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3、年輕人,你不會是下藥了嗎?
江樓月看著這樣的千機老人,深深地吸了口氣。
現在父親還昏迷著,等著她找千機老人回去救!她怎麽能走?
“老前輩……”江樓月試著開口:“我隻是希望您走一趟並州,去看一個人,就看一眼,我一路上會把您伺候的好好的,讓您舒舒服服,高高興興的……”
“哦?”千機老人冷笑:“你不是說,你是專門來還我荷包的嗎?”
江樓月語塞。
千機老人又說:“晗兒那小子早已經求過我了,老夫不想去!”
“你爹爹又不是我爹爹,我憑什麽去?”
“我自己想救的人救不回來,旁人的死活與我無關!”
“……”
江樓月心急如焚,實在是沒招了,耐著性子說道:“老前輩,那您到底要怎樣,才會隨我去並州,隻要您說,我一定做到。”
“我哪兒也不想去,我也不想和你談條件。”
千機老人聲音十分冷漠:“小丫頭,你走吧,念著當初咱們也算少有點交情,老夫不與你動手,你如果再在這裏擾老夫清靜,老夫就把你打出去。”
宮五和水雲水若立即上前來,把江樓月給護住。
千機老人瞧著那駕駛,一聲冷笑:“老夫如果真的動手,你身邊的這幾個,能護你幾分?你想試試嗎?”
“……”
江樓月僵了僵,知道他這是油鹽不進了。
“好!”
江樓月很快應聲:“我離開,不擾老前輩清靜。”
話落,她極其恭敬地給千機老人拱了拱手,“告辭!”
之後,江樓月便帶著宮五三人出去了。
謝景晗在院子裏,朝著江樓月歎了口氣,露出個無奈的表情,又用手指了指外麵,無聲地說:“先去安頓。”
江樓月點點頭,走了。
除了院子上了山路,宮五終於忍不住了,“他上一次還不是這樣的,起碼能商量,這一次連商量都沒得商量了!”
“嗯。”江樓月說:“想來是有了什麽變故,脾氣也變得更加刁鑽。”
想當初她第一次上雲宿山的時候,千機老人的脾氣就非常刁鑽。
隻是當時尚且還是能談的。
水雲也皺眉說:“而且看他碾碎荷包的手法,是極厲害的內家高手,如果他真的不願意跟咱們走,咱們也不能奈何他。”
“是不是可以把他藥倒了,然後——”宮五提議。
江樓月搖搖頭:“不行。”
“千機老人的脾氣乖戾,不是尋常人,我們如果給他下藥把他弄走,到時候去到並州,他不治還是不治,說不準還因為我們的行為,徹底給他得罪了。”
“而且——”
江樓月又說:“他本來就擅長醫毒和各種奇門術法,能耐在我等之上,我們想要藥了他把他弄走,恐怕很有難度。”
宮五沉默:“小姐說的不錯,是屬下莽撞了。”
水雲和水若也沉默下去。
半晌,水雲問:“那現在怎麽辦?”
江樓月腳步微微一停,眉心籠上幾許愁思,沉吟了一會兒,說:“先在附近的城鎮上安頓一下,休息一晚,再想辦法。”
主仆四人隻得到附近的玉蘭鎮去,找了間客棧安頓下。
……
夜晚,江樓月毫無困意。
她坐在窗邊,看著天上的半彎弦月,眼底愁緒滿布。
找這個老頭就找了一年多,耗費了不知道多少人力物力財力,好不容易如今找到了人,卻又是這麽個情況。
上次請他為謝堯治病,便費了大力。
這次,還不知道要怎麽折騰。
但找到了人,總算也是一份希望。
江樓月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
她打定主意,要和千機老人在這裏死磕到底了。
下定決心之後,江樓月回了床榻上去,閉眼睡覺。
她得養足精神,好好和這老頭周旋。
第二日一早,江樓月辰時便起身,吩咐宮五去鎮上的餐館買了肉,還買了許多別的生活用品帶著,又上了那漁村農舍去。
到的時候太陽剛升起,整個山村一片蔥鬱油亮,看著生機勃勃。
農舍的門開著。
謝景晗正在門前倒水,瞧見她笑眯眯地迎了上來:“樓月姐姐!”
“嗯,老前輩呢?”江樓月問。
謝景晗朝著後麵的堂屋看了一眼:“還睡著呢。”
謝景晗朝前湊了一下,小聲說道:“知道姐姐要來,所以昨晚沒給他酒,沒醉,估摸著晌午便醒了。”
“你真聰明!”
江樓月舒了口氣,輕輕拍了拍謝景晗的肩膀,說話也很小聲。
“對了,我給你和老前輩都帶了點東西。”
宮五和水雲水若便把提著的幾大提東西都送了進去。
江樓月笑著又說:“你不必忙活了,做飯的事情讓水雲水若去就是,你坐下與我聊聊天。”
“那好吧!”
謝景晗也幹脆,引著江樓月到了曬魚幹的那個位置,把簍子裏的草藥拿出來剪。
江樓月溫聲問:“你隨著老前輩的時間久,肯定對他的習慣什麽都特別清楚了,你幫姐姐出出主意,我怎麽辦才能讓老前輩鬆口?”
“這個姐姐真是問倒我了。”
謝景晗歎了口氣,誠懇地說道:“姐姐和星月姐姐都對我很好,我很想幫你們。”
“可是師傅這脾氣,好說話的時候怎麽都好說,不好說話的時候,怎麽都不好說,咱們隻能迂回著來。”
江樓月心裏歎了口氣,臉上倒是還算平靜。
因為早知道會是這樣的回答。
江樓月有心事,其實不想閑聊。
謝景晗也知道,她不說話,謝景晗便靜靜地剪藥材,也沒吭聲。
等到下午的時候,千機老人才醒。
醒來就套著鞋從屋裏出來,聲音懶洋洋的:“又來了……真熱鬧啊,老夫我最喜歡熱鬧了。”
說完,他便伸著懶腰往魚幹那兒走了兩步。
宮五趕緊把水盆送上去,請他洗漱。
千機老人視線幽幽地看著他:“年輕人,你這水裏不會下了什麽藥吧?”
“……”
宮五僵住。
他、他、他怎麽會說這個?
難道是昨天晚上他們離開的時候在山路上說的話被他聽到了?!
那麽遠都能聽到嗎?!
江樓月怔了一下,很快說道:“老前輩說笑了,您是什麽人,咱們在您麵前下藥那不是班門弄斧嗎?”
“我有求於您,供奉著您還來不及,怎麽敢背後亂動手腳。”
“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