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5、這麽不高興
金小小陷入仿徨之中。
在不高興什麽呢?!
可是,她好像的確……有好一段時間,沒有真心的笑過了。
便是笑,也是為了讓爹爹不擔心,所以勉強陪個笑臉罷了。
巧燕瞧不得她這樣,試著說道:“不然,咱們就按照老爺說的,請戲班子來府上,聽聽曲兒,熱鬧熱鬧?”
“好。”
金小小沒有猶豫,就應了。
她想,或許是她太安靜了。
她需要一點旁的聲音,一點煙火氣息,打破腦子裏的安靜,沒準就能高興一點。
巧燕立即便去安排戲班子的事情。
金家在卞南是數一數二的人家,請的戲班子,自然也是數一數二的,都是角兒,旁人有錢也未必請得到。
這一日,金小小在巧燕的伺候下換好了衣裳,前去聽戲的院子,坐在台下聽曲。
唱戲的角兒很好看,戲也唱的很好,旁邊伺候的奴才都看著哈哈大笑。
可金小小卻看著台子上的戲,一點高興的意思都沒有。
這戲……好像也是無趣。
而且還有點吵。
吵得腦子裏嗡嗡作響,有點煩。
巧燕跟在一旁,發現了金小小的狀態,湊上前去,低聲說道:“小姐是不是不喜歡這一出?那我讓他們換一出?”
“……嗯。”
金小小想,或許真的是這出戲的問題吧,換一出就好了。
可沒想到換了一出之後,金小小還是覺得吵。
金小小的眉心越蹙越緊。
這一次,不必金小小說什麽,巧燕趕緊招呼再換一出。
就這樣接連換了三出戲,金小小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
最後,巧燕叫停了戲班子,小心地扶住金小小的手臂,說道:“小姐,不然咱們回去休息會兒?”
“嗯。”
金小小淡漠地應了一聲,回了自己的閣樓。
之後,巧燕再不敢說看戲的事情,日子又恢複成了原來的模樣。
金小小每日待在房中,除非必要,很少出門,身子似乎是好了一些,但也變得越發沉默少語。
除了金伯來的時候能說幾句話,其他時候總是一言不發地順著閣樓窗戶,看著遠處的天空。
江樓月和謝堯時刻關注。
金小小的事情,幾乎每日都會傳回老宅去。
江樓月說:“她這是心裏有事,所以高興不起來了。”
“嗯。”謝堯點點頭,“看這樣子,還是個過不去的坎兒呢。”
“……”
江樓月有些頭疼地說道:“我有點兒不懂,她那麽……獨立堅強的女孩子,有什麽坎兒是過不去的?”
“她不喜歡南宮奇,要離開貢城,現在也離開了。”
“待在這裏,南宮奇還不來打擾,她不想弄掉孩子,想自己養,那孩子也好好的。”
“為什麽有坎兒?”
“還是為了當初醉酒和南宮奇發生的那件事情?”
或許醉酒失身的確是件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但金小小都接受了孩子,為什麽會覺得醉酒失身是過不去的坎兒?
“……”
謝堯沉默良久,說:“或許,這過不去的坎兒,便是和南宮奇有關?”
“嗯?”江樓月看著他:“怎麽這麽說?”
“相處了這一段時間,你也算是了解金姑娘,她的性子,寧折不彎的,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若是因為醉酒失身那件事情恨上了南宮奇,有的是辦法折騰南宮奇,九宮的能耐,就算不足以讓南宮奇生不如死,也能讓他十分難受。”
“可是金姑娘自始至終沒對南宮奇動過手。”
“……”江樓月皺眉:“我沒明白,你說這個是什麽意思?!”
謝堯沉吟著說道:“有沒有可能,金姑娘心裏喜歡南宮奇,但是又別扭——”
“……”
江樓月無言地看著他,“金小小喜歡南宮奇?!”
“南宮奇的私生活混亂。”
“貢城處在邊境,和外麵的很多異族都有生意往來,互贈女奴的事情每日都在發生,金姑娘還曾對這件事情嗤之以鼻。”
“還有,南宮奇對對手下手太狠,金姑娘也一直說,他太過毒辣。”
“貢城老城主的死,我是與你說過的。”
“諸多事情,都讓金姑娘這些年對南宮奇非常的討厭,和南宮奇做生意,其實也是忍著惡心和他周旋。”
謝堯慢慢問道:“你試著想想,忽然有一日,她發現自己對很討厭很惡心的人動了不該有的心思,她該是個什麽心情?!”
“……”
江樓月再次無言,“他那麽讓人討厭,讓人惡心,哪個女人會喜歡他?!”
就謝堯說的這些,似乎……是個女人都不可能喜歡上南宮奇。
而且就這兩次見過南宮奇的情況來看,南宮奇這人著實是很討人厭。
謝堯笑笑:“說不準,她在應對南宮奇的過程中,一邊討厭,一邊為了方便談成生意,又揣摩他的喜好,然後在這種慢慢接觸的過程中,自己都沒意識到,討厭變了質。”
“這種事情,誰說的清楚呢。”
“你這說法,雖然模棱兩可的,但是好像也有點道理噯……”江樓月摸著下巴,說道:“如果喜歡上了自己惡心討厭的人,那的確是件高興不起來的事情。”
光是自己為難自己,就夠難受。
“哎——”江樓月忽然大歎了口氣,“那這件事情總之還是要金小小和南宮奇兩人自己解決才是。”
“可現在南宮奇都不知道死哪兒去了!”
“南宮奇麽……”謝堯有些無奈地說道:“金伯現在鉚足了勁兒對付南宮奇呢,南宮奇貢城的事情都處理不清楚了。”
“金伯還在卞南各處撒網,隻要南宮奇一入卞南,死路一條。”
“……”江樓月喃喃說道:“那聽起來南宮奇也很難。”
“這件事情還有出路嗎?”
謝堯笑道:“南宮奇那個人,有九條命,貢城城主自小折磨他都沒死,還能逆風扶搖直上奪得城主之位。”
“應對金伯,應當也能遊刃有餘。”
“他如果真的有心,就會在事情穩妥一些之後,前來見金姑娘吧。”
“是嗎?”
江樓月看了他一眼,“我怎麽感覺,你好像知道什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