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6、將軍昨日的氣可消了
江樓月卻慢慢睜開眼睛來,“嗯?天亮了?”
早起的她聲音微啞,但異常好聽。
“嗯。”謝堯起了身,說:“困的話再睡一會兒,我先起身。”
救災,每日都有無數要緊事,今日瞧著時辰已經有些晚,耽誤不起。
江樓月也翻身而起,很快恢複百倍精神,“我也不睡了。”
兩人一起洗漱穿戴之後,一起離開了明月樓。
謝堯瞧著她轉上回廊,忽然開口說道:“樓兒,你不如隨我去書房吧。”
“救災的事情,你去吩咐便是了,我想個辦法找千機老人去。”江樓月說。
謝堯說:“隻去片刻,去過之後你再離開也是一樣的。”
江樓月眉眼含笑,搖頭說:“不去了——”頓了頓,江樓月又說:“我下午些找你用膳。”
“……好吧,那你去忙,有任何事情,吩咐宮五通知我。”
“嗯。”
江樓月點頭之後離開了。
謝堯瞧著她和宮五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轉角,才折往書房方向。
……
宮五低聲問:“小姐,為什麽不去書房?”
“去書房做什麽?”江樓月輕輕反問。
宮五沉吟:“屬下大膽猜測,殿下要小姐去書房,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小姐的位置是重中之重,任何人不得冒犯。”
是為了讓江樓月安心。
江樓月說:“我知道我是重中之重就是,不需要所有人都來清楚。”
“……”宮五有些不理解,“可是、可是小姐不是很介意金姑娘嗎?”
宮五到底也不算太蠢,昨晚已經想見了許多端倪。
今早,謝堯又那麽提議,這可是宣示主權的最佳機會。
沒想到江樓月會不想去。
江樓月腳步不停,繼續往前,說道:“金姑娘和殿下是兒時的情誼了,而且金伯父女還為殿下辛苦操勞這許多年。”
金小小喜歡謝堯,其實不是什麽大逆不道之罪。
而且金小小這件事情,完全是要看謝堯態度的。
金小小也許真的對謝堯有那份心思,但謝堯絕無那個心。
謝堯怕是都不知道金小小的心思吧。
不然不會對金小小是昨日那個溫柔如風的態度。
但經過昨晚江樓月那麽一折騰,謝堯如今已經下意識要和金小小保持距離。
今早,他已經吩咐人將紫衣全部收起,以後絕不會再穿。
甚至還吩咐扶桑以後不要備紫衣。
金小小心裏惦記著謝堯,又管著卞南織造的事情,必定很快就要知道這件事情。
這樣的行動,其實比直接說出來更有用,也完美規避尷尬。
“隻希望,這位金姑娘知道分寸。”江樓月喃喃說著。
宮五很快明白了江樓月的心思,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小姐這是在為殿下考慮呢。”
此時宮五一想,如果謝堯真的當麵把話說死,那金小小尷尬難為,必定會一並傷了金伯的心。
金伯這些年的確為了九宮,為了殿下費盡心力。
宮五感慨地說:“小姐,您還真是玲瓏心思。”
江樓月笑了笑,“我隻是很確定,殿下的心意。”
一個曾經,她把他的心放在地上踩,卻兩輩子都對自己癡情不悔的男人。
他的心意,就算不說,江樓月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宮五說:“屬下以前也聽過一些男男女女之事,如小姐這樣通透大度的,真的極少見。”
“那是你聽得太少。”江樓月說:“有的愛侶、夫妻,女子還得為男子張羅侍妾和美女呢。”
宮五無言以對。
這倒是。
但宮五還是固執地說:“小姐很好。”
頓了頓,又說:“哪裏都好。”
值得殿下如此心意。
江樓月失笑道:“你現在話變得多了,而且還愛拍馬屁。”
“屬下是說實話。”宮五態度認真。
江樓月無奈道:“算了,這個不重要,咱們還是想想辦法怎麽找千機老人吧。”
宮五因為是管著五宮暗閣的人手,派人出去江湖之中打探了一些消息,關於千機老人最近的消息,是在五年前一處小鎮上與人算卦。
而江樓月三年前還上雲宿山見過那老頭。
尋找千機老人,真是如同大海撈針一般,不好下手啊。
江樓月和宮五這一番合計,時辰不知覺過去,都下午了。
想起早起相約用膳,江樓月便往楓林院走。
她隨口吩咐:“你去吩咐備飯,然後再去看看殿下忙的怎麽樣了,若他忙完,你便到楓林院來找我。”
“是。”
宮五應聲退走。
……
江樓月下了回廊。
去楓林院要路過假山,她進入假山之後順著小徑往前,沒走幾步,忽聽前麵有女子說笑聲響起,竟似是水雲和水若的聲音。
“總算來了。”江樓月想著,正要邁步出去,卻又聽到另外一道聲音。
“這一路風塵,你們辛苦了——”
是金小小。
江樓月忽然腳步一頓,但也隻是片刻,便繼續往前邁步。
“將軍!”
水雲看到了她,和水若連忙都行了禮。
“什麽時候來的?”江樓月問。
水雲說:“剛到,正要去拜見將軍!”
“嗯。”江樓月點點頭,“原本是要帶你們在營中的,如今有些別的事情,我暫時不會住在營中了,你們也隨著一並住在刺史府吧。”
“是。”水雲和水若應了。
金小小在這時開口,說道:“管事會幫她們安排的,將軍放心。”
江樓月的視線慢慢略過去。
今日的金小小依然穿著淡紫色衣裙,梳著好看的淩霄髻,低眉順眼,臉上的神色有些微的落寞。
尤其是江樓月看過去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更是微妙複雜,牽強地扯出一個笑容來。
想來,她已經知道了紫衣的事情?
江樓月不知道如何和她相處,索性便客氣地點了點頭,直接錯身離開了。
哪知金小小卻忽然開口:“將軍,等一等!”
江樓月隻好停住腳步:“金姑娘有事嗎?”
“水雲,你們先去安頓。”金小小與水家姐妹開口說。
水雲水若對視一眼,很快退走了。
假山此處,便隻剩下金小小和江樓月二人。
金小小半垂著眼簾,抿唇半晌,也沒說話。
江樓月靜靜侯著,既不催促,也不離開。
片刻後,金小小似乎鼓足勇氣,開了口:“將軍昨日的氣可消了嗎?”
“消了。”江樓月淡淡說道:“小事而已。