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7、豺狼虎豹
“我就是奇怪,為什麽會沒有……是我有問題還是你——啊!”
江樓月僵了一下,用力咬著唇看謝堯。
謝堯黑青著一張臉,還把江樓月的眼睛給捂上,之後,折騰無窮盡,直把江樓月折騰如一灘爛泥,連求饒的功夫都沒有。
江樓月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江樓月皮肉酸痛,全身如同被巨石碾過了一半,動一下胳膊腿都又酸又痛直抽氣。
江樓月氣壞了。
她低頭瞧了一眼,發現自己穿著絲滑的白色綢緞中衣。
想起半睡半醒之間,謝堯似乎帶她清洗過。
但這點溫情,可沒壓住她心裏的火氣。
這回是被吃的骨頭都不剩了。
當初那個溫柔的公子到底去哪兒了?現在變成了豺狼虎豹啊!
她再次體會了一把,男人在壞的時候,能壞到你氣炸。
“小姐——”水雲走進來,在屏風後麵站定,“您要吃點什麽嗎?”
“我吃——”江樓月正要開口,忽然皺眉說道:“你怎麽喚我小姐,以前不都是喚將軍?!”
水雲微笑道:“主子說了,以後就喚小姐,等此處定下,成親之後,便喚夫人。”
“……”
江樓月莫名其妙,一個稱呼,還得交代一聲,怪裏怪氣。
她那點不愉快是對著謝堯的,可不至於遷怒旁人,因此,便調勻呼吸說道:“我要吃魚吃肉,不喝粥,你們去準備吧。”
“好的。”
水雲應了一聲,退下了。
水若進來伺候江樓月起身。
雖說身體酸痛難忍,但江樓月到底是武將,略微活動了一下,便翻身而起,忍著不適讓水若更衣。
隻是瞧著衣服的時候,又皺了皺眉:“怎麽拿這個?”
水若手上現在捧著的,是一件淡藍色的齊胸襦裙,春衫。
江樓月視線掃過,看到不遠處的托盤裏麵還放著帶流蘇的發釵,以及幾樣額飾。
水若說道:“主子說了,喜歡這樣的款式,要送來給小姐換。”
“主子還說,小姐穿這個款式好看,戴額飾也好看。”
“……”
江樓月無言以對。
其實穿什麽戴什麽,她一向是無所謂的,方便就好。
這個襦裙明顯不方便。
但水若說了,是謝堯吩咐準備的。
他還是第一次這麽正兒八經給她送衣服來。
江樓月就有點糾結,現在是繼續生謝堯的氣,不換這個衣服,穿自己的衣服,還是……
在她糾結的這會兒,水若已經幫她把袖子穿進去了。
“……”
江樓月默了默,心想,還是穿了吧,好歹婢女這麽認真,都穿一半了,她要嗬斥把衣服丟出去,婢女白辛苦,謝堯臉麵也不好看吧。
將襦裙穿好,水若扶著江樓月到了鏡台前坐下,幫江樓月梳頭。
及腰的長發,被水若從中間分開,然後左右兩邊各梳了一個垂掛髻,額心的位置空著
水若指著桌麵上的額飾問:“小姐喜歡哪個?”
“……”江樓月掃了一眼,看起來好像都差不多的樣子,便隨意選了一個:“這個吧。”
“小姐眼光真好。”水若含笑說著,把額飾拿來,小心翼翼地給她戴好。
江樓月對著鏡子一看。
這番打扮,她身上的英氣似乎收斂了一些,多多少少,有了那麽點溫和婉約的意思吧。
“他人呢?!”
江樓月起身問道。
水若低聲回:“主子就在樓下,和幾位將軍議事呢。”
“他——”江樓月詫異地說道:“他不是在宸王府辦事麽,怎麽到這兒來了?”
“屬下也不知,早起之後,殿下就吩咐,把所有要辦的事情全部移到這裏來,以後都在此處接見所有人了。”
“……”
江樓月默了默,想起昨晚他說,要將她掛在腰帶上,片刻不分開的話。
原本以為他是逗趣說情話,沒想到當真片刻不分開?
江樓月心裏的那點氣憤本來就不多,這一來二去的,竟然給消氣了。
“應該要多氣一氣的啊,怎麽就消氣……”江樓月嘀咕了一聲。
仔細想想,他好像也沒做錯什麽,就是太能折騰了一些。
江樓月本是颯爽女子,性子有直白,這點小心思,很快就被她拋到腦後去了。
如今京中完全是個爛攤子。
雖說謝堯能力在那兒,但江樓月也怕他辛苦怕他累,總想自己能幫上點什麽忙,這麽一想,便管不住腳步,就想下樓去瞧瞧。
蘭月閣樓下是花廳,地方不算大,但也不小,現在已經被做了一些改動,倒像是個議事廳的樣子。
謝堯坐在最裏側的書案之後,羅風他們侯在跟前。
幾人見到江樓月,趕緊見禮。
少見江樓月穿女裝,大家還有些不習慣。
江樓月倒是沒察覺到他們的不習慣,徑直到了謝堯麵前去,問道:“事情——”
“睡飽了?”謝堯含笑抬頭,一邊問,一邊朝著她伸手:“過來。”
“……”
江樓月隻好把手遞給他。
謝堯拉著她往前走,吩咐了一聲,“你們都退下。”
“是!”
蔡威他們那群人快速退走。
不過是衣角剛消失的功夫,謝堯手上忽然一使力,江樓月身子轉了個圈,竟然跌坐到他腿上去了。
謝堯單手扶著她的肩膀,另外一隻手握上她的腰。
“你……”
江樓月僵了僵,“青天白日你幹什麽?!手下都在外麵看著!”
“他們出去了。”謝堯將臉湊近江樓月的頸窩,答非所問地說道:“我派人張貼了皇榜,在各處尋找千機老人,以及民間的神醫,為侯爺治傷。”
“嗯?”江樓月一怔,“什麽時候?!”
“就在剛才。”謝堯又說:“另外,北境那十萬人,徐少俊在那處堵著他們不是長遠之事,所以我派寧豐城前去襄助徐少俊征北境了。”
“魯國公也鎖拿下獄了。”
“京中殘局也已經找人來收拾,收編俘虜,安頓京城等等,隻是暫時我還離不開此處。”
“起碼——”謝堯沉吟片刻,“得等到此處收拾妥當,安穩,才能離開。”
江樓月愣愣地看著謝堯,說道:“你……你打算離開京城?那這裏怎麽辦?我是說,那把椅子——”
“找人來坐啊。”謝堯輕笑:“我是不可能坐的。”
“我知道你擔心你爹爹,等此間事情定下,我便陪你去並州,為你父親求醫。”
“希望你爹爹的身體能早點好,然後,我們也早點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