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2、並州急信

  江星月湊在旁邊看著,感慨道:“娘,您可真厲害,畫的真漂亮啊,這要是做出來,穿在身上,那不迷死一片。”


  “知道好看了?”王嬋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樓兒都知道要做喜服了,你呢?你是對自己的事情一點都不上心。”


  若是在汾陽,王嬋早就拖母親去幫江星月說親了,偏偏現在是在並州,這裏人生地不熟,自然不能隨便找人把江星月給嫁了。


  江星月立即賠笑:“娘說的哪裏話,我八字還沒一撇,別急啊,快快快,娘再畫兩身吧,可以給樓兒多點選擇。”


  “不畫啦,娘隻能想到這麽幾身。”


  “那我趕緊找信使——”江星月說罷,也不等王嬋反應,拿著畫稿一溜煙跑路了。


  王嬋急忙低喊:“慢點,墨跡都沒幹呢,哎——”


  江星月哪裏聽她說什麽。


  現在聽到王嬋說成婚的事情就頭大,一刻也不敢多待啊。


  ……


  寧玉蓉和王淵一起上路,其實拘束諸多。


  王淵為人雖然十分隨性,但與寧玉蓉來說,真的有些別扭,總覺得……一個世家公子,應該是王澤那樣溫和謙遜的樣子。


  王淵和世家這兩個字一點不匹配。


  好在這次帶了花雲花雨,進出都是兩個婢女陪著,倒是沒和王淵說上幾句話。


  趕路的日子是枯燥的。


  寧玉蓉坐在馬車裏,暗暗思忖,也不知道澤哥哥今日吃了什麽?

  每日一早一晚需要活動腿腳,他有沒有好好活動?


  王壽和王喜兩個都是王家的家生子,刺史府那裏還有王嬋,還有星月姑娘,他們應該會好好照顧他吧?


  寧玉蓉下意識地按著領口那個位置。


  那塊方形的玉佩,就貼在那兒,已經被她的體溫焐熱,很暖很暖。


  寧玉蓉忍不住拿了出來,仔細地端詳著。


  花雲低聲說道:“小姐,這個玉佩以前沒有見您戴過呢,什麽時候戴上的?”


  “就……前幾日。”寧玉蓉有些害羞,不好說是王澤送的。


  “奴婢和姐姐每日都陪在小姐身邊,怎麽不見小姐——”花雲還要再說,被花雨用手肘撞了撞,兩人交換了視線之後,心領神會。


  都想起那晚上王澤忽然跑來的事情。


  花雲趕緊說:“不過玉佩真好看……對了小姐,方才我聽護衛說,過了下個城鎮,可能要一直趕路,沒什麽宿頭,晚上都要睡在山裏,咱們在鎮上多買點糕點和熟食帶著吧。”


  “好呢。”


  寧玉蓉應了一聲,小心地把玉佩塞進了衣領裏。


  騎馬走在附近的王淵暗忖,什麽玉佩?

  他倒是記得,家中男丁出生之後,會配玉佩,算是個人的信物,是極其重要的東西,難不成大哥把玉佩送給寧玉蓉了?


  還真是看重啊。


  如今京中那麽個情況,不管是誰登基,寧家以後必定是新貴,寧玉蓉的家世背景,和大哥倒是匹配的很,估計就是長輩們眼中的門當戶對,最佳組合了。


  王淵也樂見其成。


  大哥繼承家業,他樂得去做閑雲野鶴,凡事不管呢。


  接下來的一路上,他對寧玉蓉客氣的同時,還帶了三分尊重,惹得寧玉蓉十分受寵若驚,不習慣。


  ……


  京中護國公府

  宮五一手撩著袍角,一手拿信,快步從廊上過,穿過假山之後,把信送到了蘭月閣去。


  “小姐呢?”一進去,宮五便問。


  “小姐午睡了,剛歇下。”水雲問道:“那是什麽?”


  “並州來的加急信……收起來,等會兒小姐醒了交給她吧。”


  “好。”


  水雲把信收起,正要進去,裏麵卻傳來江樓月的聲音:“並州的信嗎?!”


  江樓月等並州的信等了半個月,現在一聽到自然是急不可耐,立即穿了繡鞋出來,“給我!”


  水雲把信送過去。


  那信封裏麵厚實的很。


  江樓月拆開來一看,隻有一封是母親的親筆書信,剩下的都是喜服的圖紙。


  江樓月先看了信,看到寧玉蓉和王淵前去中州尋找神醫,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如果真的能找到神醫,那爹爹就有救了……沒想到寧姑娘和表哥在中州也曾有過奇遇。”


  “想想當時,寧玉蓉說起中州的老郎中,我們都還不曾留心過呢。”


  宮五說道:“其實天下之大,能人異士眾多,不是隻有千機老人一人,隻要花心思,總會找到可以治療侯爺的神醫。”


  畢竟有句老話不會錯,功夫不負有心人。


  “嗯。”


  江樓月點點頭:“這樣好了,我們也去趟中州吧,尋一尋那個老神醫。”


  “可是……”宮五遲疑道:“現如今二公子在那邊找人,都不確定地方,還需要寧小姐引路,中州那麽大,咱們去了怕也是大海撈針。”


  江樓月皺了皺眉:“你說的倒也是。”


  她和謝堯已經派出了無數人去,王淵也在中州。


  他那麽聰明,自己這一遭再跑去,倒是沒什麽必要。


  她雖打定主意要好好陪著謝堯,實則心裏總惦記著父親的身體,今日看到這封信,那點擔憂又控製不住了。


  江樓月垂下頭去,暗暗思忖,如果她說,她暫時離開一段時間,去並州看看父親,也不知道謝堯在這個京城,會不會覺得孤身一人不自在?


  其實謝堯從未說過,他孤單寂寞冷。


  但江樓月卻是舍不得的。


  就那麽沉默了片刻,江樓月問:“殿下呢,今日在什麽地方?”


  “殿下在兵部。”宮五回話:“信陽那處的兵製改的很好,今日在兵部便議兵製的事情。”


  “可能整個大慶國境內的兵製都要改良了。”


  江樓月想了想,“那這樣吧,你去瞧瞧,等著殿下忙完了,你引他到此處來,或者來通知我一聲也行。”


  “屬下明白。”


  宮五退走後,江樓月進了蘭月閣去,揣著心思擺弄那些針線。


  半個月的時間,她拿針也已經很熟練了,隻是心裏惦記著父親的身體,不小心戳到了指頭,猛然嘶了一聲醒過神來。


  “小姐,您心裏想事情,便別拿這個了,仔細傷到自己。”水雲趕緊上前來把江樓月手上的針線接過。


  “行吧。”江樓月吮著出血的手指,瞧了外麵的天色一眼:“天都黑了呢。”


  “不然先幫小姐擺飯吧。”水雲問。


  “……也好。”


  江樓月起身出去,在小花廳用了飯,回到屋內等了一個多時辰,過了子時了,謝堯還沒來,宮五也沒來。


  江樓月等不下去了,起身便往外走:“給我備馬,我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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