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9、人之大倫

  江震挑眉,含笑問道:“不什麽?”


  王嬋咬唇瞪著他:“行,隨你的便,你恢複好了就行。”


  說完話,竟然直接進屋子去了!

  “哈哈哈……”


  江震心情大好,笑出聲來,轉向江星月:“快些準備。”


  “好。”江星月應了一聲,視線古怪地掃過江震的臉上,又掃過王嬋,遲疑道:“爹,你和娘怎麽了?!”


  “你娘就是有點氣爹爹了,沒什麽大事。”


  江星月猶豫了一下:“那不然武器架不要準備了吧?爹不是最怕娘生氣了?”


  “還是要準備的,不然爹的精力無處發泄,真是要發黴生鏽了。”江震捋著下巴上的短須,“快去吧。”


  “……好吧。”


  江星月耿直,什麽也聽不出來。


  不過江震這話說的也沒什麽毛病。


  但與王嬋而言,那什麽“精力無處發泄”,現在聽著,實在是有些……不怎麽好入耳。


  啪!

  王嬋把門拍上了。


  江震笑笑,沒怎麽放心上。


  晚上,江震上了床榻,王嬋卻站在床邊看著他,一點也不想靠近。


  “怎麽了?”江震伸手去拉她。


  王嬋往後退了兩步:“我這就讓桑嬤嬤去準備房間,我去隔壁睡!”


  江震挑眉問道:“夫人,能說一說為什麽嗎?”


  “……”王嬋默默,“桑嬤嬤……都看出來了。”


  快晌午的時候桑嬤嬤進來服侍,然後表情就有點曖昧。


  王嬋實在尷尬難為情,“我、我與你年紀不小了,女兒都二十多歲了,還那樣,真的……真的很不好!”


  “……”


  江震無言以對,“男女居室人之大倫,這不是夫人以前教我的嗎?年紀大怎麽了?咱們是夫妻,又不是和旁人偷摸,怎麽不好?”


  “總之不好!”王嬋氣道:“你快些、歇息,我這便去隔壁睡。”


  江震盤膝坐在床上,手壓著抽疼的額角,哀歎了一聲。


  “你怎麽了?!”原本往外退的王嬋怔了一下,就快步走回來了,“是不是有什麽不舒服?”


  王嬋忍不住蹙眉說:“都說了你還沒恢複好,老是胡亂折騰,還打拳——噯!”


  江震出手極快,一把把她扯了回來,安頓到床內側去,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牙:“為夫好得很。”


  “……”王嬋氣急:“你怎麽還騙人?!”


  “為夫可什麽都沒說,是夫人擔心著緊,自己靠過來的。”江震模樣懶散,隨意拉了被子來把王嬋給蓋住,不讓她起身,“就在這兒睡吧。”


  “你都說了,桑嬤嬤看出來了,你現在跑出去自己睡隔壁,桑嬤嬤也知道了,那不是欲蓋彌彰嗎?”


  “……”


  王嬋臉色漲紅,有心罵他兩句,奈何教養良好,肚子裏沒什麽罵人的話。


  有心繼續鬧騰著去隔壁睡吧,他說的還挺有道理。


  跑去隔壁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安心睡吧,今晚為夫不折騰你了。”江震笑著說。


  “……”


  王嬋飛快瞪他一眼,直接翻了個身,縮到床角去了。


  江震輕輕拍了拍額頭,笑的有點無奈,扯了另外一床被子自己蓋好,默默地閉上了眼睛,沒太入睡。


  睡了太久。


  再加上,念著如今的形勢,到也沒什麽困意。


  醒來這幾日,王嬋和江星月或多或少說了一些與他,再加上他自己琢磨,大約是知道,現在謝堯那廝和江樓月在京城穩住了形勢,並且派了兵去固守北境。


  局麵這樣,倒也算是穩妥。


  夫人說的對,他年紀大了,如今也是“死人”,現在這些事情,他也不必去多的過問,孩子們自己有主意。


  隻是不知道謝景晗那小子去了哪兒。


  身旁的人翻了個身,習慣性地又抱住了他的手臂。


  江震睜開眼,朝著一側的王嬋看了一眼。


  他想了想,極其小心地把手臂從她頸下探了過去,心情變得十分不錯。


  抱夫人,人生一大美事。


  隻是,就那麽攬著睡了會兒,他又有點心猿意馬了。


  江震哀歎了一聲,心想,人閑了真是不好,容易胡思亂想。


  但他說過,不折騰她的,自然得說話算數,免得明日夫人真的要分房睡了。


  江震隻好把人又放開,一人一個被子,安安分分的睡去了。


  因為他的安分,王嬋第二日總算沒拉臉,辰時起身服侍他穿衣洗漱。


  江震到了院子裏去活動。


  沒有兵器,依然隻能打兩套長拳。


  王嬋猶豫了一下,沒攔著。


  王嬋心想,他應該是真的恢複了,前幾日是自己太小心了吧?


  兩套拳打完,一起用了早膳。


  桑嬤嬤一邊收拾一邊問:“夫人,咱們原本計劃好了,今日要去布莊選料子的,還去嗎?”


  “去吧。”王嬋用帕子淨手,應了一聲,“夏天快到了,也該定做一些夏衫。”


  江震忽然說:“為夫也去吧,好了這一段日子,還沒出過門。”


  王嬋瞥了他一眼,“好。”


  夫妻倆收拾了一下,便一起坐著馬車出門了。


  路上,江震順著車簾朝外看,忍不住說道:“記得上次來並州還是好多年前,這裏變化很大。”


  “是嗎?”


  王嬋也看了一眼,“這裏在宸王的治下,百姓一直和樂,州府好像也沒什麽大事發生,很穩妥呢。”


  “嗯。”


  江震點了點頭,忽然問:“對了,睿王去哪裏了?”


  “我也不知道。”王嬋蹙眉:“隱約聽說,他心懷不愧,被宸王驅逐出並州去了,下落不明,你找他做什麽?”


  “那小子,是先帝給我的囑托。”江震捋著短須,“江山我可以不管,謝堯也穩得住,但謝景晗我卻是要管的,不至於一定要把他帶在身邊照看著,但起碼也要確定他在哪裏,過的好不好。”


  隻是如今,江震的身邊沒了自己的人,江護也在京城,他想使喚人去找一找,都不知道派誰。


  王嬋知道他在先帝這件事情上的心思。


  自己的丈夫忠義無雙,不論先帝如何猜忌,他都一直記著當初的提拔之恩。


  她想了想,說道:“不然讓星兒找一找?”


  “還是算了。”江震說,“書信傳到京城,估計樓兒那孩子很快會來,難得團聚,就不要派星兒出去了,到時候樓兒來了,讓她派底下的人找吧。”


  “她和謝堯那小子有些本事,人手也多,找起來更快。”


  王嬋點點頭:“說的也是,還是你考慮的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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