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0、溫暖
“我已經二十一歲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江樓月悶悶地說著:“旁人這個年紀,孩子都一堆了,我也想要孩子,想做母親。”
“咱們都已經好多次了,可是我一直都沒懷孕……”
“你寒蠱纏身多年,我又練武練兵沒個輕重,經常不眠不休。”
“我現在都懷疑,我們倆身體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還是早成親,早點留心這方麵的好,免得以後真的生不出孩子——”
“……”
謝堯無臉色黑青,無言以對。
但江樓月說的好像也不是沒道理。
靜默片刻後,他把江樓月緊緊抱著,“嗯,我盡快。”
江樓月又說:“咱們的事情,外祖,娘親都是知道的,其實也沒什麽需要準備的,隻是長輩那裏總要提一提,知會一聲。”
謝堯又“嗯”了一聲,暗暗思忖,江樓月是想父母了,想回並州去了吧?
可是他短時間內是走不了的。
京城還很亂。
這個爛攤子,需要人收拾,即便他以後不想留在此處,被拘在皇宮之中,但現如今,他卻不得不把這些事情一點點理順了。
“阿堯!”江樓月在這個時候低下頭來,輕輕吻了吻他的鼻尖,“我這輩子都不要和你分開。”
“嗯。”
謝堯回過神來,把她抱起往前,送到了床榻上去:“好好休息,明日……我會安排。”
江樓月把他拽了過來。
因著些許酒氣,兩人埋頭睡去,不一會兒就睡沉了。
第二日江樓月醒來的時候,謝堯照例是早就起身去處理瑣事。
江樓月翻身坐起,拍了拍臉頰,問道:“殿下什麽時候起的?”
“辰時不到。”水雲在跟前回話,“現在已經快午時了,小姐餓不餓,想吃什麽?”
“竟然睡到了中午。”江樓月喃喃,“我可真能睡!”
她說著,便起身下了床榻。
水雲前來伺候,低聲說道:“小姐今日想穿什麽樣的衣服?昨兒個晚上,殿下命人送了許多來,款式都好看呢。”
江樓月分神往外一瞧,外麵擺了許多的托盤,每一個上麵一種顏色和款式。
昨日心裏揣著事情,拉謝堯回來之後竟然沒看到。
江樓月想了想,指著一件白色的說:“那個吧。”
“好。”
水雲將衣服拿了過來,是一件十分大家閨秀的穿花百蝶裙,腰帶做的很特別,綴著編織成網狀的晶石腰綴,典雅而好看。
水雲把江樓月的頭發全部束起,梳了個雙刀,然後在發髻的末端,掛上了帶白色晶石流蘇的掛飾,額前貼了鳥型的花鈿。
水雲站在鏡子後麵,由衷地說道:“小姐真漂亮。”
江樓月對著鏡子側了側臉,也是感慨,果然人靠衣裝。
江樓月依然是習慣性的詢問了謝堯,得知謝堯往兵部去了,便點點頭,吩咐人準備飯菜。
等她用了不知是早膳還是午膳的飯菜之後,正要下樓去,謝堯回來了。
瞧著她這一身裝扮,謝堯眼底的笑意深濃,含著驚豔,“還是這樣好看。”
“是嗎?”江樓月性子皮,左右晃了晃腦袋,那發髻上的流蘇也左右晃,然後笑眯眯地說:“好看是好看,就是不能隨時動手,騎馬也不方便了。”
“對了,你這會兒從兵部過來,吃東西了嗎?”
“吃過了。”
謝堯拉著江樓月往裏走,等到進了蘭月閣,才說道:“我讓人準備好了,你明兒出發吧。”
“出發?”
江樓月一怔,“什麽出發,我怎麽不知道我要出發?”
“去並州。”謝堯微笑:“這裏的事情,我來操心就是,你已經離開並州幾個月了,回去瞧瞧也好,等我將此處安頓好,我便找你。”
江樓月臉上的笑意消失,“原來你昨晚說的你會安排,是安排送我走啊。”
“怎麽了?”謝堯怔了怔,“你不想——”
“你待在京城,收拾這個爛攤子,你會很高興嗎?”江樓月忽然問道。
謝堯沉默了半晌。
江樓月又問:“為什麽送我走?因為我爹爹身體情況不明?可並州,爹爹的身邊有我娘,有我姐姐,有王淵他們,我便是去了,又能怎麽樣?”
“我不是大夫,大海撈針一樣的找千機老人,根本沒有你貼出去的皇榜有用。”
江樓月的溫暖,可以來自親人,來自很多。
可謝堯的溫暖,卻隻有她一個人。
江樓月有些氣,卻更多的是心疼。
她極認真地說道:“我要陪著你的,等你把這裏的事情解決了,我們一起回去,至於我爹爹的情況,三日一封書信,王淵從沒斷過,我們都知道的很清楚了,不是嗎?”
謝堯陷入長久的沉默,他抬起手來,把她因為方才晃來晃去有些歪的流蘇發飾掛好,輕聲說道:“那你陪著我,我派人出去找千機老人,也找其他民間神醫。”
頓了頓,謝堯又說:“我會盡快——”
江樓月踮起腳尖來,吻落與謝堯的唇角,柔聲說:“你不要我幫你,要我休息,好,我休息,但你也不必盡快,不要讓自己累著。”
他這幾日,基本都是晚上隻睡三個時辰,太辛苦了。
江樓月又說,“許多事情急是急不來的,總要花些功夫,慢慢來。”
“……”謝堯又默了默,半晌,眼底浮起許多笑容:“好。”
江樓月沒有離開京城,與並州通著書信,了解父親的一切情況。
皇榜貼出去後,倒是找到了一些所謂神醫,也轉送往並州去了。
京中的一切,都在有序進行。
江樓月果真如同謝堯所說,休息了下來。
以往每日操心練兵,操心糧草,操心軍備,幾年如一日地穿著束箭袖的那種中性勁裝。
如今,水雲和水若每日變著方的給她打扮。
每一日的衣裳款式和發髻都是不同的,雖說每日都要花去大量時間,但瞧著鏡子裏麵漂亮的自己,江樓月竟然也覺得愜意。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是個女孩兒,便是再怎麽不在意這個,能每日漂漂亮亮的,當然也是高興的。
隻是太久不動手,難免心癢難耐。
這一日,實在是控製不住了,便招呼宮五出來,往兵部的校場去:“過過招。”
宮五笑道:“小姐啊,你穿成這樣與屬下過招,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