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4、偏她竟然還當成寶!
“……”南宮奇又沉默些許,聲音更冷了:“金姑娘與我有生意往來,多年來見過無數次,我怎會不知道金姑娘?你說她做什麽?!”
“我有一件事情,很是好奇。”謝堯慢慢說道:“金姑娘自從上次從貢城回去之後,便整日不言不語,日漸消瘦,最近這段時間,更是日日以淚洗麵。”
南宮奇又是一怔,瞳孔也慢慢眯了起來。
謝堯又問:“我想問問,南宮城主可知道為什麽?”
南宮奇唇瓣緊抿,陷入長久的沉默之中。
謝堯追問:“南宮城主不知道?據我所知,按照計劃的行程,那一日金姑娘應該下午便出發回睢陽去,但事實卻是,她第二日才從貢城出發,回到睢陽的時間也遲了一天。”
“為什麽金姑娘沒有按照計劃啟程?”
南宮奇半晌沒有聲音,良久後,才從齒封之中迸出幾個字:“與我有什麽關係?”
“與你無關?”謝堯輕聲說道:“在這貢城之中,能扣留她一日的人,除了你沒有旁人。”
“南宮奇,我給你機會,你可要珍惜,別等到什麽都來不及了,你後悔莫及。”
江樓月眉心蹙了蹙。
謝堯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明示暗示都有了,若南宮奇真的對金小小有什麽想法,必定有所舉動,若沒有想法,那麽,不必期待,直接考慮如何善後就是了。
隻是聽南宮奇的口氣,好像也不是無動於衷的樣子。
說起金小小的時候,南宮奇那張臉上,可和方才整個宴會的平靜完全不一樣呢。
南宮奇豁然起身,冷笑道:“你是卞南的宸王,以為在這裏你還是主子不成?貢城超脫朝廷之外,我喊你一聲殿下,是念著這些年的交情,不要以為你可以在我的地盤指手畫腳!”
惱羞成怒了這是?
謝堯挑眉,淡道:“看來你不想說了,好,不說便不說,告辭!”
謝堯直接起身,拉著江樓月便離開,並且丟下一句話:“這個婢女我要了。”
南宮奇切齒地看著謝堯的背影。
這可是他貢城的城主府,謝堯如此橫行無忌,想帶他的人走就帶他的人走——
好吧,一個婢女而已!
南宮奇到底是沒有喊人出來攔住謝堯的腳步。
他現在心裏很亂,亂糟糟的。
南宮奇閉了閉眼睛,半晌,甩袖而走,漫無目的地在府內遊走。
走了不知道多久,一抬眼,竟然看到了天仙閣的匾額。
守衛見到他,立即拱手行了禮:“城主!”
南宮奇站在門前,怔了良久,撩著袍角邁步走了進去。
城主府今日宴客,外麵尚且算熱鬧,但天仙閣內,卻十分的靜懿。
南宮奇一步步進了閣樓,上了二樓,門口伺候的中年婦人正要開口,被南宮奇一個手勢製止了。
婦人抿唇,無聲地行了禮,然後朝裏麵打了個手勢。
南宮奇點點頭,邁步走了進去。
閣樓內的擺設十分樸素,但仔細看去,每一樣都是上品,擺設也不多,都是些必須拚,隻有靠窗的位置,有個貴妃榻。
此時,一個身著白色綢緞中衣的女子正靠在那兒,手上捧著一本書看的津津有味。
似是聽到了腳步聲,女子回頭看過來,眼底溫柔無限,唇角也有笑意閃過:“奇兒,你怎麽來了?今日不忙?”
“還好。”南宮奇上前,在貴妃榻邊坐下,思忖道:看來今日,她的狀況是好點的。
女子笑眯眯地說:“我最近有點懶懶的,可能生病了,奇兒,你幫我找個大夫看看吧。”
“好。”南宮奇又應了一聲,接下來便你一言我一眼地,說了些閑話。
南宮奇的話很少,但都是有問必答,耐心十足。
忽然,那女子問道:“對了奇兒,上次你帶來見我的那個姑娘,怎麽最近都不來看我了?我好想她。”
“……”
南宮奇陷入沉默。
“她為什麽不來?”女子追問:“是不是因為我生了病,她不喜歡,所以就不來?”
“不是。”南宮奇很快說:“她……有點忙。”
“你知道的,她並不是我們這兒的人,隔一段時間才會來這裏一次,最近……她很忙,所以都沒來。”
“哦,原來是這樣。”女子點點頭,歎了口氣:“我都沒見過什麽生人,好不容易有個能說話的人呢,就忙起來了,哎……”
南宮奇想了想,說道:“我找兩個機靈懂事的婢女,來伺候你,陪你說話。”
“不要了。”女子搖頭,“我不喜歡生人。”
南宮奇再次沉默。
她這意思是,隻喜歡金小小。
可惜了,金小小不會喜歡貢城。
她曾經親口說過,貢城是個肮髒的地方,而他南宮奇,卑鄙下流,陰狠毒辣,連她家公子一根頭發都比不上呢。
南宮奇思忖到這兒,又不由得想起今日謝堯抱著那婢女的樣子,隻覺得可笑。
一個剛成了親的男人,轉頭就看上別人家的婢女,還在別人家中顛鸞倒鳳,這樣的男人,也不過如此。
偏她竟然還當成寶!
多少次在他麵前把她家公子說的隻應天上有,連醉酒都惦記著她家公子!
“奇兒,你生氣了?”女子的聲音又想了起來,她小心地說道:“你不要生氣,我不想你生氣的,這樣吧……”
女子抿抿唇,“你要是想安排機靈懂事的女孩子過來陪我,你就安排好了,但一定要會說話的,但也不要太嘰嘰喳喳,我怕吵。”
“……好。”
南宮奇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表情嚇到了她,很快調整了心情。
“那就好。”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南宮奇等著女子睡下後,交代下人好好照看,南宮奇才離開天仙閣,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生性冷漠,討厭人靠得太近,因此除了一個暗中護衛安全的仆人之外,院子裏不需要奴婢伺候。
進去之後,南宮奇自信寬衣上了床榻,閉目,就寢。
然而,過了大半個時辰,竟然一點困意都沒有。
這床榻上,似乎有些許若有似無的暗香。
像酒香,也像女子幽然的體香。
他忽然就想起,那天晚上,他和金小小都喝了酒,一起躺在這張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