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5、把她趕走

  “江樓月?”謝景亨眯起眼睛:“她不是在並州嗎?!”


  並州距離麗水怎麽著也得有千裏之遙,怎麽會跑到麗水來的!

  蕭冀說道:“具體的,微臣也不清楚,隻是聽那幾個回來的官員說,是江樓月派人把他們給抓了——她現在已經在麗水駐紮,並且籌集的八百萬兩銀子如今全部到她手上去了。”


  “……”謝景亨憤怒不能自抑,龍袍之下的手緊緊捏握成了拳頭:“豈有此理!”


  蕭冀頓了頓,又說道:“此次前去押送賑災錢糧,隻派了兩萬神機營士兵,誰能想到——”


  當初設計圍殺護國公,謝景亨早已明白,和江樓月是仇是結下了,因此他和蕭冀派出人去,在信陽、並州往京城一路上設下暗哨。


  一旦江樓月和謝堯有任何動靜,他也可以提前防範。


  可是現在江樓月竟還是悄無聲息的前來,此時再次停駐麗水,遙望京師!

  這已經是赤果果的挑釁了!

  嘩啦一聲。


  謝景亨手邊的玉盞被揮落地麵,碎成一片。


  謝景亨怒道:“那些暗哨都是廢物不成?”


  “皇上息怒!”蕭冀說道:“暗哨的確派了下去,但現在難民四散,中州那一片地方亂的厲害,江樓月如果有心避著,暗哨盯不住她也在情理之中。”


  他與江樓月是交過手的,知道那女子行軍習慣詭異的很,就好像能未卜先知一樣,總能先發製人。


  因此方才聽聞是江樓月,倒並不覺得意外。


  “殺了一個護國公,又來一個江樓月——”謝景亨疲憊地閉上了眼睛,“都覺得朕這個皇帝好欺負,由得他們想怎樣就怎樣啊。”


  “……”蕭冀不好接話。


  信陽侯府一家老小還被江樓月拘押在信陽內,他對江樓月亦是憎惡萬分。


  沉默良久之後,謝景亨忽道:“你帶黑甲軍前去——”


  麗水,就在京郊百裏。


  在麗水駐紮等同威脅皇權,謝景亨隻要想到,便額角青筋直跳,絕對不能忍受。


  “除去守衛皇城的五萬禁軍,你手上還有七萬黑甲軍,驅逐一個江樓月,你應該可以辦到!”謝景亨沉聲說道:“不管用什麽辦法,讓她滾出麗水地界!”


  “是!”蕭冀領了命令。


  ……


  麗水山林之中,江樓月帶著宮五等人,進了營中最大的一處營帳。


  那處如今存放著一箱又一箱白花花的銀子。


  宮五說:“已經讓人點算過了,八百萬兩有零。”


  “嗯。”江樓月點點頭,感慨道:“還從沒見過這麽一大堆……”


  她人活兩世,吃穿不愁。


  前世行軍所需軍費從來都有謝流雲想好辦法,她對錢的印象,就是數字而已。


  如今親眼見到,倒是被這些銀子弄的有些晃眼。


  八百萬兩,一堆銀山啊。


  跟在她身後的水若說:“這也不算多呢,主子在卞南的產業,那才真的叫金山銀山。”


  江樓月側過臉去:“你見過比這多的?”


  “是。”水若點點頭,“屬下原是隨著金姑娘的,親眼見過她過手過更多——”


  “閉嘴!”


  宮五忽然冷聲開口,“下去。”


  “……”水若怔了一下,不敢多話,連忙衝著江樓月行了個禮:“屬下、屬下還有點瑣事,先去辦,辦好再來伺候將軍。”


  話音落,水若快步離開了。


  江樓月朝著宮五看過去,挑了挑眉:“你幹什麽?”


  “她話太多了。”宮五微微躬身,說:“屬下怕她擾著小姐。”


  江樓月失笑道:“她不過提了句金姑娘而已,你那麽緊張做什麽?”


  “……”


  宮五無言以對,因為江樓月的敏銳有些訕訕的。


  上一次,就因為金小小穿了件衣服,江樓月都氣了主子好久,如今,自然不能因為水若隨口說一句話,再惹的小姐不高興,到時候再將主子給氣上了。


  “我不是那麽小氣的人。”江樓月繞過那些裝銀子的箱子,緩緩說:“在我沒怎麽和殿下熟悉的時候,她已經在為殿下做事了,這些年也兢兢業業……”


  如果是換了旁人,這麽得力能幹的女子,還是更加得力能幹的下屬的女兒,娶回府上拉近關係,仿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謝堯明顯沒那份心思。


  “可是小姐上次——”


  “上次是我反應太過。”江樓月白了他一眼,因為覺得謝堯理所當然便隻能和她一個女子親近,因此忽然出現一個旁的女子,看起來兩人還交情不錯的樣子,她便急了。


  江樓月又說:“如今我心已經靜了下來。”


  “那就好。”宮五鬆了口氣,喃喃說:“上次屬下是嚇壞了,這才不敢大意。”


  江樓月輕笑道:“我和他鬧別扭,你嚇壞?”


  “是。”宮五認真說道:“屬下唯一期望的,就是小姐和殿下能夠一直和和美美,好好的在一起。”


  他言辭認真,懇切無比。


  江樓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就沒點別的期望?”


  “沒有。”宮五斬釘截鐵。


  “……”江樓月打趣道:“就沒期盼過,你以後建功立業,會娶什麽樣的女孩子做妻子,有可愛的孩子?”


  “沒有。”


  宮五依舊是思考都沒有,脫口而出,“我身為五宮宮首,一輩子都是不可能娶妻生子的。”


  江樓月又是眉梢微揚,難得多打量了宮五幾眼。


  宮五的長相有些冷峻,十分英毅,身材也偉岸,丟人堆裏也絕對紮眼。


  九宮是金伯一手發展起來的,選進來的人,多數是孤兒,想來宮五也差不多。


  把忠誠,性命,一切都獻給主子,似乎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


  可江樓月……自己重活一世,護住了家人,追回了謝堯,享受了溫情之後,竟然也會考慮,如果身邊的人也可以圓滿一些就好了。


  人不是機器,沒有人應該為誰而活。


  當然,這個話現在是不好說的,也隻能等一切定下之後——


  宮五瞧她似在思考什麽,也是拿捏不準江樓月的心思,怕她是嘴上說不在乎金小小,實際上還在暗戳戳的想,便說道:“卞南那麽多的產業,都是主子的母親留下的,金伯也是薛家的仆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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