忽然手一伸,把她攬了過去,牢牢地抱在自己懷中。
金小小的背貼上他的胸懷,他的唇也落到了她的後頸上,那呼吸灼人的厲害,金小小臉色發紅,試著掙了掙,他不鬆手,還越箍越緊,隻得作罷。
但是這個姿勢,她說實話不太適應,躺在那兒胡思亂想了好久,才終於睡了過去。
等她呼吸綿長勻稱之後,她身後的江承慶慢慢張開了眼睛。
眼底雖含著幾分醉意,但卻不是毫無意識的醉鬼。
他手腳很輕地把她翻了過來,麵對麵躺著,也認真看著她,良久之後,才湊上前去,吻了吻她的眉心,無聲地說:“我等你。”
等她不排斥這件事情,不怕這件事情。
方才他很想,但感覺的到,金小小分明很緊張,很怕,很抗拒。
所以他便睡過去了。
他們時間還多,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他的耐心是很足的。
……
新婚第三日,江承慶按照先前父親的指示,帶金小小啟程前往京城去。
金伯是有些舍不得的,但父女長時間處於分離的狀態,接受這件事情好像也並不困難。
兩人拜別了謝堯和江樓月以及金伯,便往京城去了。
因為事情並不著急,一路上走的也慢,幾乎是遊山玩水的狀態。
江承慶年紀不算大,但在對著金小小的時候,非常的細心,將人照顧的很好。
巧燕感慨地說道:“小姐,真是撿到寶了呀。”
“嗯。”金小小點點頭,臉上帶著笑,然而笑意並未落與眼底。
她和江承慶之間,什麽都好,看起來也像是如膠似漆的樣子,可大半個月過去了,他們根本沒圓房。
新婚的夫妻,她自認他們感情也算不錯,每日同睡,他卻始終不碰她。
最多隻是一個吻,也是很淺淡的吻,落在她的額頭,或者是臉頰上。
新婚那夜是喝醉了,後來兩日準備出發,金小小還想著,是瑣事太多了,但是出來這麽久,遊山玩水也不算累,他卻還是那樣。
金小小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
這事情吊著,她也不好問他,但她的心裏已經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然而她是個心思不外露的人,一路上竟然也隱藏的很好,連巧燕都沒察覺什麽。
哪怕偶爾發覺她有些不對,巧燕也以為是路途辛苦,累著了。
就這樣,金小小揣著不安的心思,一路就進到了京城。
江護父子是早就開了府的,就在距離侯府不遠處。
江承慶帶她回家的時候,江護早已經到京城,並且吩咐人將宅院清掃準備。
金小小拜見了家翁,互換了見麵禮之後,很快就安頓下了。
江承慶此行入京不是來玩耍,而是軍中有公務,回來之後有些忙碌,很快就早出晚歸起來。
有時候回家晚,會提前派人來告知金小小。
但不論是晚到什麽時辰,他總會回來,然後同塌而眠,卻還是不會碰她。
金小小胡思亂想的時間太久,心裏的不安也越來越大。
她好多次都在想,能接受一個不清白的女人,沒幾個男人能做得到。
他如今是後悔了吧?
可她總記得,當初江承慶要離開睢陽的時候,去找她時候的情形。
她想,他是喜歡她的。
即便是最近這段時間他忙著,每日回來也很關心她,幾乎每一日,都會派手下帶些京中有名的吃的玩的給她。
他很惦著她的。
她得找個機會,親自問他,而不是在這裏胡思亂想,然後胡亂做出什麽事情,再傷了兩人的感情。
她自己個兒也沒閑著,京中的玉寧樓紅館諸多事情都是需要打理了,而且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嫁妝,還有江承慶交給她的一些鋪麵和地契,仔細打理著一切。
她花了幾日的功夫,整理思緒,做好了準備,詢問了江承慶回來的時辰,就等著晚上好好開誠布公,問問他的時候,江承慶那日很早就回來了,身上卻帶了些許脂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