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5、隻是他想殺我而已
江樓月又說:“上次我在永州遇到他,他說話含含糊糊地,說什麽,離開並州是和姐姐有關。”
此時想起謝景晗當時說的話,江樓月都是直搖頭。
什麽他喜歡姐姐,姐姐喜歡旁人,所以他心情不好離開了。
亂七八糟的。
謝堯沉吟了一下,思考著要不要把當初的事情告訴江樓月。
但眼下已經到了那農舍之前,謝堯隻得吧這個念頭壓了下去。
宮五熟練地上前把門打開。
謝景晗似乎不在,堂屋的門緊閉著。
宮五把東西都放到了堂屋前麵的廊下,敲了敲門,裏麵卻沒人應聲。
“我來吧。”
江樓月邁步過去,一邊叩門一邊說:“前輩,我又來了,昨天是我太激動,您別介意。”
屋內沒人回應。
江樓月暗忖,難道沒人?
她略帶疑問地看了謝堯一眼。
謝堯卻點點頭。
敏銳地五感,讓他很確定,屋內有極其清淺的呼吸吐納聲音。
江樓月便又回過頭來:“我給您備了一些薄,還請您笑納。”
屋內忽然傳來一聲冷哼,“你就是把金山銀山搬到老夫的麵前來,不答應老夫的條件,老夫也絕對不會去並州的!”
“……”江樓月默默:“晚輩知道。”
“就算你帶著那個臭小子來,也不能將老夫怎麽樣!”千機老人冷冷說道:“老夫說了不去便是不去!”
江樓月深深地吸了口氣,現在無比慶幸,還好爹爹自己醒來了,否則的話,這千機老人這麽難搞,真是要被他折騰掉半條命去。
“嗯。”
江樓月點點頭,應道:“晚輩知道前輩不去並州的決心!”
“前輩放心吧,我馬上就離開這個地方,再也不會來纏你煩你請你去並州。”
“我還前輩清靜——”
“……”
屋內陷入靜默之中。
江樓月又說:“這一些薄禮不成敬意,您先湊合用著,當初雲宿山,您救了阿堯,對我與他恩同再造,等到了並州,我會重新備上一份厚禮送來的。”
千機老人還是不吭聲。
江樓月知道他的脾氣,不說話那就是不說話,再等下去也是沒必要,當即便說:“那麽……告辭了前輩。”
話落,江樓月轉身進了謝堯的傘下,又看了那緊閉的房門一眼,才拉住謝堯的手:“咱們走吧。”
“好。”
謝堯帶著江樓月一起往山下走。
卻不想,剛出了農舍的沒幾步,就迎麵碰上了謝景晗。
謝景晗穿著粗布的衣衫,袖子挽了起來,打著傘,手上提著的籃子裏,是河裏新捉的魚蝦。
當和謝堯視線對上的那一瞬,謝景晗眼眸眯了眯,但隻一下,就將眼神轉向江樓月,含笑道:“樓月姐姐。”
“嗯。”
江樓月點點頭,說道:“我去看過你師傅了,然後……我明日一早就離開這裏,回並州去。”
“這就要回了?”謝景晗一頓:“真的不再求我師傅了嗎?”
“也不瞞你,我爹爹醒了,現在恢複的極好,我得回並州去看他。”
謝景晗有些詫異:“那這是好事,恭喜了。”
“謝謝……對了,你呢?你以後都在這裏待著?”
這幾年來,她忙於各處奔波,是沒什麽功夫交朋友的。
謝景晗與她來說,像朋友,也像弟弟。
他比自己小,如今也不過二十歲而已。
大好年華,可以有很多事情去做,而不是窩在這個山村裏。
自然,這隻是她想法。
她一向不會把自己的想法隨意加到別人身上去,謝景晗要怎麽選,是他自己的事情。
她不過隨意提一句。
謝景晗想了想,“暫且就在這裏吧,我沒想過。”
“嗯。”
江樓月又點點頭:“好好照顧老前輩吧,我這就走了。”
從始至終,謝堯一個字都沒說,隻是淡淡地看著謝景晗。
等回到馬車上的時候,江樓月忍不住問道:“你和謝景晗是怎麽了?鬧了不愉快?”
謝堯緩緩打著扇子:“你怎麽看出來的?”
“你們倆神色可不善的很呢。”江樓月低聲說道:“當初他離開並州那件事情,我總覺得蹊蹺,你們都避著不與我說——”
“快跟我講一講!”
“其實——”謝堯淡淡開口:“也不是什麽要緊事,隻是他想殺我而已。”
“什麽?!”江樓月臉色大變,“這還不是要緊事?到底怎麽回事?你說清楚一點。”
“急什麽,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謝堯捏了捏江樓月的臉頰,柔聲說道:“他在糕點和花草裏麵動了點手腳,然後被你二表哥發現了。”
“之後,我便讓他離開並州了。”
“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不告訴我?!”江樓月眼含責備:“我當初在永州遇到他,我還以為他是在並州待的不高興所以離開了呢。”
“我還給他一袋金珠!”
也便是謝景晗算是良心未泯吧,當初沒有再利用她做出點什麽來,後期也什麽都沒做。
如果因為她無知,被謝景晗利用,再發生什麽無可挽回的事情——
江樓月此時想來,真是背脊發冷。
謝堯把她攬入懷中:“都過去了,也是怕你擔心,所以沒提。”
江樓月可沒有就那麽算了,她雙手撐著謝堯的肩膀,皺眉說:“那你是中毒了嗎?”
她想起什麽。
“對了,我回到並州的時候,你好像不太舒服,抱著我走路莫名其妙就咳嗽起來,晚上還跑出去打坐——”
“嗯。”謝堯含笑點頭:“是有一點不適,但問題不大,王淵當時就教了我運氣逼毒的法門。”
“所以你打坐在逼毒?!”
她還以為他在練功!
江樓月瞪他:“騙子!以後這種事情不能不告訴我,知不知道!”
“好,以後什麽都告訴你,一件都不遺漏,這下可以了嗎?”謝堯無奈地說了一聲,歎氣道:“當時就是知道告訴你,你肯定擔心著急……”
“但那時候事情都過去了,說也沒有意義。”
“之後的一段時間,我都異常小心,也再沒出過事情,便把那事翻篇了。”
“無論如何,雲妃和李雲廷之事,是我有心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