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2、誰是你的阿堯
王澤含笑應了,說:“我想吃藕粉蜜烙。”
“行,姑母的手藝是不太好,但姑母身邊的桑嬤嬤最是會做這道甜點了,你等著。”王嬋笑著拍了拍王澤的手,轉身離開了。
江樓月深深吸了口氣,說:“還好表哥機靈……要是母親知道治腿是那麽個方法,估計能嚇得昏過去呢。”
“嗯。”王澤說:“姑母一向嬌柔,這麽血腥的事情,便不要讓她知道了,姑丈如今那樣,姑母已經夠操心難受了。”
江樓月點了點,眉心忍不住輕輕蹙起。
剛才她已經抽空去看了父親,父親還是老樣子。
王淵那裏找千機老人,到現在都沒找到,哎……也不知道那死老頭藏到哪兒去了!
王澤安撫道:“你也別太擔心,隻要功夫深,鐵杵也可磨成針,想了那麽多辦法尋那位老前輩,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再說了,姑丈這樣的人物,老天爺也不忍心看他昏昏沉沉一直下去。”
江樓月想,老天爺有什麽用?
有的時候努力未必有用。
但她知曉王澤一片好心,現在也並非計較這些的時候。
江樓月含笑說:“好了,表哥,你可得好好養著精神,過兩日可有得受。”
“嗯。”王澤也笑著說道:“表妹一路辛苦,快去休息吧!”
江樓月點點頭,便回到明月樓去了。
一路上舟車勞頓,這會兒總算能消停一會兒。
她回去之後,泡了個澡,歪在床榻上,很快睡了過去。
睡得很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身邊坐了個人,在撥拉自己的頭發。
弄的有點兒癢,擾的江樓月有些不爽,便朝著那人揮了一把,眼也沒睜,喃喃低語:“阿堯……別鬧……”
那人卻噗嗤一聲笑,狠捏了她臉頰一把,說道:“誰是你的阿堯。”
“嘶——”
江樓月低呼一聲,捂著臉翻身坐起,就見將江星月坐在床邊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江星月用指頭挖了她額頭一下,說:“敢情進你房間的除了殿下就沒旁人了?”
“……”
江樓月無語,“哪有……我做夢,夢到和他說話,我順便就以為也是他,我說夢話呢……姐姐怎麽忽然過來了?”
她掀起被子下了床,套靴子,瞧了外麵的天色一眼。
“都黑透了,怪不得有點餓。”
事實上,江樓月餓了有一會兒了,隻是累,所以賴著沒起身。
江星月微抿著唇瓣,看起來有點欲言又止。
江樓月起身過去,倒了杯茶水來喝,轉頭又問:“怎麽不說話?”
“我……”江星月默了默,表情有些複雜:“我那會兒遇到了宮五,聽說,你們在永州遇到謝景晗了?”
“嗯。”江樓月點點頭,說:“是啊,他不要回來,小孩子鬧脾氣呢,沒事,我給了銀子,他在外麵也餓不著凍不著,估計過些時候脾氣過了也就回來了。”
江星月垂著眼簾,半晌才說:“你倒是好心好意,可惜了……”
“什麽?”江樓月挑眉:“姐姐你說什麽可惜?”
“沒什麽!”江星月抬眸,勉強扯出一抹笑容來:“我過來也不是專門為了謝景晗的事情,我是聽說護叔叔也回來了。”
“嗯。”江樓月點頭。
江星月問:“護叔叔當初是和爹爹在一起的,有沒有問過,爹爹當時是怎麽回事?”
匪宼圍殺的父親?
三歲小孩都不可能相信——
江樓月眼眸微沉,說道:“護叔叔都告訴我了。”
當即,江樓月把事情與江星月簡單說了一遍。
江星月越聽越憤怒,憤怒的臉都有些扭曲了:“豈有此理!爹爹一心為了他們,他們倒反過來算計爹爹,這個破爛朝廷,早就該反了他們!”
“好了,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再生氣也於事無補。”江樓月說:“護叔叔如今暫時安頓在麗水那裏了,控製那裏的騎兵遙望京師,等表哥的情況穩定一下,看看千機老人找尋的進度,我會再去麗水。”
“父親的事情,謝景亨和謝流雲都有份,一個也跑不了!”
“嗯。”江星月重重點頭,“到時候我們一起去!”
“好,姐姐用晚膳了沒有?”江樓月問。
江星月說:“我吃了,你還餓著吧?快去吃東西,別餓壞了。”
兩姐妹就在明月樓分了手。
江樓月換上一身輕便的白色勁裝,下樓的時候,看到謝堯正單手負後站在院子裏,月華落在他的身上,鍍上了一層暖暖的銀光。
他聽到了腳步聲,轉頭朝著江樓月看過來,那眼神無限溫柔。
“阿堯——”
江樓月微笑,快步上前去,“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上樓?”
“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你姐姐上樓去,曉得你們可能有體己話要說,所以便等一等。”謝堯溫聲說罷,握住江樓月的手:“餓了吧?下午些就讓人準備了晚膳,一直溫著呢,走,帶你去吃。”
“好。”
江樓月笑眯眯地跟上他的腳步。
到了花廳裏,兩人入了坐。
江樓月吃著自己最喜歡的菜色,身旁又有謝堯陪著,心裏少見浮起三分愜意來,臉上的神情也自然而然的鬆懈了些許。
謝堯一邊給她布菜,一邊含笑說道:“還以為你在麗水玩的高興,都不打算回來——”
江樓月說:“我玩什麽了?我辦的是正事,八百萬兩呢。”
“好,正事。”謝堯給她盛了一碗湯,說:“吃飯不要說話,對身體不好。”
“……”江樓月咕噥道:“那不是你要跟我說嘛,我要不理你,你不會多想嗎?”
“不會。”
謝堯低笑著,還想說點什麽,但又抿了唇沒開口。
一直等著江樓月把東西吃完了,謝堯才說:“吃飽了嗎?”
“吃好了。”江樓月把手擦拭幹淨,朝外看了一眼,“咦,宮五不在,你支出去辦事了?”
“休息去了,怎麽忽然問他?”
“我有點好奇……我姐姐怎麽知道謝景晗的事情了?”江樓月詫異道:“在永州見過謝景晗的事情,隻有我和宮五知道。”
“可宮五是個悶葫蘆,不可能主動跑去和我姐姐說吧?所以我想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